【自杀？！】

    虞棠半信半疑：【顾祁上一世，在我25岁时一直活着，他从来没有过自杀倾向啊？】

    【宿主有所不知，前世顾祁17岁时，的确有一次自杀经历，新闻还报道了这件事！】

    模糊的记忆，逐渐在虞棠脑中清晰起来。

    上一世，新闻的确报道了这件事，有一位少年不堪负重自杀，最终获救。

    不过她当时并没有在意，更没有想到会是顾祁。

    当时新闻在手机推送通知栏，还呼吁大家关爱残疾人，她只瞟了一眼便删除了。

    虞棠从头到脚冷得刺骨，连书包都顾不上拿，忙打车来到系统指定地点。

    【宿主，你尽量快些，查询到顾祁已经跳海了！】

    她向着远处望去，夕阳渲染在a市波光淋漓的海面，远处海面正漂浮着一个人。

    虞棠二话不说跳入海中，拖拽着昏迷的少年，就往沙滩上费力挪动。

    “顾祁你醒醒！不要吓我！”

    少女焦急绝望的声音回荡在沙滩上，一边按压着他的胸腔，一边试图排出海水。

    温热的泪水落在少年睫毛上，他紧闭的双目轻轻抖动一瞬。

    好像虞棠在呼唤他…

    可身体很沉，顾祁很想陷入永远的沉睡。

    人间太苦，他再也不要来了。

    上帝给他希望，却又诅咒般将他唯一的礼物毁灭，这一切对于顾祁来说，他认为都是咎由自取。

    有些决定，是无数痛苦汇聚而成的爆发。

    没人知道他坐在这里一夜，到底挣扎了多少次，才选择安静的离开。

    顾祁睁开眸子时，虞棠近在咫尺的容颜满是焦急，似乎正准备给他做人工呼吸。

    “虞棠…”

    “顾祁，我在，我一直在。”

    少年意识逐渐清晰，直到可以勉强坐起身。

    虞棠将他扶上旁边的轮椅，两人静静坐在海边吹着海风。

    女孩并没有主动责怪，亦或是询问他什么，只是安静的陪着他。

    也许是沉默太过尴尬，少年沙哑低沉的声音像是砂纸摩过，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知道会自杀这件事？

    面对顾祁第二人格阴鹜疏离的神情，虞棠知道他起疑心了。

    “你一天都没来上课，我有点担心，路过这里正好撞见你了。”

    她随即笑着，小心翼翼从口袋中掏出一颗喜洋洋棒棒糖：“这里的海很美，要不要一起吃个糖？”

    “我不值得你救。”

    他生来，便是罪人。

    顾祁言语平静，白发被海风抚过，精致漂亮的面容，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表情，很平静。

    可就是这样的状态，却让虞棠觉得他快要碎掉了。

    她想抱抱他，可怕他随时都会消失。

    “你走吧。”

    离开这个可悲无可救药的他。

    下一瞬，虞棠起身走到少年身边，将棒棒糖塞入顾祁口中。

    工业糖精的味道，在口中发苦的甜腻，他半个面颊被糖塞得鼓鼓囊囊的。

    虞棠面无表情推着轮椅，叫了一辆车，执拗得带顾祁去了医院。

    来到医院，顾祁整个人都是抗拒的，阴沉的面容隐藏了几分无法忍受的暴发。

    “虞棠，你要做什么？”

    少女无视他快要压抑不住的暴戾，微微弯下身子，与轮椅上的少年平视。

    “顾祁，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知道自己跳海的时候，我看到有多么害怕吗？甚至害怕就此失去你，再也见不到。”

    少年默不作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甚至心中抗拒相信，自己对于他人很重要。

    “只是一个全身检查而已，别那么抗拒。”

    虞棠表情落寞，少年心脏处隐隐作痛，他不愿见到女孩这样的神情。

    最终医生来时，顾祁还是同意了检查。

    她特意找王叔，安排了市医院最好的主任，给顾祁从身体到心理完全检查了一遍。

    检查结果出来时，虞棠怀揣着紧张的心情，走进主任办公室。

    “他的家人没来吗？”

    虞棠一时失语，才发现他根本不了解顾祁的家庭，以及他的过去。

    “我是他的朋友，可以先了解一下情况吗？”

    医生唉声叹气，将检查单递给虞棠：“身体除了残疾和白化病，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心理疾病非常严重。

    患者已经有深度人格分裂，双向情感障碍抑郁，甚至有反社会人格出现，躯体症状目前看来也很严重。”

    虞棠胸口发闷，喉咙发涩替顾祁难过。

    很难想象，如今这般的破碎的他，是如何坚持到未来，成为金融圈人人佩服的存在。

    “我建议，如果你不是他的家人，其实没必要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他随时都有失控的风险。”

    明知道是医生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建议顾祁住院治疗，可虞棠还是起身忍不住反驳。

    “我不怕他失控，我只是怕他没办法开心，没办法治好那些痛苦。”

    医生见虞棠坚持，也只能告诉她治疗希望渺茫，一切都是未知数。

    此刻…门外找不到虞棠的少年，正准备推开门，就听到了刚才医生与虞棠的对话。

    反社会人格，伤害他人等言论，让顾祁无比认同，他就是个疯子。

    可是虞棠坚决的态度与对话，让顾祁愣在原地，握着门把手的五指用力到泛白。

    少年孤独的背影消失在医院走廊，愈来愈远。

    如果他是恶魔，任何人都应该远离他，而不是拉着一个善良的人下地狱。

    另一边，虞棠从医生办公室离开时，找便医院都未曾找到少年。

    甚至是顾祁的医药费，都是他自己离开时结的。

    虞棠知道顾祁家庭条件很苦，连忙联系工作人员，调出少年离开时的监控。

    【宿主，如果你放弃顾祁开启自己的人生，按理来说系统也不会惩罚的。】

    【我从没想过放弃他。】虞棠语气坚定。

    999微微一愣，原本以为人类会害怕精神病类患者，未曾想到虞棠会坚定如初。

    【其实，如果宿主可以改变顾祁的命运，让他的幸福指数提升，我可以申请主系统借助外力，让顾祁站起来。】

    虞棠有些惊叹：【他可以从新走路吗？！】

    【嗯，不过幸福指数需要很高。】

    【没关系，我会给他想要的幸福。】虞棠斩钉截铁。

    刚才还处在无法改变的阴霾中，如今她却觉得，一切都还有可能。

    虞棠随后，找到在医院偏僻后街角落，孤僻的少年。

    她刚想迈动脚步追上去，就被顾祁轮椅旁那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猫咪尸体，吓得为之一震。

    难道…真的是顾祁虐杀了那只野猫吗？！他的反社会人格疾病，这么快就应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