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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带崽嫁给了皇帝
第356章 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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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拾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闪烁着一丝嘲讽,温声回道:“自然。我接下来还要准备庶吉士的考试,若是能过,就能入翰林院庶常馆学习。”

    长乐脸上的忧色更深,“翰林清贵,若你尚了公主,对你的名声会不会不好?”

    葛拾一似是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只要能与殿下在一起,我都不在乎。”

    这样的话,若是以前,长乐早已是心花怒放了。可不知为何,今儿听起来却觉得有些油腔滑调,和他表现出来的温润君子形象有些格格不入。

    长乐心下动摇得更厉害,顿了顿,又道:“我预备在叔父寿辰那日,向他坦白一切。自小他都很疼我,不如我就直接请他赐婚,可好?”

    葛拾一神色微凝,有些懊恼地说:“若是我考得再好一些,能得陛下召见,就可以亲自请他赐婚了。让殿下提出来,始终是委屈你了。”

    长乐摇摇头,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葛大哥已经很厉害了,你靠着自己一步步从偏远小城考到了上京,最后金榜题名,及第登科,着实让人佩服!”

    葛拾一谦和地笑了笑,平静的目光很快地闪烁了两下,眼底浮出了压抑不住的怨恨。

    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就此放弃。可他不能,诸葛家满门都死在了顾杞手里。灭门之恨,岂能相忘?他不能为仇家效力!

    顾杞死了,就让他的儿子还债!纵使杀不了永安帝,自己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长乐被他阴翳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抱歉。”葛拾一也陡然反应了过来,又恢复了温和的面容,解释道:“我就是想起以前在家乡时的事情。某自幼家贫,父母供我读书进学颇为不易,日夜辛劳,早早就过了身。子欲养而亲不待,每每想起来,都不禁让人悲从中来。”

    长乐的眉眼爬上一丝哀愁,神色莫名地点点头,“我明白葛大哥的感受,我现在都有些记不住父王的长相了。”

    葛拾一垂眸微笑,遮住眼里那一闪而过的不屑。

    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公主能明白什么?能明白何为家破人亡、何为流离失所、何为食不果腹、何为寄人篱下、何为忍辱负重?

    长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有些沉默,他身上刚刚那一瞬所散发出来的悲伤和脆弱她都清楚感知到了。说实话,她甚至有些想要直接质问他,想让他澄清那些误会。

    她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开口问道:“葛大哥的家里是什么样的?”

    葛拾一表面依旧温柔地回应着,心下却渐渐有些不耐烦了。

    ……他安排的那些人怎么还没有来?明明刚刚就和他们说好一会儿来杏林对饮赋诗,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长乐在葛拾一身后不远处的树梢上看了一眼,眸光倏地暗了下来,“葛大哥在等人?”

    她冷不防地问道。

    葛拾一愣了愣,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某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已经来了。”

    长乐自嘲一笑,抬脚往旁边走去,飘散的花瓣刚好落在她的肩头,她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伸手拂开,再看着那洁白的花瓣跌落尘泥,沾染上污秽。

    “你等不到了。”长乐淡淡说了一句,转过身看着他,目光悲伤又决绝,“你永远都等不到了。”

    葛拾一茫然了片刻,蓦地意识到了什么,沉静的眼眸剧烈震颤起来,还没等他问出什么,四散而来的暗卫便把他团团围住了……

    一池相隔的别院里,顾珩和姝音随即就收到了暗卫们传回来的消息,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姝音调皮地在顾珩的手心挠了挠,“我就说长乐拎得清吧?看到暗卫们给的暗号,就知道葛拾一真的找了人过来。她心里其实早就相信我们说的了,只是需要自己再确认一遍罢了。”

    顾珩一脸欣慰地扬起唇,赞道:“不愧是大哥的女儿!”

    姝音有些好笑,某人昨晚担心的一夜都没有睡好,生怕侄女执迷不悟被人花言巧语哄了去,跟家里人离心。

    “要审一审这个人吗?”她问。

    顾珩敛了笑意,漆黑的眼里一片森然,沉沉开口:“审!”

    这样的事,总要让长乐做个彻底的了结。

    葛拾一很快就被带来了别院,看到上首坐着的顾珩时,脸上一片错愕,惊慌喊道:“陛、陛下?”

    然而他的心里却比表现出来的淡然冷静得多。照现在的情形,他安排人过来撞破他和公主私会的事应是被皇上察觉了。

    可这也证明不了什么,最多不过表明他想攀龙附凤,品行有瑕而已。长乐那边,他事后再想办法解释几句,苦肉计一出,那蠢丫头准又会心疼他的。

    顾珩一看就知道这人想装糊涂,试图含混过去。若是以前,他都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直接送去诏狱,一通刑罚下来,嘴再硬的人都会说实话。

    不过,为了让能长乐更直接地认清这人的真明目,他就只好自己审了。

    诏狱对女眷来说还是太血腥了些。

    顾珩面无表情地觑了他一眼,目光犀利入刀,“你今日特意叫了长乐来琼林宴,又在会面的时候安排了人过来吟诗赏景,可是想做什么?”

    他的语气并不重,却带着帝王特有的压迫感,令人不禁胆寒。

    葛拾一情知在这事上不好狡辩,那几个同窗是他亲自邀请的,铁证如山。

    只能另辟蹊径了……

    葛拾一先是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就果断地承认了下来,沉痛道:“这些确实都是鄙人有意而为之的。鄙人最近听到了不少关于公主要与某某勋贵定亲的流言,一时心急,才出此下策,请陛下责罚!”

    顾珩哼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这么做是情有可原了?”

    葛拾一有些语塞,他确实是这个意思,但让他直接承认又太厚脸皮了,不符合他清流读书人的形象。他知道长乐公主应该就在那扇曲屏后面,他得想办法让她重新相信自己才行。

    只要说服了长乐,他就还有机会!

    “陛下息怒,鄙人并没有这个意思。”葛拾一挺直了脊背,摆出惯常的清正神色,哀戚道:“只是殿下在与鄙人通信时,曾多次透露出对婚事的忧心。鄙人不愿她再苦恼,才有了这样大胆的想法。鄙人自知失了读书人的风骨,但为了公主鄙人自无悔!”

    听着他的振振有词,长乐只觉得荒谬极了。就算葛拾一不是想要制造科举舞弊的假象,陷叔父于不义。她也不想和这种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就自作主张的人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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