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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寒门破窑娶懵懂知青
第980章 一年中最后一个晚上,大家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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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妹订婚,秦川不想家里来太多人。

    亲姑接过来压阵,亲舅来不来无所谓,再来几个村里至亲,这样一算最多摆四桌,给他们吃一顿臊子面。

    大家做个见证而已。

    他们兄妹俩去接秦二妹的这半天时间,张春两口子满村挨家转。

    给他们说明天咱在川子家过元旦,开启新的一年,顺便给玲儿和保中订婚。

    给玲儿和保中订婚的事,在大坪村挨家挨户都知道了,可想大家参与的心情有多积极。

    秦川拉着亲姑到家门口时,天已经黑了,耳朵里听见满院子人。

    “不就给我妹订个婚吗,有必要张家的李家的来一群?”秦川嘴里不满。

    看川侄儿脸上不高兴,嫌院里人多,张春和秦建文赶紧劝小川别计较,不光是给玲儿订婚,还以为大家想在川子家过新年元旦。

    谁让他是大家挣钱捞光景的带头人。

    一圈人围上来也劝表弟表侄。

    这时候,秦川才意识到在村里辈分小不是好事。

    在人情世故上要听长辈们指教。

    “孙子,你家的事大小都是大事,大家咋能不来庆祝一下,咱有肉有酒有菜,还怕花钱?”

    “表侄,你今晚不敢赶大家离开,大家就在你家院里玩儿,提前过年。”

    “表弟,好酒拿来几瓶,你存着给你生儿子呢吗?”

    大冬天里,在我家院子里玩一夜是几个意思?你们不冷吗?

    “冷?川子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大坪村有棚膜,冬天出绿菜,怎么会冷?”

    一顶棚膜搭起来,窑屋前面空地上遮严实,里面生两个火炉,摆的四个桌子上都坐着人打扑克玩牛九。

    里面捂的热乎乎。

    张春和秦建文进进出出忙活。

    烟酒糖茶是花搅大头,保中拉杂货特意留下的,烟随便抽,酒随便喝。

    一帮家伙还不满意,嘴里嚷嚷。

    “川子,你有县长喝的好酒,拿出来咱喝几瓶?”

    “咱大坪人比县长收入高,比县长生活好,当然要喝县长才能喝的好酒。”

    秦川一口拒绝:“两块半一瓶雄征红,正经纯粮食酒,喝上一肚子能行得很。”

    院墙角砌了三土灶,搭了三口大锅,一锅炖羯羊肉,一锅炖红烧肉,一锅炖鸡汤。

    晚上十点了,四个桌子上还趴着人,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给大坪村带头人长精神。

    以后传出去,说川子给亲妹订婚,事情过了三天。

    周园园最高兴,跑出跑进端凉菜端花馍招呼他们。

    她看自家男人脸上不乐意,小心贴过来问:“你咋还不高兴呢?就这一个妹妹,大家给你和玲儿长精神呢?”

    秦川就很烦:“长什么精神,他们就是想喝我的酒吃我的肉。”

    “哎呀你看你,能吃咱多少喝多少,别拉着脸,跟他们玩呀!”

    秦川看出来了,媳妇巴不得玲妹今天就是出嫁。

    张春拿着红色情簿站过来,嘴上乐呵:“川子,谁说不收礼,你看,都记了十块,保证你的花搅出来。”

    “川哥你瞎搞什么,订婚日子收什么礼?你的意思玲出嫁的时候我这边不收礼了?”

    张春顿一下,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川子,我是这么想的,到了正月初八,你家就不用办抬礼仪式了,直接在我家过事。”

    “哦?我妹出阁仪式不要了?”

    “嘿嘿,川子,明天就算出阁,订婚出阁一起办了,谁还能说个啥?”

    秦川这才意识到,这种事情压根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前面有长辈们折腾,小辈说了不算。

    三个宝总要睡觉。

    玲儿抱大宝,春婶抱二宝,周园园抱三宝,三个娃包的鼓鼓囊囊准备出门。

    “你们这是去哪儿?”秦川瞪眼问媳妇。

    “去春婶家哄娃睡觉喽,你们玩你们的,不要管我们妇人娃娃。”

    自己的三个孩子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秦川在四个桌子之间晃来晃去,这会儿有一个强烈感觉,村里人不是给自己长精神增气势,是给自己消磨精神,都晚上十二点了还不睡觉是几个意思。

    秦川实在熬不住瞌睡,必须赶他们回家。

    “平娃,四叔,表爷,都回家睡觉去,明天早上不出菜了吗,以后不管谁家过事,都不要往十二点熬。”

    这些人意犹未尽,还想玩一会儿。

    “川子,说了不赶我们,这才过十二点。”

    “不行,回家睡觉去,明天早上出菜,中午了在来我这儿吃长面。”

    几个人喝的摇摇晃晃,围到秦川跟前胡言乱语。

    “表弟啊…我有话…话给你说…没有你…就没我我家…我媳妇……”

    “表侄你听叔说,我虽然是你表叔,在我心里,其实你是我表爷…没有你…你就没有咱们大坪……”

    “川子,去年我借了你五十块钱呢,我今天就还啊还你了。”

    都是表叔表爷,喝了两盅酒,要把川子叫表叔表爷。

    秦川对喝醉酒胡言乱语的人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连推带搡把他们从大门口赶出去了。

    十二点过了,村道里摇摇晃晃都是喝大的人,都是从川子家院里出去的。

    过了几分钟,秦川一转身,看见张春蹲在土灶边,一边给炉子里添煤炭,一边给秦卫军说一些话。

    秦卫军什么时候蹲在春叔跟前的?

    秦川悄悄站在他俩身后,听到了几句话尾巴音。

    张春给秦卫军做思想工作。

    “卫军,你也看到了,全村人都围着咱川子,你千万不敢跟他拧着来,你现在跟保中学车,那就好好学,对小毛好点,对你两个娃也好点,小毛晚上会回去的。”

    秦卫军阴沉沉一句问话:“春叔,我老婆晚上不回家,还是川子的主意?”

    秦川心里一咯噔。

    眼睛瞪圆看过去,秦卫军一身黑色棉袄,他周围绕着一团黑气。

    张春听出来这个问话不正常,变了口气。

    “卫军,你这么问是几个意思?你老婆晚上不回来,你咋能说是川子的主意?是小毛自己不回来的,你别瞎猜。”

    秦卫军慢慢站起身,又问一句:“我媳妇结扎也是川子的主意?”

    “卫军,你瞎想什么?小毛没有结扎,你赶紧回去睡觉,别瞎想这些。”

    二十分钟前,秦卫军一个人在他家,吃完了罗小毛送来的晚饭,听罗小毛说一句,你别一个人在家窝着,川子家人多,你也去热闹。

    安顿完这个意思,罗小毛头不回返回学校,快到十二点了再没见人。

    秦卫军转身出自己家院子,看见许多人喝的摇摇摆摆,勾肩搭背回家。

    他们看见秦卫军迎面过,绕个大圈,招呼都不打一声,好像是躲一条恶狗。

    秦卫军顿住脚,愣怔怔想了五分钟,转过身又进了自家屋,三分钟后又出来,抬脚进了小川家院子。

    他看见张春站在土灶前,操心三个锅里的肉汤。

    秦卫军蹲在张春跟前帮忙。

    秦川再一转头,看到的就是张春给秦卫军做思想工作。

    看川子站在身边,秦卫军站起身,双手插在兜里,转身出去回自己家了。

    他没跟三弟说一句话。

    秦川盯着他从自己家院里出去,离远一截,秦卫军肩膀一沓,看在秦川眼里,一模一样大伯的背影。

    “川你看什么?”张春喊了一声。

    秦川似乎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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