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柠没有让他失望。

    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转变。

    尤其是在他故意“落难”的那段时间。

    他知道，他终究还是等到了。

    谢聿礼其实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那个女人的行踪。

    但他一次都没有去过那个地址。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带着叶柠去了。

    那女人没有过得很好，也没有很落魄，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恨意早就在时光中磨平了。

    没什么感觉，跟见一个陌生人一样。

    叶柠很聪明，她应该是猜到了。

    所以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没有像平时那样反抗。

    很乖，太乖了，让他恨不得将她揉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本来不痛的心脏在这一刻开始隐隐作痛，原来他以为的放下，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依旧恨那个女人，恨得无法原谅。

    ......

    蔡晓琳说，叶柠现在跟他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出于他救她的感激，她真正喜欢的是像沈卓那样在阳光下长大的男人。

    谢聿礼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捅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阳光对他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

    他内心只有阴暗日复一日的增长，现在已经融进他的骨血里，让他变得像个冷血的机器。

    如果说他生命中出现过光，那束光便是叶柠。

    没了她，他的世界将只剩下阴暗。

    蔡晓琳的话像颗地雷，埋在他的心底，然后，在他生日那天彻底爆发。

    他看到蔡晓琳所谓的“阳光”正站在她的家里，挑衅他，嘲弄他。

    难得失去理智，却也没想真的怎么样。

    可她却奋不顾身挡在他的身前，那一刻，他才体会到万毒噬心的滋味。

    他扔掉了自己精心挑选几个月，远赴国外亲自切割的宝石戒指，毅然决然的离开。

    可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说她喜欢他？

    她喜欢他。

    那一刻，他的每个细胞都在雀跃。

    ***

    又是一年圣诞节。

    叶柠因为工作原因回了加拿大。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娇软透着狡黠，“我不回去，你和烨烨会不会想我？”

    谢聿礼抬眸懒怠的看了一眼坐在客厅地毯上打游戏的小身影，轻哼一声，“能不能别这么自恋，你不在家，我们潇洒又自在得很。”

    对面小女人不出乎意料地抓狂，“谢聿礼，说句你想我会死吗？”

    像是对她因为破防而扬高的音量有所预警，他提前将手机拿得远了一些。

    同时，一直打游戏的漂亮小男孩儿转过身，一双琥珀色黑瞳是遗传她，兴奋地问，“是妈妈吗？”

    谢聿礼比了一个“嘘”，对面叶柠隐约听到儿子的声音，“你把电话给烨烨，你不想我，有我的小情人想我。”

    她的声音里透着点小得意。

    他们两个人都记得，产房外，当谢聿礼得知自己多了个儿子时，脸色有多黑。

    再到后来，江屿和谢敏儿的女儿出生，他更是将国外的一家公司扔给了江屿管，美其名曰“关照”妹夫。

    实际谁不知道他多腹黑，谢敏儿为了不和老公分开，带着女儿跟着定居国外，还不忘吐槽她哥，“他自己不争气，非要供出个Y染色体，能怪得了谁？”

    再回到现在，谢斯烨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跑过来，就听他爹懒懒散散地来了一句，“他没空，在做作业。”

    “我.......”

    作业早写完了好吗？

    可是对上父亲威慑力十足的眼神，他咽了一下口水，停下脚步，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电话在谢聿礼闲散的语气中挂断。

    他看了一眼没跟妈妈通话上而打蔫儿的儿子，问了一句，“要不要去加拿大过年？”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小男孩儿立马抬起白嫩嫩的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可以去吗？”

    谢聿礼从容起身，“可以去，但是事先说好，是你在地上打滚哭着喊着求我带你去。”

    谢斯烨的眼睛眯了眯，一副看穿了心思的眼神望着他诡计多端的父亲。

    明明是他自己想妈妈才要去吧，偏偏还死要面子推到他身上。

    谢聿礼无视他看透一切的小眼神，挑眉问他，“到底去不去？”

    “去！”

    谁让他是老子呢，他只能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