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把纹身男等人藏毒的地点和贩毒上线等线索都告诉了当地警察，争取让他们这帮人渣个个都进去蹲几年，免得再出来祸害人。

    离开的时候，又是一笔功德到账。

    李家一群人都激动得不行，回去是睡不着了，干脆选了另一家，打算唱到通宵。

    一群人争着追问桑落之前是怎么收拾的那帮混混的。

    桑落干脆给他们都开了天眼，把老鬼叫了出来，让他自己说。

    不说李家人吓一跳，就是老鬼自己都懵逼。

    还是李媛媛最先反应过来，“你是我们家老八捡到那个鸡寐枕的主人？”

    老鬼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活人盯着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不过看李媛媛态度不错，还是点了点头。

    仗着有桑落在，而且人多，李和平下意识招呼了一声，“要不一起唱个k？”

    老鬼：……

    李家人也齐齐盯着李和平。

    喊鬼一起玩儿，有你的啊！

    桑落想了下，一道符把李林西也招过来了。

    “这是哪儿？怎么这么黑又亮闪闪的？”李林西还没站稳，就和老鬼来了个面对面，顿时吓得飘了起来，差点窜到门口去。

    “哎呦我去，吓死鬼了！”

    老鬼：……

    李家人：……

    桑落招呼他，“过来，和你的曾孙子们打个招呼。”

    李林西：？？？

    李家人：？？？

    李和平失声叫了出来，“太爷爷？”

    李家人整整齐齐跟着啊了一声，面面相觑半晌，突然全都冲着李林西冲了过去。

    太爷爷啊，活的……呸！不是，太爷爷的鬼魂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以后想看都不一定能看得着。

    李林西被一群后辈围着，这个一声太爷爷，那个一声曾祖父，笑得乐开了花。

    老鬼在一旁站着，形单影只。

    桑落拿出一张符，贴在旁边的果盘和零食上，推给他，“现在不是战乱年代了，你也难得出来一趟，试试后世的美食吧。”

    老鬼有些恍惚，半晌后还是坐下来，试着尝试那些他以前压根就没见过的甜点零食。

    李家人过够了rua太爷爷的瘾，一个个又回去霸麦唱歌嘶吼。玩嗨了还不忘把李林西和老鬼拉着一起唱k。

    老鬼一手小糕点，一手拿着麦克风手足无措，倒是李林西接受良好，有模有样唱起了戏曲，戏腔居然还不错，听得一群小年轻嗷嗷叫着太爷牛逼。

    李林西别提多得意了。

    没落难之前他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上过洋学堂的，还特意跟人学过唱戏，技术分杠杠的。

    直到凌晨四五点，一群人才回了酒店。

    李林西还意犹未尽，拉着已经老哥老弟互相称呼起来的老鬼非要在ktv里嚎个够，被桑落一人一个纸人兜回去了。

    大白天的，两个鬼在人家店里唱k，也不怕把人吓死。

    桑落回房间打坐修炼，两个鬼一人三炷香在另一个房间里聊天打牌。

    直到睡够了才启程准备回李家老宅。

    李林西的尸骨已经装好，就放在李和平车上。

    因为车里位置不够，他干脆和老鬼一块蹲在车头感受风驰电挚的滋味。

    两个怪模怪样的小纸人贴在挡风玻璃上，仰面朝前，被风吹得呼啦啦乱抖，还怪萌的。

    李和平拱了李媛媛去开车，自己和桑落坐在后座上，“主播，你真是神了。你知道昨天张海出了什么事吗？”

    不等桑落回应，他又一拍大腿，“就昨天我们来这儿的路上，听说他自己开车冲出了大马路，下面让树枝戳了个对穿，医生给他都切了。”

    他用手比划了下阉割的姿势，又配了‘咔’一声，“真是大快人心。”

    桑落嗯了一声。

    意料之中。

    张海身上背着人命，而且做的缺德事也不少，自然该受到教训。

    他心虚怕死请了不少辟邪的玩意儿，其中就一道平安符有些效用，昨天她把人踹飞的时候顺手给换了。

    这才给了一直跟着他的冤魂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只有他伏法，小姑娘身上怨气消散，才得以往生。

    “……听说警察查过他的行车记录仪，你猜怎么着？原来这王八蛋不仅在车里放违禁品，还猥亵了不少人。最近的记录是他神神道道地说自己不应该杀人抛尸的事，警察已经立案调查，听说已经初步确定埋尸地点了。”

    李和平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主播，被杀的那个，是昨天那个穿校服的小妹妹吗？”

    他想起了小姑娘稚嫩的脸，还有那一声‘谢谢’，感觉心里堵得慌。

    “是她。”

    “姓张的简直猪狗不如！只让他当太监还是便宜他了！”李和平破口大骂。

    “这种垃圾就该直接人道毁灭，昨天怎么没干脆让他撞死算了！”

    前面开车的李媛媛也忍不住脏话不断，恨不能当场把张海给捶成泥冲进粪坑。

    “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他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报应。”桑落道，“而且如果他死了，小姑娘下了地府还得受罚，不值当。”

    “原来是这样。”

    兄妹俩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李媛媛扭头过来问，“那主播，那个小姑娘，她走了吗？”

    “走了。”

    警察已经找到她的尸体，她也看过家里人，昨天夜里就自己进地府去了。

    “还有，你好好开车。”

    桑落忍不住道，“交通安全不是儿戏，到时候有点什么情况，我不会有事，你们兄妹俩就不一定了。”

    李和平在李媛媛头上拍了下，“还不转回去看路，你想害死你哥啊！”

    “知道了知道了。”

    回到李家老宅，一群提前回来的长辈已经做好准备在家里等着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李家现在的大家长，李和平的爷爷李正午也着急忙慌地来了。

    见了面就对着一群孙子们大吼，“荒唐！胡闹！”

    “你们太爷爷的尸骨是我亲自去请回来的，怎么可能会弄错？人家随随便便说两句你们就信了？”

    “还有你，年纪轻轻的，装神弄鬼！”老头子过来指着桑落，“我自己的亲爹，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你说我们家祖坟里埋的不是我爹，你有证据吗？”

    桑落还没说话，李媛媛先举起手了，“爷爷，我有！”

    李正午当场就是一噎。

    李媛媛从怀里拿出擦拭干净的怀表递过去。

    李正午本来还不屑一顾，看到怀表和里面的照片，顿时变了脸色，“这是，这是我爹的怀表，不过当时在路上的时候不见了……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你爹随身带着呢。”桑落微微一笑。

    “不可能！”李正午涨红了脸矢口否认，“我爹是我亲手埋的，这个怀表我记得当时是放在包袱里的。”

    李和平摸着鼻子，“爷爷，我们见过太爷爷了。”

    李正午：？？？

    其他一起跟着去的李家小辈也纷纷点头，“对啊，太爷爷人挺幽默，唱戏可厉害了！”

    李正午和李家其他长辈：……

    这帮小兔崽子在说什么混账话？

    不会是集体中邪了吧？

    李大力眼睛一转，扶着李正午道，“爸，说不定这是真的呢，你先别激动，大不了让这位大师把爷爷再喊出来见上一面就是了。”

    桑落瞥他一眼。

    李大力朝她扯出个假笑。

    “可以，”桑落倒也不跟他计较，回头看着李和平，“带我去墓地看看。”

    桑落伸手，被雨刷压着挣扎半天的两个小纸人顺从地飞到她手里。

    “我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李正午哼了一声，拐杖重重杵地。

    桑落也不生气，就李正午的年纪，给她当孙辈儿都排不上号，犯不上和小屁孩计较。

    李和平在前面带路，一群人跟着浩浩荡荡往李家的家族墓地去。

    李媛媛胆子大，老早就开了后车厢，把装着李林西尸骨的木箱捧出来了。

    由两个年轻小伙子抬着一起走。

    李家给李林西修的坟在半山腰，一个还挺开阔的地方。

    坟头倒是打理得挺干净，边上种了一排果树，树上挂了密密麻麻的果子。

    有树木遮阴，又是半下午的时候，桑落走到阴凉的地方，拿出小纸人晃了晃，“出来吧。”

    李林西的阴魂出现在树荫底下，他看着白发苍苍的李正午，表情震惊，“这是我儿子？怎么比我还老？”

    桑落朝他翻个白眼，“你也不想想你死了多少年了，你儿子要是不比你老岂不是成精了？”

    李林西，“也对。”

    李正午表情鄙夷，“装神弄鬼！”

    桑落摆摆手，给他开了天眼。

    “现在你们都能看到对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父子俩自己掰扯吧。”

    “没问题，大师你看着，我这就去收拾这不孝子！”

    李林西袖子一撸，气势冲冲朝着李正午就是一顿喷，“臭小子，谁让你对大师不敬的？你是不是对你爹我心存怨恨？当年认错骨头没把我带回来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对把我带回来的恩人态度嚣张？我看你是长大变了陀螺，你就是欠抽！”

    李正午看着几乎已经要模糊在记忆里的那张脸，眼睛瞪得老大，“爹……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李林西把李正午喷得狗血淋头，就这还不过瘾，他把李正午的拐杖抢了，抡着拐杖就往儿子身上揍。

    “对着里边那陌生人磕头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爹？你爹我缺衣少食被冷水泡骨头渣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给我大曾孙托梦让带我回家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什么都没干你就只会爹爹爹，爹你个头！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棒槌！”

    李正午哎哎叫着，七手八脚地躲着来自死鬼老爹爱的教育，又不舍得躲远了。

    随着他们父子俩的争吵，周边坟头里开始往外冒阴魂。

    反正还没排上号投胎，听到有八卦，这帮闲得发慌的阴魂自然要出来看看热闹。

    尤其是这热闹还是邻居家的。

    同样开了天眼的李大力等人看着周边越来越多的阴魂，吓得人都麻了，一个个不住往后退。

    心里全都在念着大悲咒金刚经。

    从小他们就被教育要相信科学，可现在科学也挽救不了他们岌岌可危的三观啊！

    谁敢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且就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