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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造神
第 66 章 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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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祾做了一个梦,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醒来后,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冥想了整整一天。
恰逢会审在即,于是次日天亮,一大早,她便整理好行装,告别了医师,启程朝青云出发。
一个人赶路的时间总是沉默而安静的,随着白祈祾离青云的距离愈来愈近,她心中反倒是开始忐忑起来。这种忐忑来得无所适从,在心中作祟,让她心跳微微有些加速。
明明是归家心切,可她却无端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情怯……白祈祾索性停了下来,既然无法专心赶路,正好这几天日夜兼程的赶路也让她身心有些疲惫,那便在附近城镇稍停一夜,顺便打听些消息罢。
白祈祾稍作衡量,停下了赶路的步伐,落在了离青云山最近的一座城池——河阳城的城外。
白祈祾刚走近河阳城门,那股熟悉而新鲜的喧哗声混杂着一股人味儿扑面而来。
河阳城地理位置极优,是方圆百里之内,最为繁华的城池,住在这里的百姓,少说也有二三十来万,再加上运输便利,外来商旅也是极多,而眼下,恰是街上人最多的时辰,白祈祾抬步朝热闹地方走去。
一路上,这副绝好的相貌配上一袭青衣,再加上恍若与生俱来的孤冷气息,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回望,她倒是不在意,神情自若地在大街上慢慢走着。
“……若是陆师姐在,定会被烦到冷脸蹙眉罢…路人就算是没冻死,也要被吓个半死。”倏尔想到了陆雪琪,白祈祾笑起来,弯了眉眼。
沿途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寒喧声此起彼伏,白祈祾慢慢地穿过做糖人的小摊,走过刚揭笼的包点铺…霎时间,迎面而来的烟火气与她撞个满怀,身上因赶路而产生的疲惫也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漫步神游间,白祈祾恍然想起了几个月前,初到河阳城时……
那是她第一次下山,同陆师姐一齐,还有齐昊、曾书书、张小凡三人。一路上,张小凡还未学会御剑,飞得很是狼狈,惹了不少笑料,不过一行人好歹是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河阳城。她还记得当时初到之际,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个人都兴奋极了,意气风发的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就算是几人中最淡漠疏离的陆雪琪,也是鲜活而可即的。
不过此刻故地重游,白祈祾的身边,只剩下她孑然一身。她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落寞一笑。就算是早就习惯了清修的她,此情此景下,也难免觉得有一丝孤独。
往事如走马灯在白祈祾眼前一一划过,心中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不免感慨,若是再聚首,不知大家能否再如初见那般,无忧自在呢?
……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循着记忆,最终走到了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她抬眼,望见“山海苑”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就是当初下山时,几人在河阳城入宿的那家客栈。
“山海苑”规模颇大,自带酒楼,地处河阳城最热闹的大街之上,是河阳城里最好的客栈。当初由着有齐昊齐师兄打点,他们才能在三楼的贵宾厅里用餐,还享用到了山海苑的招牌——清炖寐鱼。
那鱼清香滑嫩,入口香甜,个中滋味今儿想来,就连白祈祾这种不重口舌之欲的人,也要赞叹一句,确实上佳。
不过白祈祾此番可住不起这等奢华的客栈,数月来的奔波,她早就囊中羞涩,此次驻足,只不过是路过,想瞧瞧罢了,白祈祾笑着摇摇头,就在刚想抬步离开之时,身边传来一声轻唤,一下子将白祈祾从神游中拉回:“这位穿青衣的姑娘,请留步。”
白祈祾顿足,回首,望向身边叫住自己的人,却是瞧见一位年轻的小伙子跑了上来:“姑娘,请留步。”
白祈祾本以为是碰见了青云山的同门,可转过身去却发现自己不认识来人,她迟疑地问道:“你是?”
那年轻人瞧她被自己拦下也依旧温和,没有愠色,心中一喜,忙欠身道:“姑娘,敝人姓张,名庆,是山海苑的小厮。方才心急,贸然阻拦,多有唐突,还请勿怪。”
“言重了,不过山海苑…?可是有什么事吗?”白祈祾瞧他礼数如此周全,又仔细回想,只是这人眉眼陌生,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这山海苑的,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啊,是这样的,姑娘这一身气度非凡,瞧着面善得很,敢问姑娘可是青云山上的仙人?”那名唤张庆的年轻人面色红润,激动地开口,神情间掩饰不住的兴奋。
白祈祾闻言,轻轻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仙人实在是谈不上,我不过是青云门大竹峰的一名普通弟子罢了。”
“果然如此!”张庆瞧自己猜对了,激动间拍了一掌:“我就知道只有青云门的仙人才能生得如此惊艳!”
“后来再一细看,原来是先前见过姑娘的!本还有些不确定,但若姑娘真是青云山的仙人,那定是没错了!姑娘可有在数月前,曾与几位同道友人一齐在山海苑里用过膳?”
白祈祾微微偏头,料想他说的应是第一次下青云那次,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这人竟还记得如此清楚,她点点头:“不错,确有此事。”
见自己没认错人,那小厮笑得愈发开心,问道:“那真是太巧了!姑娘,我先前瞧见您在此驻足,可是要住店?”
白祈祾闻言,迟疑了一下,在小厮热诚的目光下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局促的抿了抿唇,回道:“此番出行,盘缠尚未带够……”
“姑娘,您这是哪儿的话!”那小厮哎呦一声,打断了白祈祾,忙道,“您这不是折煞我们吗,青云门素来除魔卫道,不计报酬的行了多少好事,若是就连住一晚这种方便都行不到,那不是叫我们寒了正道人士的心吗!”
以往在城间行走,多是承了齐师兄的好意,一直是他在打理这些人际,现下只身一人,第一次碰见如此热情的民众,白祈祾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应承不是,拒绝也不是。
就在白祈祾沉吟之时,那小厮好似是看出了她的为难,忙补道:“姑娘……不瞒您说,这几百年来,青云门就像一颗枝繁叶茂的苍天古树,荫蔽所及之处,庇佑的都是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老百姓……”
那年轻小厮说起这个,脸上露出了真切的诚恳,他搂起袖子,在臂膀上,是一块缺了肉的刀口:“……我年纪虽是不大,但我幼时便开始流离。我见过太多白骨露野,被野兽、被妖怪吃了的,被魔人、流匪杀了的……乱世中讨不到生计,我差点在饿殍尸堆里差点被人用刀分了吃!这刀口就是那时留下的!好在最后我逃掉了,饿昏在路上,是青云门的仙人救了我,给了我一口粮吃……”
“姑娘,太多像我一样的人,都在感激着为保卫正道而战的青云门……就让我们也做些什么吧!”
年轻小厮满脸因激动而变得涨红,最后说到动容处,他哀叹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
白祈祾听得心里一热,以往只听齐师兄说青云门在城间素有名声,可今日一见,她才切身感受到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青云门到底承担着怎样重大的意义……她微微叹了口气,再推脱,反倒没了道理,于是她释然地微笑,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你了。”
“太好了!”那年轻小厮听她应承下来,本还有些苦涩的脸瞬间开花,乐呵呵地忙躬身施礼:“您里边请嘞!”
小厮边说边引着白祈祾往店内走。山海苑最上等的便属后园,而后园又分为四个别苑,上一次,她们五人便是住在后园中的西苑。
“张老,后园里还有房么?这是青云门的贵客!”小厮走到庭院走廊里,碰见了一位稍有些年长的中年男子,他作揖行礼,开口询问道。
那名唤为“张老”的人听见这话,哎哟一声:“青云门的贵客?您快请!”
白祈祾从始至终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有些不太自然,轻咳一声:“您言重了,我只是青云门下的一个普通弟子而已。”
“嗐,不言重,不言重。青云门来的贵客,自然要以最周全的礼数对待。”张老摆摆手,转过身去,又和张庆交待了些事,这才同白祈祾告辞。
白祈祾与张庆继续往里走,张庆边走边给她介绍着山海苑的布景。白祈祾也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赞许。走到一处院门时,张庆止住了脚步,白祈祾也随之停下:“姑娘,这便是您今晚的住处了。若您有什么需要,摇摇门口的铃铛即可,在下就先退下,不打扰您了。”
“客气了,不必如此麻烦。”白祈祾微微笑了笑。
送走张庆之后,她这才有时间端坐下来。回想起从山海苑门口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事,白祈祾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从未被如此“崇拜”过,而这都是借了青云门的光。
她心底一阵说不出的五味杂陈,要说厌恶,不至于,但也绝称不上喜欢。她尽量让自己以平常心去对待。
收起繁杂的心思,白祈祾稍作捡拾,走出了院门。她还记得,当初就是在这家客栈碰见了碧瑶,而三门会审之际,如按约定,碧瑶应也在城池附近才对。
她从包裹中取出一支折叶,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只白鸽飞了过来,准确的落到了白祈祾身前的木枝上,白祈祾伸出食指,凑到白鸽头边,可那白鸽对着白祈祾不仅不躲,竟是偏头,信任地将自己的头送过去,蹭了蹭她的指尖。
面对如此举动,白祈祾笑了笑,从袖口取出一张金纸,卷成细筒形状,系在了白鸽的腿上。
说来也怪,那金纸一接触到白鸽,竟是逐渐变得透明至不可见起来,白祈祾见了这等怪象,还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
她轻轻摸了摸白鸽,随后手一扬,将其放飞,想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白鸽飞得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白祈祾视线的尽头了。
就在白祈祾准备回院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脆脆的声音:“姐姐!”她转过身,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身后,她的嘴角含着笑,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不是小环还能是谁?
白祈祾十分诧异,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山海苑碰见小环。
“小环?”白祈祾走到小环面前,蹲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开口问道:“小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找姐姐的呀,”小环听她如此问,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声,回道:“爷爷就住在旁苑,我趁他午憩,偷偷跑出来玩,没想到就撞上姐姐啦!”
小环一向调皮,白祈祾瞧她如此,只得轻笑着摇头,道:“你就不怕被爷爷发现,然后责罚你么?”
“嗯,爷爷可疼我了,才不会罚我,”小环嘻嘻笑着,抬起头来望向白祈祾:“对了,姐姐,上次你拿的那些小食真好吃,我……”
她边说边用脚尖磨鞋底的沙砾,白祈祾瞧她如此,顿时哑然,瞬间明白了她定是因为馋嘴才会跑来找她,一时间有些失笑,摇摇头,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原来小环是馋了,那姐姐带你去吃些好吃的罢。”
“好欸!”小环听她这么说,一时间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地拍起掌来。
白祈祾很少同孩童来往,此时被小环的喜庆感染,一时间忘记了很多忧事,在小环的带路下,她往张一仙苑里留下了张纸条后,就带着小环上街去了。
西街的麻薯,东口的烧鸡,南巷的甜糕,北坊的辣汤,小环在白祈祾的陪伴下,毫不客气的一顿扫荡,当然,其中吃的最多的,还要属摊上的冰糖葫芦。
“姐姐,你还记得上次在客栈时,那位陆姐姐吗,”小环满嘴都塞得是小食,腮帮子都鼓鼓的,白祈祾怕她咽不下去,轻轻弯腰,顺着她的背捋了捋,听她突然提起陆雪琪,手上一顿,睫毛轻轻扇了两下,“嗯”了声,问道:“怎么了?”
小环提起陆雪琪来,或许也是心有余悸,一边囫囵地吞下正在咀嚼的食物,一边夸张的比划:“我爷爷上次想要赚那位姐姐的钱,被我连手带脚的拦下了,他哪里知道,那姐姐很可怕,不是个好惹的人,他要是敢骗…咳咳,招惹那位姐姐,非得被活扒了皮不可……”
小环说着说着,顿住了,好似这才想起身边这位姐姐和她口中那位“可怕”的姐姐师出同门……自己方才如此腹诽,这位姐姐怕不会生气吧?
如此想着,小环心里一惊,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偷偷觑了白祈祾一眼,瞧她仍旧笑盈盈的,没有半分不快,这才放下心来,她松了口气,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其实白祈祾在听到小环说到“可怕”时,就笑了起来,她没想到,不过是一面之缘,陆师姐就在小孩子的心中留下了如此不可磨灭的印象,思及此处,白祈祾顿住了,她凝望着小环的脸庞,忽地想到了什么,笑吟吟地开口问道:“小环,你觉得那位姐姐如何啊?”
“呃,姐姐她吗?”小环闻言停住动作,抬起头来,一双乌黑的眸子滴溜溜一转,道:“她命数……啊,不对,我不知道呀,看相要找我爷爷的!”
“不看相,不看相,小环随便说说即是,”白祈祾摆手,瞧小环仍是一副为难,支支吾吾的样子,轻笑一声,道:“那——我再请小环吃几串糖葫芦?”
“这……”小环闻言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那好罢——姐姐,我随便说说,你可不要当真哦。”
白祈祾瞧她这副“贪吃怕死”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白祈祾的保证,小环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位陆姐姐命数……唔,我不好描述,总之,她的命数很难看透,非常不简单,就像是、就像是命盘在定轨后的再一次转动,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她就是这种命格,非常诡谲。”
小环东一句,西一句,显然是没有组织好语言,在尽量回忆起上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很难断,而且隔了这么久,我有些忘了,还是要再见她一次才能清楚,不过……不过那位姐姐的姻缘嘛……”
突然听到“姻缘”二字,白祈祾猝不及防,那一刻连带心尖儿都开始打颤,仿佛回到坠下死灵渊的那一秒,整个人开始无限失重,一颗心悬挂在半空中惴惴不安。
“陆师姐……的姻缘?”
白祈祾思维停滞了一两秒,随后眸中亮起了点点星光,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在强装镇定的外表下,只有指尖在不住地泄露着心底的慌乱。她深呼吸,轻笑着掩下眼底深藏的希冀与期待,那是种不敢被任何人发现的情愫。
哪怕眼前的人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她瞧着小环的嘴一张一合:
“那位姐姐的姻缘,好像是绑在了一位离经叛道的人身上。”
白祈祾闻言心猛地一沉,“张小凡”三个字如梦魇缠身,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不断地盘旋,扯得心坠的生疼,失重的感觉从心脏传向四肢,她突然发现之前封印的那部分通感正摇摇欲坠,控制不住自己地问道:“是男是女?”
小环被她突然沉下来的语气吓了一跳,直愣愣,又不假思索地回道:“姻缘之事怎么可能是女的,当然是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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