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总！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教务长第一个“咣当”一声直挺挺地跪下，哭得满脸鼻涕泡儿地往病床旁爬，哪里还看得到平时小人得志的模样呢？

    要知道他没少为商菲儿的霸凌做掩护，拿的钱也最多。

    那些处分可都是他批的。

    “啪——”

    “啪——”

    倒也是个狠人，见穆辞年眼神冰冷厌恶，教务长不敢碰他，坐起身就直接抬手就狠狠地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穆总，我罪该万死，我财迷心窍。”

    “我不该收商家的好处为难穆太太！”

    他也不想卑微求饶的，可世人皆知这穆辞年就是个疯批，残忍嗜血、手段狠戾，看看那些得罪了穆家的人的下场就知道了。

    搞不好全行业封杀，穷困潦倒，流落街头，生不如死。

    他对穆太太做了那么多事，说不定死无全尸。

    “穆总！我千不该万不该贪那点钱……”教务长越想越害怕，哭得死去活来，并在哭声中交代了自己做的所有事情。

    宿管等人也跟着跪下，痛哭流涕地忏悔着。

    “昭昭，华同学，穆太太，”向来颐指气使的宿管阿姨不顾形象地膝行着到华昭昭跟前，哭得肝肠寸断，“阿姨对不起你啊！”

    “这一切都是商菲儿指使的。”

    “阿姨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偷东西，也没有做过任何违纪的事，但阿姨没办法啊！不听她的，她就会开除阿姨啊！”

    杜玉婕目瞪口呆。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华昭昭是抽烟、喝酒、逃学、打架、偷东西、欺负同学的学渣太妹吗？怎么现在她成了被欺凌的那一个？

    “昭昭，老师上有老下有小啊！”郝老师也跟着求华昭昭。

    其实，时间长了他们也分不清欺负华昭昭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出气，有时他们也佩服她这么多年都没疯，仿佛永远带着一股韧劲儿。

    但说到底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心肠软，应该会原谅他们吧？

    毕竟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华昭昭久久地看着曾经死死欺压着她的人的脸，方才见到他们的时候，她只觉得有种熟悉的恐惧和恶心感爬上脊背，那些黑暗的回忆席卷而来，灵魂都不住战栗。

    如今看来，记忆中可不战胜的他们也不过如此嘛。

    华昭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解脱。

    她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眼睛也染上了笑意。

    教务长等人看到华昭昭笑了，以为有戏，当即如释重负、感激涕零，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点鄙夷。

    “谢谢穆太太，谢谢穆太太！”

    “华同学，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昭昭，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真金不怕火炼，你一直都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呐。”

    切，妇人之仁。

    就算撞大运成为首富妻子又怎么样？归根究底还是那个被他们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有什么好怕的？等哪天穆辞年死了，他们才不会放过她。

    华昭昭微微俯下身，笑得张扬肆意。

    教务长等人也跟着扯起笑脸。

    只见她缓缓启唇，嗓音清脆悦耳，所说的话却叫他们如坠冰窟。

    “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们。”

    他们的笑凝固在脸上，愕然地看着她继续用那轻柔的声音缓缓说着恶魔般的话语。

    “你们该千倍百倍地尝尝我受过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