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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大丈夫
第327章 秦宜禄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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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生气,那当然也不至于,秦宜禄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不过诧异是肯定的,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如此直接训斥自己,呵呵。

    当然,这并不是说大臣们都是胆小如鼠,秦宜禄又不是暴君,汉代大儒的战斗力还是很高很高的,他们生气了也真的敢骂皇帝。

    虽然秦宜禄还不是皇帝,但跟皇帝也差不多,事实上真要有人骂秦宜禄的话,对他自己的儒林威望来说未必就是坏事儿。

    只是,秦宜禄的威望,现在确实是高的过分。

    说句自恋一点的话,大家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都尊敬秦宜禄。

    而且大家也本能的都认为,秦宜禄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压着,那肯定就是有别的想法,别的谋算,大家不可能比他的谋划更深。

    秦宜禄素来是以拥有极佳战略眼光而闻名天下的,而且种种迹象表明,秦宜禄对自己人也并不会一味偏袒,任人唯亲,真要说任人唯亲的话贾诩也排不上号。

    至于说,是畏惧贾诩权势?不想撕破脸皮?这些都不存在的,秦宜禄又不是刘秀,他连土地革命都敢搞,而且明确的,多次的表示创业不可学光武。

    大家其实都清楚,就这满朝陪着秦宜禄一块创业的功臣元老,真到了该杀的时候,秦宜禄肯定不会手软。

    这货武夫出身,魄力大着呢。

    当初搞上计的时候,宁可让全天下都造反他也不怕,这么可能如今这个时候还怕小小的一个贾诩呢?

    所以么,既然人家晋王留中了,那肯定就是有想法的,秦宜禄和贾诩这两个人,一个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一个是天下第二聪明人。

    两个聪明人默契的在做这件事,大家这群庸人,看不清楚之前,就比比划划呜呜喳喳,岂不是很蠢?

    实际上这个时代的人对秦宜禄或多或少,其实都已经有很严重的个人崇拜了。

    偏偏出来这么个货,也实属是有些难得啊。

    “你叫……李华?”

    “是。”

    “现居何值啊?”

    “御史。”

    “小小御史,就敢上书弹劾我,你厉害啊。”

    “臣以为,臣只是在做人臣本分。”

    这李华,长得倒是一张方方正正,颇有阳刚之气的一张脸,看起来还真是有点不怒自威的样子。

    面对秦宜禄的诘问,他居然也能昂首挺胸,不卑不亢,仿佛一个大炮仗似的。

    而且他长得还挺帅,不是那种小白脸的帅,而是那种……那种…………糙老爷们的帅。

    这大胡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武将呢。

    “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可你说人臣本分……呵呵,陛下他是我儿子,你这么做,岂不是对子骂父?对子骂父,视若无礼,李华,你可知罪?”

    李华闻言也懵了,

    这晋王殿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啥情况啊这是?

    许多人都知道皇帝是他儿子,这个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就连市井之中的脚夫糙汉,也是知道的,可你这直接说出来,是不是就有点过于夸张了?

    他本来是想凹一个守礼直谏的人设,结果给他整的还凹不下去了。

    当然,他能干出来这个事儿,纯粹是因为他官儿太小,平时根本没有接触秦宜禄的机会。

    正所谓为尊者讳,许多东西传到下面肯定还是有所收敛的,其实秦宜禄是什么人,上面那些大官儿心里都门儿清,他对皇权,真的是连一丢丢,一点点的敬畏都没有。

    真的是一丁点表面功夫都懒得装,甚至还经常硬拉着别人一同践踏黄泉。

    事实上许多聪明人都已经看出来了,秦宜禄他不是讨厌皇帝,讨厌大汉,他是在讨厌皇权本身。

    说白了人家不想玩家天下了。

    然而这样的结论,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下边去的,下面肯定还是不知道啊。

    所以大家都以为,秦宜禄虽然确实不可能是什么忠臣,更不可能是周公,但为了维持基本的体面,就算是装,怎么也得稍微做点表面功夫么。

    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的。

    不过他倒是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道:“臣下此表,只为提醒殿下,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基本道理,殿下若欲强国,必当克勤克俭,约束朝中权贵,不与民争利才是。”

    “臣,此乃死谏也,还望殿下,能以国事为重,万民为重,臣死不足惜,只为天下万民,发声。”

    说罢,便是五体投地,拜服于地。

    “哼!”

    这人,还真是颇有明朝时御史的风范。

    倒是怪讨厌的。

    “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的为人正直,还是在邀名买直,你这种人要是真,我还挺佩服的,可你这种人若是假,那就挺恶心的了,可既然分不清,那我就治你也不是,不治你也不是了。”

    “这样,我这有一个任务,你若当真是个刚正不阿,为了公理正义甚至不惜一死的好汉,你就把这个任务给我做了,做得好,我还给你一个大官来做,不过话我可得给你说在前头,这差事你若是办不好,恐怕是要掉脑袋的。”

    “还请殿下吩咐。”

    话说在这个份儿上,啥任务他都只有接了,不接,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是在邀名买直,以秦宜禄的性格,那也确实是不可能放过他。

    “你不是上表,说贾龙的那个飞龙帮不好么,这样吧,我打算让你也加入他的飞龙帮,一会儿,我亲自去和文和说,就做个堂主吧。”

    “殿下?”

    “听我说完。”

    “是。”

    “飞龙帮的堂主,全都是各有业务,或是各有各的地盘,其中有一项业务,是牙行,主要负责的是劳工的中介,我给你的任务,就是这个牙行。”

    “洛阳的工人们苦啊,据我所知,洛阳城郝多个商行,存在用工不太规矩的现象,或是无故克扣工资,或是干脆拖欠工资不给,亦或者是有了工伤不管,更有甚者,还有欺负人,无故打人的。”

    “更别说,还有那女工,据我所知,洛阳城中有些人用女工用的更不讲究,就比如那大牢之中,虽然现在我大汉有了专门的女子监牢,然而这些女子进了监牢之后,再出去,几乎百分之百都成为了各种暗娼,你想过没有,这是为什么?”

    “那天贾龙跟我说了一个事儿,我也是细思极恐,全洛阳,现有妓女八万多人,大部分都是外族,然而不问不知道,我汉族暗娼的数量居然还在这些异族的妓女之上。”

    “你说,是什么原因,让这么多的大汉女子,也成为了暗娼呢?还有那陪舞,陪酒的女子,那就更多了,是这些女子自甘堕落,还是生活所迫呢?如果只是生活所迫,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会不会是有别人在强迫他们么?”

    “思之极恐啊,是不是?”

    “据我了解,洛阳有几十万的工人都加入了龙字门,你不妨以此为突破口,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加入,我给你的任务,就是将这些工人们都组织起来,详细调查一下他们的难处,不公之处。”

    “这个活儿,你敢接么?”

    李华闻言一愣,面上不由得也闪过了凝重之色,随即,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臣明白,却不知,殿下您能给我多少人手?”

    “我给你什么人手?”

    “啊?”

    “啊?”

    “您……您不给我……那我,用什么身份……帮工人们讨回公道?”

    “御史啊。”

    “…………”

    这特么不纯是开玩笑呢么。

    洛阳这个地方,也许你上街不小心随便撞到了谁,他家里可能某个亲戚就是当官的。

    更何况,今时的商贾已经不同以往了,大一些的商贾都进了安利号了,而现在朝廷正在军改,还颇有一些允许各商贾自筹军队的意思。

    商贾的地位,那真的是今非昔比。

    再说那安利号中的许多股东,许多商行,都是玄牝义从出身,有好些都是关陇世家转型的,跟秦宜禄都有着说不清说不楚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全是当朝权贵。

    听说真正在里面说了算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宜禄的老婆杜萍。

    帮工人撑腰,讨公道,说白了就是帮那些泥腿子,去得罪权贵。

    这个勇气他当然是有,但他本以为,秦宜禄怎么也会给他百八十个玄牝义从,如此,他好歹能代表秦宜禄来行事。

    否则他一个小小御史,谁搭理他啊?

    “差事,我就交给你了,可这差要怎么办,那就只能交给你来自己想了,哦对了,做堂主的,不能没有钱傍身啊,这样,我给你批个条,你去户部支取……嗯……先取一亿钱吧,作为你的启动资金和活动经费,能办成什么样,就看你的能力了。”

    “啊,这……”

    “怎么?是邀名买直,敢得罪我也不敢得罪真正的权贵,还是说你只是夸夸其谈之辈,纸上谈兵,实则屁的本事都没有?”

    “好好想,好好做,想想怎么做,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我失望了,我一定会整死你,你若是能让我满意,我送你一份泼天的富贵,去吧。”

    就这样,李华几乎是迷迷糊糊的就出了皇宫。

    脑瓜子嗡嗡的,都是懵逼的。

    他感觉秦宜禄好像是在故意整他,可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以秦宜禄的性格,真要整他这样的小人物哪里还用得着耍这样的花招呢?

    恐怕根本就不用见他,随便一道指令,自己就死了,而且根本也不用担心他的名声,风评什么的。

    且不说秦宜禄的种种表现都实在是有点不像是一个注意名声,乃至身后名的人,就秦宜禄目前的这个超级高的威望,秦宜禄就算是随便乱杀人,百姓和百官恐怕也都会发自内心的为他辩解,进而找出许多条你该死的理由出来。

    ‘所以……殿下他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呢?这差事,又应该怎么去办呢?’

    李华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相信,这个事儿,十之八九还是有解的。

    出了皇宫之后他走啊,走啊,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一栋酒楼的门口,门口热情的迎宾女还在对着他说:“大爷,进来喝两杯吧。”

    那女子穿着性感妖娆,最妙的是那一嘴地地道道的大汉官话,打眼一扫,就觉得这人十之八九是个汉人,而不是从异族来的奴隶、二等公民之流。

    想了想,他也点头进去了,他想跟这些陪酒女聊聊。

    为什么洛阳的暗娼会越来越多?

    说实在的他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仔细一琢磨却发现,这个问题确实是挺不对的。

    毕竟正常来说,女子都是生活不好,活不下去了才会去做暗娼,这其中固然是有人真的是因为懒,因为贪慕虚荣,等等原因,所以俩腿一劈就想赚钱。

    但是这种人肯定是少数人。

    正常来说,老百姓越是富裕,社会越是发达,暗娼就应该越少才是啊。

    为什么这些年老百姓越来越富裕,至少整个洛阳,老百姓中已经不可能还有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没地方住的人了,为什么暗娼越来越多?

    难道真的是生活越好,人反而变得越贱了么?

    当然,女性拥有了工资收入,进入到工业化之后确实是变得更有独立性了,但更有独立性不等于暗娼啊,说白了大汉的女性也没那么重的贞操,女德等观念,比如越女就是典型的浪女文化,见到帅哥也会主动扑倒,伦理观念并不完全。

    可是,越女扑帅哥,也不收钱的啊。

    正这么想着,都没等他问,突然就听外边有人大喊了一声:“里面有没有管事儿的,都给我滚出来!”

    说着,还啪得一声甩了一声鞭子响。

    抬眼再去看,无数身穿盔甲的,手持刀剑的女子,便一拥而上,毫不客气,根本不管你这酒楼中吃饭的人中有没有权贵,直接就把刀往脖子上架。

    有些同样带了兵器的侍卫刚想反抗,就见另一批女子虽没穿甲胄,却纷纷扛着朝廷最新款的,膛线枪鱼贯进入,下的他们纷纷把刀子又收了回去。

    不是说这东西真的有多厉害,额……当然确实是挺厉害的。

    关键是这玩意据说产量很少,即使是军中精锐,也没有几把,甚至就连玄牝义从也做不到每人一把。

    这群女人能拿出这玩意来,鬼知道这背后是什么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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