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季鱼一直想方设法地从9号嘴里套消息，但是7号嘴很严，重要的消息一点都没透露，季鱼想可能因为才认识的原因所以他们的亲密度还不够，于是只能暂时放弃了。

    不过这个9号的说话方式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17点一到9号就提醒季鱼去食堂吃饭，他会陪同病人一起去食堂。

    季鱼没想到护工真的要做到寸步不离，明明他看起来还是一个正常人。

    出门的时候季鱼观察到他们这条走廊有四个病人，其中一个就是和季鱼一起进来的玩家。

    季鱼垂头思考，无意识地咬自己的大拇指。

    突然旁边一只手伸出来握住了季鱼的手腕，那双手很大，冰凉凉的，完全圈住了季鱼的手腕。

    季鱼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了挣自己的手。

    9号没用死握住不放，顺着季鱼的力道放开了手，他细腻道：“季先生，发呆的时候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咬手指，这是不好的习惯。”

    季鱼把自己的手迅速收回去，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前走。

    9号慢了季鱼一步，跟在他后方，正巧看到季鱼的耳廓微微发红，那点红在冷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9号隐藏在黑色嘴套里的唇角微弯。

    看来，后面几天他不会无聊了，如果是个好玩具，那他就把他留下来陪他好了。

    9号这样想着，脚步也略微轻快了些，季鱼疑惑地用余光望了眼他，不知道9号在抽什么风。

    等季鱼他们走到电梯那里后，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季鱼数了一下，加上他病人一共有8个，那么就是两边的走廊各有四个病人。

    电梯刚好勉强装下所有的十六个人，季鱼站在角落里，前面是9号，为他抵挡了来自其他人都挤压。

    季鱼的头抵在9号的背上，他感受到9号衣服下的肌肉很结实，看来暂时不能和9号正面对抗，他打不过。

    不知道9号是不是正式员工呢，说不定能带他去五楼看看，规则里居然明确提到了五楼，那就肯定有重要线索。

    “叮咚——”

    季鱼从9号背后探出头，看到上面显示的是3楼。

    电梯打开后所有人都陆续出去，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

    季鱼在等电梯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个人，看起来是胡子拉碴的大叔，浑身都是散的，之前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墙上，看起来和季鱼一样存在感有点低。

    但是季鱼注意到他旁边的护工一直不敢和他对视，看到那男人看过来还抖了一下。

    他的护工在怕他。

    那男人在中途也看了几眼季鱼和9号，看来这人不是厉害的老玩家就是一个重要的npc。

    季鱼倾向于前者。

    ————

    “果然！楚鹰和季鱼在一个副本里！”

    “他们两个是在不同地点进的副本，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有几个玩家呢，万一找错同伴就糟糕了，不会是玩家对抗副本吧。”

    “一般玩家对抗副本引导者都会提前说吧。”

    “不过我好期待他们两个合作啊，他们的名字都带有动物哈哈哈。”

    “楚鹰一直都是一个独行侠，不会愿意和季鱼合作的吧，他连公会都没有加入。”

    “不过这次副本很难啊，那个9号看起来好强。”

    “我还挺期待打斗场面的哈哈哈，不过我看还是楚鹰更胜一筹吧。季鱼就不说了，才通过一个试验副本，实力还不够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关注他。”

    楚鹰一直都是属于不合群的那一类人，虽然崇拜他的人很多，但是和他有交情的人很少，而且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

    季鱼虽然平时像个背景板，话不多，不过对他有了解的人都觉得和他相处很舒服，人缘还不错。

    两人刚好进了一个副本，于是不少人都等着看高手和新人的好戏。

    ————

    食堂这边，病人和护工都是排的不同的队伍，表面上季鱼看不出他们和护工吃的有什么区别。

    轮到季鱼打饭时，他发现给他打饭的人一直隐藏在有帘子的玻璃后面，只有一只手从小窗口伸出来示意季鱼把餐盘给他，也不说话。

    季鱼把餐盘递给他时，装作不经意地微微俯身，对方布满大量瘢痕的手臂一闪而过。

    季鱼直起身，发现9号已经打好饭过来了，他蹙了蹙眉，怎么跟得这么紧。

    “你不去那边和其他护工一起吃饭吗？”季鱼问他。

    9号轻歪了一下头，一脸真诚地说：“你是今天新来的，我怕你一个人太寂寞，打算和你一起吃。”

    季鱼冷漠地说：“不用了，我不感到寂寞，你快去和其他护工一起吃吧，不然会被他们排挤的。”

    他可不想吃饭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跟屁虫，堂食的时候病人和护工是分开吃的，只是沟通消息最好的机会，有9号在旁边其他病人都不敢靠近他。

    9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行吧，那有什么事你喊我一声就行。”

    打发走9号后，季鱼就走到病人集聚的餐桌旁，坐在之前他认为是玩家的那个人旁边。

    那人是个娃娃脸，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他怀疑地看了一眼季鱼，大概也在猜测他是不是玩家。

    此时对面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男人问道：“你们是今天新来的吧。”

    季鱼点头，那人又一脸愤恨地说：“我叫李玉，今天你们你们来的时候有听到惨叫声吧，我真是受够了这里。”

    “这里不是疗养院吗，但是我们来的时候有看到门缝里流出了血。”坐在季鱼旁边的娃娃脸好奇地问。

    “来这里的人都是签了协议的，不管发现什么都不能说出去。”坐在斜对面一脸麻木的女人提醒道。

    “都这种时候了谁还管那保密协议，命都快没了，我不信你没发现那些东西，我头痛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迟早我也会变成……”

    “闭嘴，你想被那些护工听到吗？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那个女人粗暴地打断了寸头男的话。

    他只好不甘心地闭嘴了，恐怕也是提防那些护工。

    季鱼不动声色地观察餐桌上的几个人，发现除了四个新人以及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外，其他人神色都不太妙。

    坐在季鱼旁边的娃娃脸拍了一下季鱼的手臂，凑到他耳边说：“你也是玩家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