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接过这些银票，抱拳对定王说道：“有劳定王照顾小姐了！”

    “小姐，告辞！”

    说罢，阿良打马离去，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他走了，你不害怕吗，毕竟我现在还是个瘸子！”定王转过头来问道。

    “有什么好害怕的？是害怕你这个瘸子还是害怕那些不是瘸子的人呢？”凤今歌没好气地说道。

    “你让他回去，难道不是害怕吗？”

    凤今歌听完愣住了。

    “怎么了，不打算告诉我！”定王质问着。

    凤今歌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四皇兄在凤侯府为我办了丧仪！你的父王又要我‘死而复生’了！”

    定王冷沉着脸：“这么说来，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凤今歌听了这句话，面上也冷笑起来了：“谁说不是呢！终究还是发现了我活着比死了管点用！”

    定王没有理她这句调侃，沉声问道：“你还想做云王妃吗？以后……母仪天下！”

    凤今歌顿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吟了片刻，她说道：“我的价值也是有限的，总有用完的那一天！”

    定王没有再开口，一鞭甩在了马屁股上，马儿跑开了！

    凤今歌追上了他，二人就这么一句话也没说，一起走了两三里路。

    “你怎么了？”凤今歌出声问道。

    “没怎么！”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凤今歌追问道。

    “回京！”

    “做什么？”凤今歌诧异道，这人前两日还说天空海阔，一起去看看。

    “你自己选择，回京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你的云王妃也罢，凤小姐也好，跟我有什么相干！”定王不欲再理她。

    “你既如此，为什么不早说，我与阿良一起走了算了！”凤今歌气道。

    “你打马追一追，还能追上！如果是担心我这个瘸子，大可不必！”他的脸像这春日的漠北一样，寒气袭人！

    “难道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她抽了两个马匹，快步赶上了定王，将马儿横在他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明不白的算是什么事？”定王也恼了起来。

    “我不要回京，我不想做什么云王妃！难道除了云王妃和凤小姐，我难道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在你身边，陪你走一走这海阔天空的世界吗？”

    定王见他小脸急得通红，一个躬身拉住了她的马缰绳。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别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如果后悔，我就不该出城，任你在风沙里埋了，全当老天爷给你收尸了的。”

    定王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

    “刀子嘴，豆腐心！活该你在王府待不下去！就你这心慈手软的样子，皇宫估计你也活不了两天！”

    “说得好像凭你的本事能活得很好一样！也不看看你现在落魄成什么样子了！”凤今歌怒怼着。

    “哈哈哈哈，不回云王府也罢，你不是漠北公主的对手！”定王说着说着，脸色严肃了起来。

    “这么说，你在漠北的这些事都是拜漠北公主所赐喽？”

    “嗯，这事一开始看着只像是她气愤不平，实则是一个局。将我带到漠北，如果我有反朝廷的心，他们使者就会带我回到漠北的王廷，在那里苟活！……”

    凤今歌没猜到还有这一点：“我一直以为是漠北公主借王爷之死来挑起朝廷与这些反叛部落的战争，他们王廷就能停下来喘息，更好的就是坐收渔利！”

    定王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说的不假，这里的重点是我死，至于死在谁的手里不太重要！”

    凤今歌心里震了一下：“王爷遇袭到底是……”

    “是冰刀所为！当时使者送行到了边关，冰刀谎称前路危险，想让使者再送一段！车子刚行了二里地，他便抽刀杀了马夫，驾着马车在草原上狂奔！朝廷送行的队伍也只得在后面追着。他驾着马车一直跑到了乱党这里，所以三方人混战了起来。我戴着枷，一直使不上力，只能用腿挡了那些砍来的剑！后面挣脱了枷锁，冰刀还不忘分身出来砍了我几刀！他们的人纷纷逃窜，乱党便分成了两拨，一拨追着冰刀去了，一拨还在跟我们厮斗！”

    “那怎么会剩下王爷一人！难道真的斗到后面只剩下王爷了吗？”

    “非也！最后我们杀了那些漠北叛军，还剩下七八个人！一开始还尊我为王爷，后来饿了两三天后，就把剩下的那匹马杀了！再后来没水，都借口找水，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凤今歌听了心里暗自叹息起来，这便是真相的残酷，在危难的时候，身份也管用！

    “看来，真如王爷所说，漠北公主手段了得！”

    “嗯！你斗不过她，你感情用事！她这个人反而更理智和果断一些，能合则合，不合则弃！想当初……”说到这里，他苦笑了起来。

    “当初什么？”凤今歌追问道。

    “没什么？”定王闭口不欲多言。

    “王爷不够坦荡！”凤今歌生气了。

    “告诉你也无妨！当初，我甚至有些感动，漠北公主居然会喜欢我！想来真是——自作多情！”

    凤今歌听完立马想起了昨天营帐外烤火的时候，那几个士兵也这么说过定王，只不过他们说的却是定王对她——自作多情！

    “王爷又何必这么贬损自己呢？漠北公主的感情可能是真的，只是王爷没法帮她兴复漠北，她选择了云王而已！”凤今歌安慰着他。

    “那你呢？”定王追问道。

    凤今歌脸色一滞：“王爷？”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四皇兄吗？”定王抬起眸子看向她，眼神如透过晨雾的太阳般，温和且明亮！

    “定王殿下！我……”

    定王见她低下了头，心顿时烦闷了起来：“走吧，不早了！”他一甩马鞭，准备快速离开！

    凤今歌拉住了他的胳膊，缓缓说道：“兴许从一开始，我的选择就是错的！”

    定王转过头来，看向她，她的眼里也如这春日的清晨般，蒸腾起湿湿的雾气！

    定王的手覆在她的手上，那冰凉的触感一点点沁到了他的心里，他一个用力，将凤今歌拉到了自己的马上。

    “啊！”凤今歌惊叫出声。

    他俯下头来，吻在了她的唇上！

    “随我一起回西南吧！京中已经没有我在乎的人了！”

    凤今歌眼睛睁大了半分。

    定王将她紧紧环住，低头吻在了她的耳朵上。

    他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起来：“你有想好你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