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自焚

    “我没有，是你误会了。”姜寒霜苍白无力地争辩着。

    颜烬雪嗤笑：“呵，无辜这个词用到你儿子身上，是一种玷污。别人不知道他有多恶毒，我却清楚无比。

    以前他经常闯入冷宫，每次都拿着带尖刺倒钩的鞭子，狠狠地抽打我取乐，我被打得遍体鳞伤，他则得意大笑。”

    羿凉宸心疼地握住雪儿的手，他刚见雪儿时，她后背上那些纵横交叉的鞭痕，令他震惊，谁能忍心对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下此毒手。

    羿凉宸当时就想杀了鞭打雪儿的恶徒，让颜川穹多活了好几年，已经便宜他了。

    看到羿凉宸眸中喷出的怒火，颜烬雪轻声道：“别被他的狗血脏了你的手，反正他很快就要被杀死了。”

    众人唏嘘，他们知道瑞雪公主从小在冷宫里遭罪了，却没想到她还经常被颜川穹毒打，恐怕她遭的罪，远远不止这些。

    “川穹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哈，我替他向您赔罪。”姜寒霜十分尴尬，闹了个大红脸。

    “他不懂事，你呢，他毒打我，是受了你的指使。你千方百计地折磨我和母妃，这笔账咱们等会再算。”

    颜烬雪义愤填膺，“先说你儿子，他的寝殿中，每年有多少被他用鞭子活活抽死的宫女。你替他掩盖罪行，把那些宫女的死因，以失踪、自杀、生病等各种名目，上报给内务府。

    你们母子狼狈为奸，恶贯满盈，你竟还口口声声说你儿子单纯善良。他哪里有一点点善，分明是从根上坏透了。”

    “你……你听谁胡说的，压根没有的事儿，纯粹有人恶意中伤。”姜寒霜慌忙狡辩，自乱阵脚。

    她咬着自己的舌头，都怪自己脑抽，怎么会跑过来跟颜烬雪求助。颜烬雪巴不得让自己和川穹快点死呢，她分明落井下石。

    众人惊讶更甚，本以为颜川穹顶多是骄纵蛮横些，谁知他身上还担着这么多人命，屡次把宫女活活打死，真是心狠手辣。

    太后直摇头，作孽啊，真不该替颜川穹跟皇上求情。

    烬雪那句话说得非常对，他是从根上坏。

    他的亲生父亲阴险毒辣，他的母亲人面兽心，外祖父罪大恶极，受一群魑魅魍魉的影响，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凌帝心里仅存的一点点怜悯也荡然无存，颜川穹罪有应得。

    凌帝喝令羽林卫：“快把这残暴的歹徒拖出去，执行极刑！”

    颜川穹彻底崩溃，被吓得当场失禁，裤子湿漉漉的。

    众人厌恶地捂着鼻子，对颜川穹表示鄙夷，没出息的东西。

    姜寒霜悲痛欲绝，谁也救不了儿子了。

    见儿子被羽林卫架起来往外拖，姜寒霜疯了似的磕头：“皇上，皇上！求您看在昔日情分上，让川穹死得痛快些吧，抽筋……扒皮，太痛了。”

    她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悲哀，脸上血泪纵横，眼泪和着额头的鲜血不停流淌，模样又瘆人又可怜。

    “皇上，您一定也想让川穹快点死了，快点从世上彻底消失。不如让他自焚，烧得灰飞烟灭，就什么都没了。求皇上发发慈悲……”

    凌帝心

    念一动，大手一挥：“来人，去把太子寝殿烧了，把颜川穹那厮投入火海中。”

    姜寒霜正中下怀，在太子寝殿好啊，皇上真是大手笔，用一座豪华的宫殿给川穹陪葬。

    众人惊愕，皇上一向提倡勤俭节约，怎舍得把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给烧毁了。

    太后知道皇上是生气到了极点，想完全抹去颜川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太后不舍得浪费，劝道：“皇上若是嫌那里碍眼，大可全部修葺一番，就跟新的一样了。”

    “朕连个儿子都没有，还要那太子寝殿做什么，不要了，统统都不要了……朕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一无所有……”凌帝悲怆凄凉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太后潸然泪下，向静候的羽林卫摆摆手，羽林卫带颜川穹去太子寝殿，执行火焚了。

    俄尔，凌帝一张嘴，又一口鲜血喷出来，成水雾状，洒在金阶之上。

    他的胸腔一阵憋闷，喘不上气来，顿时憋死过去了。

    这已经是皇上第二次吐血昏迷了，大臣们更加慌乱。

    太后第一时间喊颜烬雪：“好孙女，快来给你父皇诊治啊。”

    颜烬雪无力地摇摇头，眼里一片绝望。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不！不会的……

    太后抖着嗓音，喊柴胡快过来试脉。

    柴胡瞧见瑞雪公主的神情，心里已明白了几分。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好不容易摸到皇上的脉搏，跳动得十分微弱，他骇然变色。

    他反复试了几遍脉，对皇上的病情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了，仍是不敢相信这种结果。

    “皇上……怎么样？”太后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卑职无能，卑职该死……”柴胡屈膝跪下，用额头反复触地。

    这样的情形，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前几天假皇帝病重时，他也是束手无措，惊慌加自责。

    “皇儿……”太后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摇晃，被旁边侍候的太监及时扶住了。

    “皇上！皇上……”大臣们都吓坏了，一声声呼唤着。

    太后悲痛：“哀家不信！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传过来，一个接一个给皇上试脉。”

    这时，太医院院正已闻讯带着几个权威太医，急匆匆赶过来了。

    院正先给皇上把了脉，吓得一跤跌坐地上，额头涔涔冷汗直冒。

    接下来，所有的太医都诊了一遍，都跪在地上请罪，磕头声不绝于耳。

    太后心乱如麻，大声呵斥：“宫里养你们一群只会磕头的废物有什么用，你们倒是先说说皇上的病情啊。皇上一时急火攻心，喝药慢慢调理就能好了，怎么到了你们手里，就没得治了！”

    太医院院正硬着头皮说：“急火攻心是诱因，最致命的是皇上中了……毒，此毒潜伏在皇上体内多年，腐蚀了龙体。

    皇上盛怒之下，本就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住强烈的刺激，已经衰竭无力了。”

    中毒！心脏衰竭！太后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