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天鹅在听完阿雅的叙述后，便清楚她遇上大概率就是药王秘传的前身。
“他们有告诉你他们这个组织的名字吗？”
“有。”阿雅点了点头。
“他们说他们叫天人会。”
“天人会……”
黑天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觉，天人这种名词可是很特殊的。
在仙舟上尤其是指代那些所谓修炼有成的“仙人”。
但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特指通过特殊手段渡过魔阴身而蜕化成的
承露天人。
她们往往拥有着极为美丽的容貌以及性感的身段。
能够彻底驾驭魔阴身，让它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不，能认为她们是驾驭了魔阴身吗？
至少翻阅过相关记忆的黑天鹅并不认同。
因为这些家伙早在堕入魔阴身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自我。
化身为天人后的她们早已没有了自我，只是魔阴身获取了她们的记忆而已。
黑天鹅想要开口制止对方的行为。
但是在她想要将“不行”说出口的时候。
一股奇怪的力量掐住了她的喉咙。
周遭的梦境开始奇怪的扭曲，甚至连身前的阿雅都随之模糊。
身为忆者的黑天鹅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梦境的稳定性被影响了。
她赶忙是打消了劝说对方放弃的想法。
梦境的扭曲也瞬间恢复平静。
阿雅看着有些愣神的黑天鹅，疑惑的眨了眨眼：
“大师？您没事吧。”
黑天鹅摇了摇头，居然无法强硬的制止对方，那她只能委婉的换一个说法：
“我想告诉你，这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她的含糊其辞并没有影响梦境的稳定性。
但黑天鹅的内心此刻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
果不其然，阿雅在面对黑天鹅委婉的劝说时，目光坚定，用力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母亲生前一直夸我是好孩子，我也从未做过什么逾越法律的事。”
“但我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大师，感谢您的帮助，我知道您是怕我死在这场实验里。”
“我不后悔我的决定，我只想活下去。”
说罢，弱不禁风的阿雅起身离去，离开了包间，向楼下走去。
黑天鹅沉默的看着阿雅离去的背影。
她无法再说些什么劝阻对方的话。
因为这是千年前发生的事，她无法阻止这个剧本的故事发展。
这个梦境就是一个大型的剧本杀，事情的结局已然注定。
她只是扮演一个过客而已。
“……”
黑天鹅看着桌面上的占卜结果。
她占卜出了阿雅将和天人会见面的位置。
三天后，长乐天的某处暗巷。
并且占卜结果表明，阿雅会死在这场会面之后。
黑天鹅微微闭上眼睛，右手在桌上一抹，那些塔罗牌便悉数消失。
她自言自语道：
“苏先生你的这场游戏，还真是让人难受啊。”
……
三天后。
阿雅按照与天人会的约定，如期抵达了目标巷口的附近。
她的表情有些慌张，但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避免被长乐天巡逻的云骑军看出什么端倪。
路边悠扬的二胡声让她紧绷的神经微微缓和。
她能感受到，这二胡声中对于逝去之人的思念。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距离和天人会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她循着音乐声走向了拉二胡的人。
阿雅这才发现，坐在街边拉二胡的，是一个头戴巨大斗笠，双眼蒙着黑布的白发女子。
白发女子只是自顾自的拉着二胡，没有丝毫搭理周围围观的群众。
在周围人的交谈声中，阿雅得知了对方是一位盲人。
好像还是个白化病患者，因为亲人死光了，为了生计，不得不戴着巨大的斗笠来街上卖艺。
阿雅不禁叹了口气，这让她想起了自己。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即便身患重病，但能靠得住的也只有自己了。
白发女子的身前摆着一口破碗，里面只有少得可怜的货币。
大概勉强只能够吃一顿饭的水平。
阿雅驻足听了一会，随后从腰包取出了足够普通人花半个月的信用货币，放在了碗中。
这是她身上为数不多的钱款了。
但她觉得自己之后无论是活下来还是活不下来，应该都不用为钱财发愁了。
所以便将它们悉数放到了碗里。
镜流拉二胡的动作一滞。
她是被派来监控阿雅的。
可阿雅的行为却是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被命运如此对待的孩子，却依然保留着一颗赤诚的心……
在放下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财后，阿雅忽然感觉自己如释重负。
这下自己真的是孑然一身了。
父亲，母亲，请保佑阿雅吧。
或者再等阿雅一会，阿雅会去找你们的。
……
暗巷深处。
天人会的成员们在颇为宽阔的地下室中交谈。
“都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低沉的嗓音从一个身材颇为庞大的炼形者口中传出。
他的脸上布满了奇怪的植物纹路。
“没问题，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龙师那边送来的材料，刚好够这次的实验。”
“哼，那帮老东西，合作也不好好合作，这让我们很难办啊。”
“这帮家伙想着夺权呢，那个龙尊也真是惨，被这群龙师搞得大后方鸡犬不宁的。”
“搞什么化龙实验，这东西真的能成吗？”
炼形者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无所谓：
“无妨，只要他们为我们天人会提供足够的持明髓，让我们能够塑造更多的天人，就帮他们做他们想做的实验。”
“也是。”
“而且这次的实验可是有倏忽大人给出的配方，说不定我们真的能够做到这件事。”
“确实，倏忽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他见上一面。”
在这群丰饶民没注意的地方，化作模因形态贴在天花板的黑天鹅眼中满是冷意。
龙师……
三月七的直觉果然是对的。
这帮龙师居然和丰饶民进行合作吗？
化龙实验，是想将短生种转化成持明族？
因为持明族无法通过生殖行为进行繁殖，所以他们想到了利用【丰饶】的力量来延续【不朽】吗？
就和千年后苏先生阻止的第二次倏忽之乱一样。
毕竟这仙舟联盟的诞生从头到尾都是倏忽的一场实验。
一场关于“长生”的实验。
一场用来达成他“星神”之路的实验。
只不过这个实验很不凑巧的碰上了苏先生。
否则很难想象，会不会又诞生一个【繁育】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