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自己也要杀吗？”

    “……”

    此言一出，却是良久的沉默。

    怀思礼近乎吃惊不解的看着叶青梧，盯着她看了好久，却又皱着眉头。

    “我……我什么时候？我向来肮脏残忍，又如何能是你的光，你怕是认错了人在这里搪塞咱家。”

    从一开始的眼睛有光，说着说着眼睛里的光慢慢消散。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自我怀疑。

    连他身上的傲骨风气一同消散了一般。

    “四年前叶家抄家之时，若不是掌印劝了沈帝，我怕是难以活着，自此之后，掌印便是我的光，是掌印给了我这条命。”

    四年前……

    怀思礼回想着叶家抄家的那一日。

    他是在场，当时的确是有一个小女孩要死，可他根本不在意小女孩的死活，更是没有一句求情，他怎么就？

    唯一说了的一句话，不过是催着沈帝那杂碎快些离开。

    “咱家不过是催着那畜生快些走……”

    “可就是因为掌印这样，沈帝才愿意离开，我才有了活命的机会，当时那么多的文武朝臣劝谏都没有，只有掌印。”

    “咳咳……”

    说完，叶青梧实在是难以压制气管的难受，开始咳嗽不止。

    “乖乖，都是我的错，你若是心里不痛快，你就算是打我骂我，拿刀子捅我也行。”

    怀思礼眼下心中愧疚难当，看到叶青梧病恹恹的模样，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秋年，去把润喉的药拿过来。”

    等秋年拿过来了药，怀思礼喂着叶青梧吃了，又将她小心翼翼抱到了床榻上，自己则是坐在床尾，握着她两只冰冷的脚给她暖脚。

    叶青梧吃完了药，便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她天生体寒，脚底本就冰凉，怀思礼双手都焐冰了可她的脚还是凉。

    无奈之下，他只能是将怀中人的小脚，全都探入自己以上里面，用冰凉的脚面贴着自己的腹部。

    她脚小小的，嫩嫩的，比庙堂里供奉的白玉观音还要脆嫩几分。

    怀思礼捂着捂着，身体却传来一股燥热。

    往日都是容易压制下去的，可今日许是到了月圆之夜的缘故，这股莫名的燥热实在是难以压制下去。

    他只能是将叶青梧两只小脚塞回被子里，自己去了净室沐浴。

    天色已经不早了，此刻正是黄昏。

    斜阳带着一层橙色的纱幕，遮盖住了亮白的天空，让玩物都沉浸在一股模糊的昏暗下。

    叶青梧的确是其间睡着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醒来了。

    醒来以后听到的就是浴室持续了很久的水声。

    也不知道方才怀思礼是给她吃了什么药，这一觉醒来后，却觉得自己喉咙舒服许多，

    今日误打误撞，连宋姐姐给她的后路也没有用上，实在是幸运。

    本以为相识不久，怀思礼不会放下忌惮，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下忌惮了。

    眼下，也是时候让沈帝该死了。

    她须得再做一点什么。

    戳破怀思礼的秘密？

    方才怀思礼抱着她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思，如今要是继续追击，他必当沦陷。

    此举对于沈帝之死，定然十拿九稳。

    叶青梧起身，踩着鞋子，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朝着怀思礼正在沐浴的净室走去。

    推开了门。

    一缕耳鬓的碎发落在她的锁骨处，凌乱的同时又增添了几分魅惑。

    她用一双单纯的水眸看了怀思礼，愣愣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