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

    陈明在看到这一幕的那一刻突然有些心生出了莫名的恐惧，但他立刻压制住了这份情绪。

    并立刻在自己和身边几人身上制造出了一层薄薄的接近于透明的金属液体作为保护膜。

    让尸体喷出的血雾和碎块只铺满了后半艘穿梭艇。

    但这恐怖的画面确实传到了每个人的眼里，尤其是飞船前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穿梭艇驾驶员更是连连惊呼。

    “但加入左径那肯定要被帝国追杀，变相的受到帝国更为严苛的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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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左径再一次导致了维度感染，弄出第四个，甚至直接把除了陈明和社长以外的维度感染经历者都弄出来，那问题可就大了。

    “这一次，畸形儿出现的日期提早了很多，可以说是我那边刚刚结束了这件事情还没多久，畸形儿的情况就在到处出现了。”

    何谷对陈明说道：“你的这个猜想说实话有点太疯狂了，我很难直接接受。”

    顺便他还从身上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了上去，开始拨弄地上的碎肉。

    “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从他死之前的表现来看跟左径绝对脱不了干系。”

    “因为每一个灵能者至少都会是个意志强大，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在帝国对左径全面封杀的情况下，有脑子的人一般来说不会加入左径。”

    陈明突然也凑到了何谷身边，问道：“何研究员，你知不知道维度感染？”

    “娄维之前好歹也是一个少将，左径这么多年的顽疾已经到了能威胁帝国少将的地步了，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处理掉。”

    “而且要是有些灵能者犯了大错，都没法救的那种，加入左径这种帝国一直没办法根除的势力，也算是个理由吧？”

    何谷提起了陈明，但陈明此刻也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他挤开了陈明的保护膜，踏入了穿梭艇后半被炸碎的血肉覆盖的区域。

    “被人雇佣和直接加入左径是完全不一样的，更何况他们前面还有是战区的两个中将替他们顶着，他们才是直接和左径有联系的人。”

    三个距离四个只有一步之遥。

    “等一下。”

    “而且娄维现在死在这种地方，死在这个时候，是在针对谁应该也很明确了。”

    让所有人都暂时留在星尘上。

    就在白泉和宋少将交谈的时候。

    “更加具体的呢？”

    “所以如果胡遗继续销声匿迹下去，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胡遗只要别表现出跟左径有染的样子，他就还是一个这样的灵能者。”

    “曾经也确实从来没有过左径的灵能者的记录，所以我们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这个情况就得打个问号了。”

    “这样确实也可以解释一些事情，也算是个合理的猜测。”

    陈明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完全看不出来任何被刚刚那个场景影响的痕迹。

    何谷脸色有了些变化，说道：“知道，而且我知道你是当事人，帝国现在也刚好在经历维度感染的后遗症。”

    他能听得出来陈明说的话很有逻辑，但有些关于维度感染的消息他并不太了解，他必须在之后去详细地调查一下。

    “一直以来我们都有这样的怀疑，因为左径完全没办法彻底消灭，哪怕再怎么用残酷的手段去应对左径，左径也能跟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很有可能是有灵能可以进行类似传教洗脑的活动。”

    宋少将猜测道：“应该就在调查组下来过后吧？那时候因为你们都知道的原因，他本身的状态很差，尤其是心理状态，我感觉就是这种时候才会被左径传教。”

    “先把消息传回高层吧，看看上面怎么说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洗脑所有人？”

    “如果只是单纯的血肉爆炸，那我其实是不会把这两件事情结合起来的。”

    陈明说道：“所以这只是我的猜想，我没办法确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左径必须死。”

    “帝国对左径的态度你也看的到，但凡稍微涉足其中深一点那基本上这辈子就没了，可以准备下辈子投个好胎了。”

    “结果你看看有人敢说你吗？没有。这就是灵能者的特权，所以你也不用说什么，你也有同样的待遇。”

    “但我没从这里的残留物上看到有任何爆炸物痕迹。”

    何谷走到了娄维炸开的座位上，半蹲在地观察着。

    陈明也很快就给白泉和何谷开放了在飞船上对外通信的权限。

    “而那个严雄，如果他没被伱弄死的话实际上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情，至少帝国最多就是把他抓起来教育一段时间就放了。”

    在陈明说出有可能之后，何谷突然说道：“其实也没办法排除前者，因为左径可能有强制手段进行洗脑的能力。”

    何谷的目光扫过了旁边满穿梭艇的血肉说道：“这区别应该有点大吧？”

    陈明的目光看向了送少将，问道：“娄维最近有接触左径吗？”

    “我之前特意跟人问过，维度感染后遗症的具体情况，上一次维度感染的后遗症，是从感染后半年左右才开始爆发的，持续了二十年左右。”

    “谁知道左径的疯子到底在想什么。”

    白泉同意何谷的观点说道：“如果是之前的话我会否认，但自从左径派出了灵能者来暗杀我们之后我就不会这么说了，没办法确认发展了这么多年的左径手上到底会有多少个灵能者。”

    “是他被动地被左径炸了，还是说，是他主动地炸了？”

    “而且出现畸形儿消息的各个星域和星区，也不是说逐渐从伽洛星域往外蔓延的，而是直接从帝国境内开始爆发的。”

    “但在有了这个我之前就有过怀疑，又没有足够的样本证据的情况，我有理由去怀疑这次的维度感染是不是左径干的了。”

    “但他们之前一直有在帝国进行明面上的活动，算是些踩着帝国法律灰色地带，靠着自身灵能者身份的特权做这种类似于雇佣兵活动的事情。”

    陈明考虑了一下何谷的话，说道：“那左径有这样的灵能者应该也不奇怪吧？左径势力其实还蛮大的，帝国到处都有。”

    何谷当然也知道确实可能存在这种情况：“所以我们一直以来不认为左径有灵能者的主要原因，还是他们真的从来没有暴露过他们有灵能者。”

    “现在娄维的尸体上没有灵能波动只能说明这里没有灵能波动残留，并不意味着这不是灵能者做的。”

    社长说过只要有四个这样的人凑到一起，就能彻底确定帝国的位置。

    “灵能者之间的仇恨归灵能者，打生打死只要别影响帝国平民不会有人管。”

    白泉站在陈明隔离的金属液体膜前，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就不太清楚了，我没有亲身经历过。”

    何谷对陈明点了点头，继续把头低下，看向了娄维的座椅。

    陈明考虑了一下措辞，还是没有跟何谷直接说明他那敏锐的感知，和他从娄维死亡的画面感知到的内容的打算，只是解释道：“维度感染，光从肉眼看过去就是一种血肉横飞的情况。”

    “而且相比于我们整个帝国对灵能者的待遇而言，左径那边能为灵能者提供的资源实在是太少了。”

    宋少将接着问道：“这有什么区别？”

    并控制住了除了白泉和何谷以外的所有人，让他们全部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那种熟悉的令他也忍不住心生恐惧的感觉就在陈明心中环绕，挥之不去，这种感觉他可太熟悉了。

    就是社长和他两个人在两次的维度感染之中已经被另一位维度的存在标记。

    随后他直接将穿梭艇驶入了星尘级的飞行甲板。

    而且在陈明的脑海里，娄维这突然炸碎成了血肉也让他回忆起了以前。

    “我感觉就像宋少将刚刚说的那样，这种灵能的限制条件就是一个人的心理情况，心理脆弱心灵弱小的人就容易被传教。”

    旁边被陈明限制着的宋少将突然对白泉使了个眼色。

    在何谷回答之前，陈明突然插话道：“我可以确定绝对不是炸弹，整艘穿梭艇没有任何爆炸物残留，只有他的人体组织碎块。”

    他倒是没有贸然穿过金属膜，毕竟他身上没有何谷那种由精神力构成的护盾保护着他，谁知道娄维这突然莫名的爆炸是不是某种带有后续危险性的情况。

    “所以我就在想，这一次维度感染的后遗症有没有可能不是我造成的？而是左径？”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头对身后几人说道：“他是直接从内而外炸开来的，只能是他的体内有炸弹，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左径一定有一个拥有特殊灵能效果的人，或是某种东西。”

    “否则之后帝国的大动作都有可能受到干扰。”

    被陈明捆在椅子上的宋少将虽然身体动不了，但嘴还是可以动的。

    “他是什么时候被传教的？”

    “这又有没有可能是左径的报复？报复娄维把殖民地送了出去？”

    “左径手头上的东西不可能比没帝国还要多，加入的灵能者反而会变相地遭到帝国更加大力度的追捕，完全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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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详细的调查，得让专业的人来，我不是负责这方面的灵能者，陈明也不是。”

    虽然除了血肉爆开的那一瞬间那种感觉比较清晰，但现在，陈明只要想的话依旧可以从整个环境中感知到那来自于未知的恐惧。

    好在陈明并没有感知到危险，至少现在他还能迅速地冷静下来。

    如果他的这个最可怕的猜测成真的话，那很有可能就又是一个，甚至如果多活下来几个的话……

    “我知道他们，一个死了，一个在之后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搞了波大的。”

    “另一个维度感染的能力作用到我们这个世界是需要时间的，否则他们也就没必要必须借助那些没有意识的克隆体制造大范围的血肉生物组织。”

    “我知道，但很类似，而且前段时间左径刚好在大肆传播一个消息，说维度感染的后遗症，也就是帝国频繁出现大量新生畸形儿的情况，是帝国不尊重神明，肆意发展科技，所导致的。”

    白泉问道：“确定是左径？只是因为信仰了左径，就会有这样的效果？”

    等白泉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小声地对白泉说道：“娄维就算死了，他本来应该付的赔偿我也可以想办法给出来，就轻工业殖民地上的事情，我们派系现在已经是完蛋了，但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帮陈指导员拿到他该拿的东西。”

    因此他不得不把这两件事情结合起来看待。

    “只有最近，他们才刚刚露出了獠牙。”

    “这个灵能甚至有可能一直存在我们身边，他只会游离在心灵弱小的人身边，当他们最脆弱的时候感染他们。”

    “如果左径真的只有少数几个灵能者，那这些灵能者能分到的资源说不定真的会比一些选择加入帝国的底层灵能者要多。”

    陈明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说道：“严雄和胡遗你知道吗？他们不算左径的灵能者吗？”

    “但这种爆炸的威力可不小啊，左径到底是用了什么东西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白泉微微点头，对于宋少将愿意做这种事情并不意外。

    因为前面这些猜测似乎都有可以解释的地方，但又有些不太好解释的地方。

    “区别在于，前面的可以是左径的一种强制的手段，而后面的可能是他主动信仰了左径，并配合着左径完成了身体的自爆。”

    娄维因为左径的缘故而死亡的事情太过重大，至少在这件事情的结果出来之前，在场的几人都不能离开。

    “他们会不会早就私底下弄过什么克隆实验了，并且还成功地制造过维度感染？只是那一次维度感染被抑制了？”

    宋少将立刻说道：“硬要说的话，有，之前因为你和白中将被暗杀，上面下来调查左径的时候接触左径是必然，我们几个都接触过。”

    “你想想你做了多少违法的事情，而且也已经大规模的影响平民了，就算里面有很多左径，但也有很多普通人。”

    他解释道：“并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我现在身上就没有任何的灵能波动，但这不意味着我不是灵能者，而且我的灵能所作用的东西也和我现在状态一样没有灵能波动。”

    “我知道。”

    毕竟飞船之内，一切尽在陈明的掌握。

    陈明对他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比较倾向于后者。”

    在飞船上陈明就没有继续限制他们的自由了，所有人都可以在飞船上活动。

    不过说服力归说服力，现在陈明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何谷心底虽然有些相信，但还是得再等等。

    何谷随着陈明起身而起身，身上也散发出了些许的灵能波动。

    “另外，刚好他在炸之前说着左径的教义，都听到他说教义的时候那种语气和感觉了吧？”

    何谷说着，又抬起头看向旁边墙壁和天花板，分析着鲜血和肉块喷洒的轨迹。

    这个倒是不一定，毕竟在一次维度感染里存活下来的人在时间跨度上是相同的，可能无法在两个维度之间用于不同的定位，而只能算作是一个人。

    陈明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个血肉组织暴露在外的人影，以及一个畸形、扭曲的心脏。

    “有这个可能。”

    “我很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但又不能百分百确保这一点。”

    在控制住了场面之后，陈明再次体会了一下心中的那种感觉，那种恐惧。

    他浑身上下都被一层精神力护盾保护，没有直接接触周围的血肉。

    “等等。”

    就在陈明闭口不言的时候。

    何谷这时候也不能确定了，说道：“娄维就这么炸了，我们现在也只能从尸体上分析出这样的结果来。”

    但这也意味着帝国内可能会有三个被另一个维度标记的人。

    “我之前认为他们只是借机搞事，但现在，我真的不好说这其中到底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有一些信教的人就是因为自己看不到自己的希望然后去信教的，寻找心理安慰，娄维可能也是这个。”

    “我呢，一向喜欢用可能的最坏结果来当做之后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然后按照这个结果，来倒推，规划我做事的方式。”

    而且他也穿不过去。

    不过这件事情陈明感觉不能和何谷说，何谷对维度感染不了解，他必须得去和老板还有社长商量这方面的事情。

    尤其是灵能结社的社长也曾经亲历过一次维度感染。

    “因为前者的话，在监察部门调查的时候应该不至于查不出来线索，而且今天要炸的应该不止他一个。”

    “但我就是在想，他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

    “左径底层分子极端厌恶科技，但从左径平常的表现来看，他们会用科技，并且也不介意用。”

    陈明也部分同意了何谷的观点，不过他还有个问题：“你们以前认为左径没有灵能者吗？”

    “本身灵能者在帝国内只要不犯事就不会强制他们做什么事，想要吃安稳的公家饭的话作为灵能者也肯定没问题。”

    他打断了对话询问道：“你们不是说他身上没有灵能波动吗？那意思是说，这不是灵能者干的？不是左径的灵能者那还能是什么东西？”

    面对陈明的问题，何谷推测道：“这种灵能应该有限制，否则光靠这个洗脑能力把底层人暗中全洗脑了，帝国早就应该是左径的天下了。”

    旁边的宋少将听着灵能者的事情已经快要绕晕过去了，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多的猜想，到底那个才是正确的？”

    “所以我就在想，左径会不会真的掌握了一部分，与制造维度感染的存在联系的手段。”

    “当然我只是猜测，这只是最坏的结果。”

    “但他后面突然出现在我们军团的分部尝试对你进行暗杀，就已经上了疑似加入左径的名单，但还没能彻底确定。”

    他没怀疑陈明在说谎，陈明毕竟是灵能结社的人，作为除了帝国的各个部门的灵能研究所和梵超研究所以外最大的灵能者组织，灵能结社一直都是很有能力的。

    陈明也就没有多说，在说完后便重新回到了被金属薄膜隔离开的穿梭艇的前方。

    何谷听完了陈明的讲述，大脑在飞速思考。

    “没有任何灵能波动残留，没有任何类似的东西，也看不出来刚刚爆炸的能量来源。”

    陈明这时候也不管具体是怎么回事了，为了防止穿梭艇上有人也有问题，或是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他从位置上站起身直接用灵能接管了穿梭艇，断绝了全部的对外通信。

    “因为他在死之前都没有翻过真正意义上的大错，至少他的屁股是没歪的，还坐在帝国的椅子上，而且他也完全可以说是受到了两个战区中将的蒙蔽。”

    “把这件事情和他们信仰的神联系到了一起。”

    “不是炸弹？”

    “灵能者的特权就是只要别犯根本性的错误，就算被抓了也是有机会放出来的，最多就是以后帝国在对他们的待遇上会降低。”

“但之前暗杀你们的那个黑雾灵能者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行为威胁到了帝国中将的安全，并且是有人在向左径透露了你们的行踪之后才过来的，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他就可以被定性为左径的灵能者。”

    “更何况我是在左径的地盘上碰到的维度感染，就算从左径那边开始往外扩张照理来说也不会那么快。”

    所以陈明说出来话对他而言相当有说服力。

    这股恐惧的来源无比地熟悉，让他额头上都流出了几滴汗水。

    “就像你在外面两个殖民地做的事情。”

    陈明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给穿梭艇上的其他几人都解开了金属液体的限制。

    “而且只有他是真的得罪了你们的，但我们其他人绝大部分都只是被波及了，所以心态方面肯定比娄维来的好，他确实应该是最容易被盯上的那个。”

    白泉突然主动总结道：“不管左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情肯定不能直接流传出去，不然我觉得要出大问题。”

    只等白泉和何谷将消息通知回那些有权限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手中，让他们该问的问，该做的做。

    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娄维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