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宫里，琉璃焦灼道：“娘娘，皇后娘娘是不是怀疑到您身上了？”

    琉璃心慌得紧，柳皇后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关心娘娘的面容，仔细回想一番，竟觉毛骨悚然。

    柳皇后，定然对娘娘有所怀疑了！前两天宛如入了魔障，行为癫狂，如今睡一觉醒来如此安静，想想都觉得不对劲。

    苏子诩垂下眸子，沉吟半响，若无其事道：“那两只蛇又不是本宫放到御花园的，皇后娘娘要怀疑也是怀疑末贵人，与本宫无关。”

    若不是末贵人一时起了歹念，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说起来，她还得感谢末贵人才是。她们两个无冤无仇，就算是嫉恨没有人应允，末贵人也不会有胆子在大庭广众下对她下此毒手。

    这一切，柳氏罪有应得。

    “本宫琢磨着，柳皇后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举止如此反常，定有别的目的，这几日，坤宁宫的一举一动你都要给本宫盯紧了，尤其是她们与宫外的联系。”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原以为柳氏还会发疯几天，没想到如今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比以前还要沉稳许多，这样的改变出乎意料，让人猝不及防。

    依柳氏的性子，哪里会甘心就此罢休，只怕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她方才在她脸上看见的冷笑和自己当时在御花园里对她的神情一模一样。

    药老，应该也要醒了。

    琉璃点头称是。

    坤宁宫里所有关于大皇子的东西全都被封存起来了，柳皇后自从醒来后闭口不言，像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一点异常。

    晚上，闻知消息的元丞相急匆匆赶到宫里，一起前往的还有元夫人和药老。

    杏儿听到宫人的回禀后，正欲出门迎接，没想到元丞相等人就来了。

    她赶紧福身道：“奴婢参见丞相，参见夫人。”

    元丞相微微颔首，问道：“皇后娘娘呢？在哪儿？”

    “娘娘在里面。”

    元丞相大步流星往屋里赶，杏儿看着走在最后头的药老，出声叫道，“药老，您等等。”

    三道目光齐齐往后望了过来。

    杏儿解释道：“奴婢有几句话想和药老说，丞相和夫人先进去吧，娘娘就在里面等着。”

    元丞相没有多言，带着元夫人走了进去。

    杏儿小心翼翼看了四周一眼，伸手道：“药老，请过这边说话。”

    药老跟着她往长廊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一会，杏儿停下来，又环顾四周几眼，才压低声音道：“药老，奴婢有几句话不方便在娘娘面前跟你说，如今只能打搅您一会了。娘娘她前几日在御花园中了眼镜蛇蛇毒，常太医开了方子，原先已经好了，没想到在一天夜里，娘娘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嘴里嚷嚷着要杀了苏妃，刚开始奴婢也没注意，没想到后面依旧如此，而且娘娘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有一天晚上……”

    杏儿摇摇头，顿了半响，才继续叹息着应道，“娘娘那怪异的病又突然发作了，一发作谁都不认识，所有人都被她当成苏妃。那天晚上，大皇子被惊醒了，往娘娘寝宫赶来，没想到……”

    后面的话，杏儿是无法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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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老仔细听着，已明白了几分。

    他进宫之前已略有耳闻，如今再听杏儿如此说，不由得轻皱眉头道：“大皇子，是娘娘亲手……”说到这儿，他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杏儿点了点头。

    她跪了下来，哀求道：“药老，奴婢觉得娘娘身上发生的那些怪异之事与蛇毒无关，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还请您为大皇子报仇，还请您答应奴婢。”

    药老眼眸深邃，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良久，他扶起杏儿，道：“多谢杏儿姑娘告诉老夫，老夫明白了。”

    杏儿不断出声道谢着。

    末了，她道：“药老，娘娘现在不知为何对大皇子的事情只字不提，每天都安安静静地呆坐着，奴婢跟在她身边多年，知道她并没有忘记大皇子一事，只是太伤心了，暂时选择忘却。您为娘娘诊治的时候，最好能够避开此事。”

    药老点了点头，杏儿这才带着他进了正殿。

    柳皇后看见元丞相来了，出到正殿与她们交谈，药老进去时，元夫人正在低头抹眼泪，元丞相也是一脸颓然，反倒是柳皇后，像个没事人似的，一直开口安慰着他们二老。

    药老拱手道：“参见皇后娘娘。”

    柳皇后瞧见了他，点头淡笑着，“药老也来了，来人，赐座。”

    宫人给药老挪了个椅子，药老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柳皇后道：“父亲母亲刚来，没想到药老也来了。”

    元丞相看了药老一眼，回道：“在宫外的时候，我和夫人巧遇药老，三个人一起进宫来的。刚才药老在门外耽搁了一会，来迟了几步。”

    柳皇后闻言，瞥了杏儿一眼，杏儿见状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眸子一直在打转着，颇有些局促。

    药老道：“恕老夫冒昧，突然前来打搅，还请娘娘恕罪。”

    “药老哪里的话，本宫近日身子不佳，你的身子还没好，就进宫前来看望本宫，本宫感激不尽，又怎么会怪罪于你。”

    许是药老也在，又或是不想让柳皇后触景伤情，元丞相和元夫人看见柳皇后安然无恙，也冷静下来了，放心不少，只是热络几句，不一会儿就出宫了。

    柳皇后让药老留了下来，等人一走，她给杏儿使了个眼色，杏儿会意把门关上了。

    柳皇后伸出手，道：“请药老帮本宫把脉。”

    药老应声走了上去。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药老眉头越发紧皱，紧紧抿着嘴唇没有开口。

    良久，他把手放下，回禀道：“娘娘，您脉象稳定，老夫暂时也瞧不出什么来。老夫刚才急着进宫，东西还没备好，请娘娘再给老夫一些时间，老夫一定把蛇毒一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几日本宫让人在宫里收拾一个寝殿出来，药老就在宫里住下吧，方便些。”

    药老沉吟半响，并不拒绝，应道，“那就劳烦皇后娘娘了。”

    有皇后娘娘的协助，他想查清真相会方便许多。

    “刚才父亲母亲都在，本宫不便多言。如今这儿没有别的人，本宫想问药老一句，您觉得月妃会与此事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