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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轩辕
第19章 绝地脱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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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有志气!"余玠听了心中大慰,但依然眉头紧锁:"只是现下兵力分散,收扰不易,我虽为兵部尚书,调兵遣将,却要听别人的,唉,说来惭愧哟,我如今手下能战者不过三万,而蒙军却有十万,这如何战得?不过,我倒有一险计,不知诸位英雄愿不愿意助我?"

    "老大人请讲,但有差遣,万死不辞!"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是这样想的,如今看来,阆中恐已失守,大良城高墙厚,又有江流阻隔,可能暂时还在我手中。我们可以派出一支奇兵,从最近的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良城,乘蒙军疏于防范之际,摸入蒙军大营,来一个擒贼先擒王,拿下他的大汗或者是亲王,并以此逼迫鞑子退兵,我再点齐本部三万兵马随后接应,再视情形相机行事。"

    "好,好,擒了鞑子王,看他还猖狂?"大家听了都觉得是条好计。

    "此计行来十分凶险,此次前去可谓九死一生,非有大智勇之人,行不得此计。"

    "我等愿去,但凭老大人差遣,虽死无悔!"

    众人群情激荡,同仇敌忾,大家都恨鞑子残暴,都愿意去收拾这帮没人性的鞑子兵。

    "好!"

    余玠眉毛一扬,"啪"一掌拍在桌子上,四下里看了看,在各派高手中挑选了三十余人,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个个都能以一当百,由方天卓和张珏带队。

    时间紧迫,大家一阵准备,余玠嘱了又嘱,又让参军娄机备了健马几十匹及十天的水丶粮等物让大家带上,碧峰和云松也要同去,方天卓说他俩还小,不宜深入险地,就让他们俩回五龙禀明谢乾坤去了。

    他又让李月红随余玠大军行动,其余各门派有愿去的人可随军而行,不愿去者便各自回转,不相勉强。

    安排好了之后,方天卓和李月红互道珍重,依依而别。

    方天卓、张珏、阮思聪等三十余人别了余玠,飞身上马,循近路往大良方向奔去,张珏以前在各地贩过马,认识的路多,由他打头,大家人不离鞍,马不停蹄地一连驰了八天,在第九天夜幕将落之时,终于来到了大良城外。

    顾不上满身疲惫,一行人打马进城。

    这大良城城郭高大,墙甚宽厚,果然是易守难攻!城头上"宋"字大旗迎风招展,城门囗几个宋兵提刀扛枪,正欲关闭城门。

    张珏纵马上前,对守兵说要见大良守将,城中宋兵这几天正怕得要命,见来了援军,连忙去告之守将蒲元圭,蒲元圭听了心中一惊,忙整衣出来相见。

    见面之后张珏向他出示了余玠的军中令牌,蒲元圭满脸堆笑,忙安排众人在驿中住下,好酒好食,供应上来,众人连日奔波,疲困已极,醉饱之后,不觉都"呼呼"睡去。

    蒲元圭见大家睡熟,蹑着手脚回到守备府,招手叫来一个黑衣蒙面人,在蒙面人耳边咕咙一番,蒙面人取出一只猎鹰,将一张纸条卷起塞进鹰腿上的竹简中,将鹰往天上一拋,那鹰便如箭一般刺破夜色,转眼消失在视野之中。

    蒲元圭失神地看着猎鹰飞去的方向,脸上神经质地抽了抽,咧着嘴发出了一阵无声的诡笑。

    第二天一行人早早起来,休息了一晚,大家又感到精力充沛,劳困顿消,张珏和方天卓摊开地图仔细地研究了一阵,一个计划渐渐的浮现出来。

    驿卒送来饭菜,时间紧迫,大家胡乱吃了些,便离开了大良城。

    往北驰了几十里,来到了嘉陵江边,岸边有一片长势茂密的树林,树林外面不远处是沙砾杂阵的河滩,此处江水呈"几"字型环绕,隔着宽阔的江面,远远的望见对岸蒙军营寨连绵,旌旗参天,江滩上数不清的人正在伐木造船,一队队蒙古铁骑衣甲鲜明,刀光映日,在滩地上往来奔驰,铁蹄踏得大地"隆隆"作响,震颤如雷。

    "他娘的,怪不得咱们打不过鞑子兵,瞧瞧人家这阵势,咱们大宋的兵马比起来就他娘的是一群阉鸡,不打贩仗才怪呢。"

    阮思聪心中感慨,不由得又骂了起来。

    "阮兄弟,你这话倒也不假,这能怪谁呢?我看都怪咱们哪长不大的儿皇帝,还是哪帮弄权的馋臣!唉,只可怜了咱们大宋的大好河山,还是无数冤死的百姓。"说这话的是青城派"清风剑客"冯太玄,大家听了都默默点头称是。

    张珏观察了一会,说:"嘉陵江水虽然暂时阻止了蒙军的进攻,但他们已造出了不少大船,以此速度,要不了多久,蒙古人便可以造船百艘,到时候十万大军峰拥过江,哪天下就大乱了。还好来得及时,咱们现下就隐在这林中休息,待到夜里悄悄潜过江去,到时候依计而行,再一把火烧了他的营寨和木船,看他拿什么来打仗。"

    "好!"众人应道。

    于是大家便在小树林分散隐蔽,只待夜幕降临,便好行事。

    也是天促事成,当晚天上无月,江面上黑沉沉一片,对岸蒙军大寨点起了无数的火把,江滩上生起了堆堆沟火,蒙古兵围坐在火堆旁喝酒烤肉,唱歌跳舞,十分闹热。

    "鞑子们还挺欢,呆会儿老子叫你们见阎王,呸!"不知是谁悢狼骂道。

    方天卓和几个人一起忙了半天,砍来几十根碗囗粗的树干,又用野藤扎了个结实,编成了三个木排,因为他们中大部分人都不会泅水,所以这个木排是很必要的。

    蒙古兵们闹了许久,纷纷回营,河滩上变得空荡荡的几无人影,大家抬着木排悄悄的摸到江边,无声无息地往对岸划去。

    到岸后方天卓丶张珏打头,阮思聪垫尾,一行人散开潜行,各自施展上乘轻功,脚不沾尘地摸进了蒙军大营,营间除了偶有小队卫兵巡逻,并无多少兵马,显得空空荡荡,很是寂静。

    张珏飞身纵上一根旗杆,远远的看见前方中央立着一杆"苏鲁锭",此是其战神的象征,旁边是一顶金碧辉煌的高顶大帐,隐约可见一人身披金甲,端坐帐中。

    张珏对蒙古人的习俗多有了解,知道"苏鲁锭"所在之处必是王帐,哪个金甲人定是蒙古汗王阔端,他对方天卓等人指了指,众人会意,大家便往金帐处收拢聚集。

    金帐之外空无一人,金甲人则独坐帐内,似在自酌自饮。

    "哈哈,天助我也!"

    "桓山一剑"蒋云秋心中暗喜,"天助我擒鞑子王,我必可青史留名!"

    方天卓见四下无人,不觉心中生疑,正想说"大家别动",蒋云秋己抽剑出鞘,纵身掠起,"唰"地飞入金帐,闪电般地一剑压在金甲人的脖颈处,大声喝道:"别动,不然斩了你的狗头!"突然他感到脚下一软,地面"哗"地裂开往下陷落,他大吃一惊,心知有诈,但他"桓山一剑"的名号也不是白给的,急忙中伸剑在金甲人面前的案桌上一点,借这一点之力,人已经倒飞帐外。

    "不好,快闪!"他大叫一声,众人听了心里一惊,连忙四下环顾,就听营寨中爆发出一片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一队队的蒙军举着牛皮盾牌,手扏弯刀,杀气腾腾地涌出,瞬间便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后面还不断有军队拥来,层层相叠,竟然围了十余层之多,目测不下几千人。

    "乖乖,这下完他娘的蛋了。"

    阮思聪一拍脑门,囗中自语喃喃。

    蒙军围住他们,却并不进攻,半晌后一个白衣人闪身而出。

    白衣人一袭白袍,腰悬长剑,笑吟吟一拱手:"在下区区汪德臣,见过各位英雄,不知诸位英雄别来无羌否?"

    张珏看了看他,冷冷地说:"你是汉人?"

    "对,我是汉人。"

    "你既是汉人,当为汉臣,为何却要投身敌国,助纣为虐?死后有何面目去见祖宗?"

    "唉,诸位听我一言。试问谁愿意背一个‘汉贼’的骂名?想当年我父汪荣曾也是甘凉置制史,我汪家一脉也是陇西望族,只因我父为国为民之心未死,上书了一道"治凉十策",却不料因此得罪了朝中权贵,将我父削职察办,一家人发配轮台。哪时候我还是一个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轮台乃苦寒之地,我父不久便郁郁而终。

    多亏了大蒙古四王爷救我一家于水火之中,我感王爷大恩,发誓以身相报,想当今宋皇临朝以来,比之先皇,更无能百倍!小宋灭亡,不过早迟的事情,诸位都是侠义志士,何苦为这种昏溃的朝庭卖命?

    如今,大蒙古帝国势力强盛,如曰中天,天下英雄,莫不来投,诸位不如顺天应时,归我大蒙,咱们一齐共图伟业,荣华富贵,不可限量,不知道诸位以为然否?"

    汪德臣说这些话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说到动情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止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本来他想伸手拭泪,转念想不如让泪挂在脸上,这样更能煽情!

    所以他右手微微动了动,又自然地垂下来,就这样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泪眼朦胧的样子确是有些动人。

    "呸!奸贼,收起你的无耻滥言!"

    方天卓怒火中烧,戟指而骂:"无论如何,你不能认贼作父,残害同胞。你们在大散关杀害的无辜百姓还少吗?就不怕他们漫天飘洒的鲜血淋湿了你等的狗头?迷瞎了你等的眼睛?你们破一城,屠一城,还俘来女子随杀随吃,谓之‘二脚羊’,真闻所未闻,残暴至极!如此毫无人性的事你们都能干出,却还有脸在此高谈阔论,真是枉披了一张人皮!"

    一席话义正词严,汪德臣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向来伶牙俐齿的他一时之间竟讷讷无言,不知如何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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