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凤冷染突然开口说着，连皇帝也露出震惊之色。

    凤冷染继续说道：“倘若臣妾心里没有皇上，皇上又当如何？像抛弃雪妃一样，抛弃臣妾吗？”

    皇帝连忙握住凤冷染的手解释，“朕怎么会抛弃皇后？朕对皇后之心，难道皇后还不明白吗？”

    “臣妾不明白！”凤冷染冷冷地抽出了手，厉声说道：“倘若皇上真的喜欢臣妾，又为何要做出伤害臣妾的事来？皇上对臣妾一次又一次的试探，难道皇帝以为臣妾看不出来吗？”

    凤冷染眼角泛起红光，不禁惹皇帝心疼，“不，朕怎么会试探皇后呢？朕只是想知道皇后的心意罢了。”

    “臣妾不明白，皇上既然喜欢臣妾，为什么不能相信臣妾一次？为什么一定要在试探中让臣妾证明自己？倘若换了皇帝，皇帝还会喜欢这样的臣妾吗？”

    皇帝一时哑口无言。

    皇帝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张开薄唇解释，“若是可以，朕愿意跟皇后做一对寻常夫妻，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后宫这些女人的阻拦。”

    皇帝说话间，语气夹杂着叹气，和几分无奈。

    凤冷染看着皇帝这副深情的模样，便说道：“好，倘若皇帝当真愿意为了臣妾放弃江山与皇位，臣妾愿意跟皇上白头偕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凤冷染的话里都是试探，皇帝一时竟然不知道凤冷染到底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问自己要一个答案。

    皇帝细想，他和凤冷染这一路走来，一直在相爱相杀，说到底，无非就是皇室与权臣之间的恩怨斗争罢了，她们这对恋人被牵连其中，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如果他不是皇帝了，如果他愿意放下一切跟凤冷染离开，一切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皇帝始终没有开口给凤冷染一个答复。

    因为现在的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敢赌，万一凤冷染反咬他一口，他便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皇帝的沉默已经表达了一切，凤冷染只是轻蔑地笑了笑，“皇上不必说了，臣妾什么都明白，臣妾不会逼迫皇帝放下江山与臣妾私奔的，因为换做是臣妾，臣妾也做不到完全信任皇帝的，所以，这便是你我之间难以跨越的距离。”

    凤冷染借口累了，便要上床歇息，皇帝突然拉住了她的手，问道：“皇后，你还会爱朕吗？”

    皇帝不只一遍问过她这些问题，可答案似乎没有变过。

    凤冷染轻轻叹息，眸光沉沉，“臣妾爱皇上，臣妾心里有皇上，但是臣妾更爱自己，臣妾忍受不了皇上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皇上近几日还是不要再来臣妾的凤仪宫了，臣妾只想好好养胎。”

    凤冷染下了逐客令，皇帝无可奈何，只好放弃离开。

    皇帝不在眼前，凤冷染似乎觉得整个人都要轻松了不少。

    她静静坐在床边，抬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地说道：“孩子，母后有你就足够了，这一次母后誓死都要保护好你，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凤冷染的月份大了，人也越发忧愁，担心孩子的事。

    前世，她每一世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她担心这一次她还是会失败。

    凤冷染变得越发小心翼翼，不仅连皇帝进不来她的凤仪宫了，就连后宫的宫女想出入凤仪宫都得盘问再三。

    连翘和连雀日夜陪伴着凤冷染，生怕她出半点差池。

    可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凤冷染偶尔也会出门透透气，有时也会去御花园散步。

    “皇上，皇后娘娘快要生了，你真的相信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与小侯爷无关？”

    一次，凤冷染自己悄悄溜出凤仪宫散步，只让连翘陪伴，却不想，在后花园假山那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话。

    那女人的声音实在是太耳熟，凤冷染立刻认出来，那是连雀的声音。

    凤冷染不禁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站在原地听下去。

    “大胆！你竟然敢如此非议皇后！”

    假山后面传来了皇帝的怒吼声音。

    连雀连忙说道：“皇上，奴婢该死，可是奴婢也是为皇上担忧，当年皇上要奴婢潜伏在皇后娘娘身边，探听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奴婢的确没发现皇后娘娘的背叛之心，可是这些年皇后娘娘与凤氏往来的书信，还有她与小侯爷私底下的勾结，都足以证明皇后娘娘对皇上并非是真心的！”

    “住口！皇后在书信中从未想过谋反之事，那些只言片语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可是皇后娘娘怀有身孕的那段时日，曾经偷偷出宫去过侯府看望小侯爷，孤男寡女的，奴婢也不知她们在屋子里聊些什么，可随后便传来了皇后娘娘有喜一事，奴婢以为此事颇为蹊跷，还请皇上一定要三思，且不可被皇后娘娘的假象所蒙骗。”

    连雀一言一语都在污蔑凤冷染与傅程君的清白，连翘在旁边震惊不已，甚至听不下去了。

    可凤冷染却阻止她，毕竟她们二人是偷偷溜出来的，若是被皇帝发现她们在偷听，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朕心中自有定夺！”

    皇帝没有表明态度，凤冷染怕行踪暴露，便带着连翘先行回去了。

    “皇后娘娘，奴婢该死，奴婢当真没有想到连雀居然会背叛皇后娘娘！奴婢这便去杀了连雀，再自尽谢罪！”连翘一回到宫殿，便立刻跪在地上求凤冷染赐死。

    凤冷染沉思着，只是摇头说道：“本宫根本不在乎连雀的背叛，现如今，知道连雀是皇帝的人也好，至少为本宫除掉了皇帝的一双眼睛，只是本宫担心，皇帝会对本宫腹中的孩子下手！”

    凤冷染想到这里，眉头蹙得更紧。

    这一世皇帝盯自己盯得紧，应该会相信她的清白，可是凤冷染还是担心，皇帝会被连雀蛊惑，再赐她一碗堕胎药。

    过了几日，皇帝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凤冷染却越发的不安起来。

    后宫姐妹不知真相，一心就欢喜盼着凤冷染肚子里的孩子快些出世。

    毕竟凤冷染可是她们的保护伞，凤冷染若是生下皇子，地位便更加巩固，若是凤冷染倒下了，后宫再无人能护她们。

    雪倾城给孩子做了一双小虎鞋，凤冷染倒是没料想到她绣工这般好。

    殷昭仪有些吃醋，毕竟之前凤冷染最宠的人便是她，如今雪倾城入了宫，反倒比她还要更亲近凤冷染，殷昭仪自然不悦。

    雪倾城这边才做了小虎鞋，晚上殷昭仪便送了一些小孩子玩乐的东西，像是木马，拨浪鼓之类的。

    凤冷染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将她们的小心思放在眼底，明面上也不拆穿。

    直到皇帝派人送来了一碗参汤来，凤冷染吓得身子颤抖，甚至不敢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