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高接到消息的时候，砸了一屋的摆设也没能止住怒火。

    “异想天开，想直接毁了我的根基，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旁边的副官小心翼翼地道：“可夫人……没那颗药不行。”

    “告诉三本研究，就说华国人手里有药，让他们去抢药，等他们抢到手了，我们再抢他们。”胡永高道。

    “还是市长厉害！”

    ……

    程霄连夜驱车赶往羊城。

    当他双眼通红，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程止戈面前时，程止戈正拴着围裙在学做饭。

    屋子里烟熏火燎的，程止戈脸都被烟薰黑了。

    锅里已经有一锅黑乎乎的菜了。

    他正把那锅炒失败的了菜铲出来。

    “画像，画像给我看看。”程霄上前，抓住程止戈的胳膊，有些激动地道。

    程止戈看了看程霄，拍了拍手上的灰，取下围裙往他身上一挂，“爸，你给我炒菜，我去给你拿画像。”

    程霄木着脸摇头，“我也不会。”

    他要会炒菜，卢姨休假的时候，他就不会吃开水泡白饭了。

    “可没饭吃，西西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画像就不给你看。”程止戈道。

    “你怎么那么笨，自己不会炒不会买啊，出去国营饭店买啊。”程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程止戈。

    程止戈沉默了几秒，伸手把自己四个荷包都翻了出来。

    全是空的。

    一分钱都没有。

    “我没钱。”

    “你钱呢？”

    “全上交给西西了。”

    “出息！”程霄低头掏钱，打算数数，从中抽点出来去给儿媳妇买点好菜。

    程止戈凑上来，手一伸一晃，程霄手里的钱就到了他手里。

    他捏着钱推着轮椅就要走，“爸，我买菜去了。”

    “那顺便帮我也买个红烧鱼块。”

    “那不行，西西闻到鱼的味道就会呕。”程止戈道。

    “那她吃啥也给我买一份儿。”程霄无奈道。

    程止戈去买了只烧鸡和一个酸辣土豆丝。

    林西西不知道程霄来了，程止戈把整只鸡递给她，她便抱着就啃。

    程止戈就坐在旁边眼神灼灼地盯着她看。

    程霄左等右等不见程止戈送菜来，饿着肚子找过来，只看到满盘子的鸡骨头和一盘红艳艳的土豆丝。

    土豆和辣椒一半一半。

    看着就辣死人那种。

    程霄出身江浙，后来入京，从不吃辣。

    所以，他出了钱，程止戈一个他能吃的菜都没给他买。

    他问程止戈拿钱自己去买。

    程止戈两手一摊，“没了，剩下的钱上交了。”

    程霄木着脸上前，给自己倒了碗凉白开，一边涮土豆丝，一边倒吸着冷气往嘴里塞。

    林西西等他吃完才把画像拿了出来。

    程霄一看画像上的人，眼圈就慢慢地红了。

    他立马低下了头。

    过了半晌，他才颤抖着手把画像小心翼翼地折了起来。

    “是她。”

    是他的丹顶。

    程霄声音发颤。

    他强自镇定下来，道：“我们要尽快把她接回来。”

    “那三个条件本来就是幌子，我和止戈说了，明天就直接去吴志市。

    我知道婆婆在哪里，我们直接去把人偷出来，带回国。“

    “此行凶险，那里毕竟是胡永高的地盘。止戈去吧，西西留下，毕竟还怀着孩子呢。”

    “我不去，程止戈才是真的凶险。他的脸已经在报纸上露过了，这么具有辨识度的脸，只怕一吴志市就会被盯上。”林西西道。

    程霄突然想到林西西那一手男变女的技术，思索良久后终于还是同意了林西西去。

    “我会找一些可靠的人协助你们。”

    上回剪下来的头发接驳后又拆了下来，林西西还没空扔掉，这下子又重新派上了用场。

    不过，上回程止戈是躺着任搞，这回是自己坐在镜子前看林西西一根一根的接。

    他面无表情瞪着眼睛的样子，总让人心头毛毛的。

    “把眼睛闭上。”林西西道。

    程止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了。

    林西西烦不胜烦，直接一针把他扎晕了，把头拖出来吊在床栏上，终于顺手多了。

    趁他晕过去的时候，她又把他扒光检查了一下伤势。

    不得不说，这人就是个怪物。

    恢复得极好。

    只怕再养两三天，就能自己跑跑跳跳了。

    他好的时候，正好到达吴志市。

    程止戈醒了之后，已经穿上了裙子。

    屋子里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皱着鼻子看了过来。

    林西西捧了个小炉子在旁边在熬沥青。

    “你弄这个做什么？”

    “你腿毛太长，我打算用这个给你脱毛。”林西西头也不回地道。

    “这是给死鸡死鸭脱毛用的吧？你确定要用这个来给我脱毛？你是想更死我吧？”

    林西西不跟他开玩笑了，把放在旁边的鸡往里一放，粘均匀了又往旁边盛了冷水的桶里一放。

    冷水遇到烫沥青，发出嗞的一声。

    没一会儿，扒掉沥青，那鸡就光溜溜的了，一条毛都不剩下了。

    程止戈凑过来问：“哪儿来的鸡？”

    林西西指了指蹲在门外跟程霄递烟，一口一个老哥哥的林镇东。

    “他说他来的路上捡的。”

    程止戈打眼一看，是一个年青帅气的男同志，还顺道就捡只鸡送来献殷勤，那眼里就跟藏了刀子似的，一下一下剜向林镇东。

    林镇东感觉脑后凉嗖嗖地，转头一看，发现是程止戈在瞪他。

    他立马跳了起来，指着程止戈鼻子就闹腾开了，“嘿，你小子还敢瞪我，要不是我看到你掉在房子上，把你当尸体一样背下来，你早嗝屁了。”

    程止戈收敛了一些，仔细地看了又看，终于想起来了，爆炸之后，他曾短暂地睁过一下眼睛，当时确实看到一个男人在背他。

    知道归知道，见林镇东自来熟地要往林西西这边来，他立马往门品一站，堵住了去路。

    林镇东只能隔着程止戈喊林西西：“那个，大侄女儿啊，鸡你斩开，一半炖汤，一半红烧，我听说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特意弄了只鸡过来给你践行。”

    大侄女？

    林镇东看上去二十来岁，林西西也二十来岁。

    两人竟然是两辈人？

    林西西把程止戈扒开，笑眯眯地把林镇东迎进了屋，自己往椅子上一坐，假模假样地托了一下肚子。

    “三爸，我肚子胀，中午饭你来做嘛。”

    她爸厨艺不错，以前很少尝得到。

    每尝一次都要念很久。

    林镇东抱着手臂看着程止戈，“你去弄！我是长辈，还是个客，哪有客人给主人弄饭的啊。她怀孕了，你可没怀孕，赶紧去弄饭。”

    程止戈去灶房把他炒的黑炭一样的菜端出来，问林镇东：“这样的，你吃不？这是我做的。”

    程霄撸起袖子拿起鸡，默默地走进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