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成全我的私心。至少我们都还活着。我会把你留在时光深处，成为永恒。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忘了我。”

    这番诀别一样的话，那么温柔，却字字如刀。刺在两颗微弱跳动的心上。

    两具冰冷的躯体，除了眼中滚落的液体有一丝热度，周身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他紧紧地抱住她，她也紧紧地抱住他。

    只此一次，而以后，将永无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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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医院，已经是凌晨。

    姚恋子在陪护专用的床上睡着了。

    游远坐在床边，看着思思。看到秦海啸和莫晓淇进来，什么也没说。起身，拉起莫晓淇的手，“我来接你回家。”

    莫晓淇没有拒绝。转身准备离开。

    另一只手却被秦海啸扣住。

    三人平行的站着。

    “如果她不幸福，不管你们在哪，我都会把她追回。”清冽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病房里。

    游远脚步一滞，随即微笑道，“好，我会用我的余生，让你无法如愿。”说完，一只手环抱住莫晓淇。

    莫晓淇被秦海啸扣住的手瞬间断开。全身突然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几乎是被游远抱着离开。

    这一幕落在早已醒来的姚恋子眼里。她起身坐稳，对着在床边坐下的秦海啸，轻声问道，“回来了？”声音无比温柔

    “嗯。”声音一贯的清冷，却已不再那么拒人千里之外。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姚恋子听到莫晓淇提出的建议时，心里有一丝苦涩，却也是欣喜的。甚至有那么一刻，对当初坚持把思思生下来的自己充满了感激。

    也许这是命定属于她的男人，她不会拒绝。并且，这一次，她一定学会珍惜。

    姚恋子起身，“我去附近给你买点吃的。”边说边穿好了衣服。

    秦海啸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莫晓淇的话还在他脑海里响起。

    看着床上躺着的思思，被化疗折磨得消瘦不堪的脸。想起莫晓淇绝望的眼神，他的心像被揪住了一样，痛到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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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园里，万籁俱寂。

    没有人注意到这对新婚佳偶的晚归。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貌合神离。

    游远把莫晓淇送上楼，把她安顿好睡下。转身准备离开。手却被她拉住，“睡床上吧，外间的沙发睡着不舒服，天气也冷了。”

    他们的新房在二楼，里外两间的小套房。这几天，她睡在里间。晚上一直听到睡在外间沙发上的人，辗转反侧的声音。

    游远转身，在床沿坐下来。“那晚，对不起，”声音渐渐低下去，“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冲动。”

    很快又高昂起来，“可是，之瑶，我想告诉你，我并不后悔这样冲动一次。至少让我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他双手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想要你，包括你的身，你的心，我都想要。”他斩钉截铁，就像在宣誓一样。

    说完，亲了下她的手。轻轻放下，转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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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莫晓淇看着被关上的门，脑袋里空荡荡的一片，像被洗过一样。

    ——

    游远把念城集团的业务都转交给了游永。和莫晓淇商议，两人一同去欧洲游学。

    游永与父母走散后，被一对澳洲的夫妇收养。养父母去世以后，也一直管理着家族企业。所以对念城集团的业务很快驾轻就熟。

    莫晓淇也决定听从姚恋子的建议，离开深圳。而这一次的离开，必须更彻底。

    他们把姥爷安顿好。姥爷随时可以去永安福利院深圳的分院。如果不去，福利院有工作人员会定期去看望他。莫晓淇也对叶欣和姚宇闻仔细交代了一番。

    华·年的运营被终止。

    叶欣已经快临盆，无法再去上班。可她更生气的是，莫晓淇说不再跟她联系。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做得这么绝。

    还是姚宇闻开导了她，“如果她跟你联系，就会想到秦总。她是想断了自己最后一点念想。不然，他们的辛苦就白费了。”

    莫晓淇很感激地看了眼姚宇闻。随即抱着叶欣，“时间会治愈一切。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

    等到她想起他的时候，心不再痛；等到她能轻松地面对他。可她不知道要等多久。而思思等不起，她的离开，或许才能让思思有更多获救的可能。

    告别了姥爷，告别了叶欣和姚宇闻。莫晓淇觉得心沉重不堪。这样的离别，是她从未想象过的，也是她难以承受的生命之重。

    她最终没有勇气跟思思告别。更没有勇气再去跟他告别。

    离开的那一天，天气阴沉，看不到一丝太阳。就如她的心。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惊恐万分。匆忙闭上了眼睛。

    身旁的游远，把她搂在怀里。

    冰冷的她，感到了一丝温暖。在温暖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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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思思生病，莫晓淇离开以后，秦海啸再也没有回滨海绿苑的公寓。

    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里陪着思思。偶尔回公司一趟，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睡一觉。

    有时候会去天台上的小木屋里。却始终不敢呆太久。因为里面全都是她的味道。让他沉溺而窒息的味道。

    可她最终走了。走得那么彻底。没有人愿意告诉他，她去了哪里。

    她就像一场风，在他生命中刮过，最终一点痕迹都不留。

    姚恋子开始去看妇科。按照医生的指示，补充叶酸，和各种利于受孕的营养品。

    她也把深圳的公寓重新装饰了一番。把房间尽量装饰得温馨一些，看起来更像一个家。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给他买了睡衣，和各种生活用品。

    万事俱备，只欠他这股东风。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股东风引回来。

    最终，还是让主治医生帮了她忙。

    又一次化疗之后，思思已经瘦得不成样。“十月怀胎，你们要抓紧时间啊。否则，我也不能担保，后果会怎么样。”

    秦海啸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在寻找合适的骨髓源，却一直没有找到。医生又反复给他解释，自体干细胞移植的风险和成功率有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