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古原……那便是终极之地吗？先天始祖，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秦明低声喃喃一句，目光看向某个神秘方向，有所感应，静静注视。

    他收回目光，环顾此方不可言天地。

    此刻，一切尽归于寂灭，虚无，再无生灵。

    甚至，秦明无法感知到大秦，天庭，古神界等等仅存生灵的存在，他曾为了让这些故人，前贤活下来，将他们放逐未知之地。

    然此刻，秦明再也无法感知到他们的存在，仿佛像是被某个神秘大恐怖，凭空抹去一般。

    秦明背负双手，自无尽远方收回目光，看向远方，双眸爆发璀璨神光，贯穿岁月永恒，窥探那众生之上，终极古地，祭祖古原位置。

    曾经，在先天始祖化身降临之前，秦明并不能感应到终极古地，祭祖古原的存在。

    经历与先天始祖化身的试探之战后，秦明再次蜕变，他感觉自己已经走到祖神境极境，再往前一步，便是跨越那座立于众生之前的山岳。

    正因如此，秦明能感应到，在众生之地，虚无之上，不可言穹顶，存在一方上苍之地，一个神秘，古老，不可追溯岁月世界。

    在那里，存在未知，秦明不知道，若自己只身踏入，将碰见什么大恐怖。

    但他不得不独自前往……因为众生，仅剩他一人。

    秦明独自盘坐于死寂的天地之间，宛若磐石一般，坐下便是万古岁月。

    再次睁开双眸，岁月已经不可追溯。

    但天地已灭，除了极个别零星碎石级别的星辰，再无其他世界。

    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残缺星辰，诞生的生灵，亦不过一些原始毛民罢了，智慧低下，灵智未开。

    这一日，静坐于不可言天地之间的秦明身影微动，缓缓起身。

    其周身泛起淡淡莹光，随其身而动，踏出一步，那自然而然流露的万般天地异象，随之消失。

    自次日开始，秦明的脚步，踏遍诸天所有被遗忘的破碎残缺星辰，自天地之间，留下属于他的印记，道统，传承。

    他教化这些原始毛民，赐予他们智慧，知识，将文明的薪薪之火，传播世间，让旧世的文明，不至于就此断绝。

    不仅如此，秦明将旧世真相，编为童谣，传颂天地，于一些古地，留下痕迹。

    秦明并不确定，先天始祖是否会将这些可怜的残缺大陆覆灭。

    但他即将踏上未知征程，此去，生死难测，大概率是回不来的。

    秦明的想到，自然是若自己赢下此战，那便映照诸天万世，逆流岁月，将旧世曾经的一切，于死亡中复苏归来。

    若失败，自己好歹于天地之间，留下旧世文明，甚至是天地真相。

    岁月再次过去万古，这一日，秦明盘坐于一方破败的黑暗大陆之上，此地孕育的尽是邪灵诡异，被他们的大战余威波及，极其惨烈。

    秦明眸光淡淡看向宛若汪洋潮水一般，喷涌而来的邪灵诡异。

    他沉默片刻，挥动袖袍间，世间万般邪灵，尽皆定格。

    一股祥瑞之光，洗涤他们被污浊的灵魂，赐予他们新的生命。

    无数邪灵诡异被秦明的可怕力量洗涤后，纷纷被赐予新的灵智，他们迷茫的看向前方，秦明所在方向，却无法发现秦明的身影。

    最终，他们纷纷朝着秦明所在方向跪拜，快速离去。

    同样的事，秦明不知做了多少，周而复始。

    但他从不知疲惫，一直在进行着。

    并非秦明不能开辟新的大世，天地，而是不能。

    这些原始毛民，是在先天始祖默许下，得以存在。

    若秦明开辟新世，自己战败，新世将沦为新的悲剧，众生将再次陷入无尽轮回的覆灭之中。

    这一日，秦明似有所感，抬头看向终极古地，祭祖古原方向。

    在那里，似乎有一朵黑色的雪花，破开天幕，降临人间。

    那方神秘之地，似拥有自己的意识，在等待着秦明。

    “你便如此迫不及待吗？既如此，我成全你，我来了。”

    秦明轻声喃喃，一袭黑衣白发，孤独立于天地之间，身边再无熟悉之人。

    蓝星中的故人，极幽之地的故人……全部消失了，随着他与先天始祖化身的恐怖大战后，消失了。

    秦明明白，这一切，皆是先天始祖在作祟，在操控。

    他要亲自前往祭祖古原，当面质问先天始祖，众生何辜，天地何辜。

    秦明动了，他一步步向天幕走去，每一步踏出，便是万古岁月，每一步踏出，他的气息便随之极尽复苏，攀升，恐怖的战意仿佛要撕裂天幕，与先天始祖一战。

    一片赤霞突然爆发，覆盖诸天残界，宛若残虹一般，凄凉，悲壮，令人生出垂暮之感。

    那一刻，诸世所有残缺的大陆，星辰共振，发出呜咽作响，响彻天地。

    天地有灵，残缺的灵，以最后的力量，替秦明歌颂，送行。

    它在代替遗望秦明的众生，替他送行。

    秦明停下脚步，脸上突然浮现淡淡笑容，恍惚间，秦明看见一道道熟悉身影。

    始皇，李信，章邯，白起，蒙恬，王翦，鬼谷，张良，项羽，神龙始祖，九幽始祖……他们皆在替秦明送行。

    随后，秦明毅然转身，身影化作一道光芒，划过岁月，去往终极古地，祭祖古原。

    他的身影，消失在岁月之中，消失在众生之中。

    关于旧世的痕迹，记载了所有生灵，唯独没有秦明。

    他没有战友，没有同行者，追随者，正如曾经所窥见的未来一角一般。

    诸天枯寂，众生覆灭，在残破山河之上，累累白骨之巅，屹立着一道伟岸身影，背对众生，独自前行，只身杀向天幕，终极古地。

    秦明并不在意，后世众生是否能记得他的名字，他所求，非荣誉，而是随心，随他的心行事罢了。

    恍惚间，世间仅存的众生，被秦明点化净化的生灵，于那一刻，听见一道轻微脚步声，远离众生而去。

    世间璀璨，宛若有万家灯火通明，但又于须臾凋零。

    大风起，万般璀璨凋零，犹如绿叶枯黄，尘间沙扬，那漫天漂浮的萤火虫，照亮一条路。

    在那条路上，有一行亘古不灭的淡淡脚印，孤独，悲壮，凄凉，萧瑟。

    那是……秦明存在唯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