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彻底归于黑暗，如诸神黄昏，悲凉气氛，笼罩天地。

    ……

    秦明消失了，无论是身躯，还是神魂，尽皆归于虚无。

    突然，一道微光，自黑暗中闪烁。

    一道身影，被淡淡白茫包裹，其周身，滚滚意志之火，弥漫黑暗，很快照耀天地。

    那一刻，天地亮如白昼，宛若天地初开，第一缕晨曦，‘划破黑暗，照耀天地一般。

    秦明于死寂中复苏，逐渐睁开双眼。

    他坐在虚无中，就这样静静看着一缕缕苍白焰火，弥漫而来，融入其身。

    停顿许久，秦明发出嘶哑，低沉，宛若亿万岁月未曾开口的声音。

    “我没死……是你们吗？我的意志……永恒不灭的意志，哪怕是凌驾于祖神之上的天祭帝祖，亦无法彻底杀死我存在的痕迹。”

    秦明喃喃一句，再次起身霎那。

    周遭无尽代表众生意志，信仰，执念的火焰，纷纷融入其身。

    一切仿佛回归原点，又自原点，来到未来。

    秦明一步踏出，烈焰随其身而动，宛若无尽纪元的众生，随其身而动。

    气息力量之恐怖，抵达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

    以新的天地之法，裹挟无尽纪元的众生之力，顿悟原初，向死而生，自死寂中复苏，勘破万道万法，终寻得那个层次。

    秦明眸光淡然，每一步踏出，气息皆在极尽复苏，周身炽盛苍茫焰，宛若一道盔甲，覆盖其身一般。

    “这个层次，不可再以境界定义。”

    “超脱一切，超脱众生，超脱概念，超脱物质，每一尊生灵所看见的极尽，皆各不相同。”

    “天祭帝祖，你所看见的极尽，为死，而我所看见的极尽，为生。”

    一言落，激起天地浩荡。

    那无尽黑暗瞬间被撕裂，秦明的一缕意志，自死亡中复苏归来，重塑身躯，回归绝巅。

    当苍茫大雾弥漫，与灰色大雾形成对峙。

    这一刻，天祭帝祖终于露出一缕兴趣之色，似一切尽在其掌控之中，目光淡淡看向苍茫焰火方向。

    秦明裹挟无尽威势，生生不息之力，一步步踏空而来，与天祭帝祖隔空相对。

    “我……回来了，你似乎，并不意外。”

    秦明轻声开口，语气波澜不惊，世间万物，再难激起其内心丝毫波澜。

    天祭帝祖，此刻终于有所动作。

    他屹立在灰色大雾中的身影，微微一动，令无尽雾霭扩散。

    灰色焰火弥漫而出，化作天地大道。

    他背负双手，威势摄人，身姿伟岸，或许盖世无双，绝代风华，举世无敌，便是为其量身打造。

    “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无法隐瞒吾，吾为天地至高帝祖，早已堪透一切。”

    “过去，现在，未来，吾皆可踏足，岁月，时空，道法，因果，命运……对吾毫无意义。”

    “若吾愿意，吾可抹去一切变数，洞悉一切。”

    “所以，你觉得，吾为何要意外？”

    秦明微微颔首，很是赞同。

    唯有踏入这个层次，方知这个层次的恐怖，强大到不可描述，强大到无法言喻，强大到古今未来，举世无敌。

    若非天祭帝祖放任他成长，秦明在诞生之际，便已经被抹杀。

    秦明停顿片刻，并不急于动手。

    对他们而言，岁月毫无意义，这天地之间，再无变数，无论等待多久，结局毫无区别。

    “所以……你在追寻什么？”

    秦明问出最后的疑问，他一直不明白，以天祭帝祖的强大，万事万物尽可洞悉。

    世间一切变数，尽皆在他掌控中。

    秦明的成长，抵达这个层次，哪怕是天祭帝祖，亦无法真正杀死他。

    这个层次，再无强弱之分，唯一的区别，是执念，信念，是心与思维的区别。

    天祭帝祖沉默，许久，他面色竟然浮现复杂之色。

    此等神情，令秦明出现片刻恍惚。

    他不明白，为何天祭帝祖如此强大，依旧会出现这种思绪变化。

    其眸光泛起阵阵涟漪，时空碎片映照，淡淡道。

    “在此方天地，无尽岁月之前，吾诞生于一片秽土之地，那里没有时间，空间，没有灵，法，没有生命……！”

    “吾独自前行很久很久，所过之处，尽是死亡，毫无生机。”

    “吾踏过秽土之地，看见无数神魔尸体，他们很强大，本该永恒不灭，但都死了，被某尊恐怖生灵，气息震死。”

    “后来，吾离开了秽土之地，开始游走于天地之间，但天地之间，皆是枯寂星辰。无论吾去往何方，除了死亡，再无其他。”

    “吾太孤独了，无尽岁月，从未见过任何生灵，只有死亡，陪伴吾身。”

    “不知过去多少岁月，吾越来越强大，世间所有死亡的力量，皆汇聚吾身。”

    “吾踏遍天地，追寻天地枯寂的真相。”

    “但吾一直无法寻到真相。”

    “直至某一日，吾来到一方古老宇宙。”

    “宇宙并不算大，很小，很小，小的吾弹指可灭。”

    “但那方宇宙，很奇特，它孕育了一种力量，一种超脱一切的力量，似乎曾有某尊恐怖生灵，居住于其中。”

    闻言，秦明露出诧异好奇色，询问道。

    “很强？有多强？难道如今的你，亦无资格媲美？若真如此，他应该超脱一切，不可能死去。”

    秦明知晓这个层次的恐怖，超脱一切，比这个层次更为强大恐怖的存在，他不敢想象，究竟有多恐怖。

    天祭帝祖停下脚步，身影回到帝座，缓缓坐下，眼中竟然浮现复杂色，喃喃开口。

    “是，比如今的吾，更加强大。”

    “仅仅是他曾生活之地，吾便顿悟超脱，寻到祖神之上的道路。”

    “后来，吾于残存痕迹中，极尽复苏，窥探真相。”

    “但他真的太强大了，强大到吾根本没有资格窥探。”

    “不过……他似乎故意留下点滴，让吾得知一些真相。”

    “原本，天地之间，并无天地，没有生灵，道，法，灵，时间，空间，混沌，鸿蒙，甚至是语言，境界，一切的一切，都没有。”

    “你所知的山川河流，寰宇星辰，宇宙万物……这些概念，皆是源于他。”

    此言一出，秦明难免感到震撼。

    难以想象，何等可怕的生灵，方可做到这一切，以思维，开创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