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掏出手机，红着脸对天涯说：“我现在给她道个歉行吗？”

    天涯说：“那倒是快点呀，还等什么呢？”

    梁明把手机紧贴在耳边听了半分钟，一句话也没说。

    “兄弟，她不接我电话。”

    梁明情绪瞬间有些失落。

    “嗐，”天涯分析：“你当初说分开就分开，不听人家解释，连头也不回就走了。现在突然打电话要给人家道歉，人家心里得有个适应过程吧？”

    梁明：“也是。”

    天涯：“来，喝酒。先别急，张姐这边要是一直不接你电话，或是拒绝跟你和好，兄弟给你出面，包在我身上。”

    梁明：“那谢谢兄弟。今天这酒喝得高兴，喝得畅快。”

    天涯喝完第二瓶酒，起身准备告辞。

    梁明说：“你可别着急走，酒后路上遇到查酒驾得不偿失，再说也不安全哪。你在我这里躺着睡会，等酒劲过了再走吧。”

    天涯想想也是，索性就把羽绒服一裹，朝里面的床上躺下，不一会睡着了。

    天快黑的时候，电话响了，是车艳丽打过来的。

    “天涯你在哪里？”

    “我在乡下呢。”

    “你跑乡下干嘛去？”

    “见一个亲戚。有事吗？”

    车艳丽那边停顿一下：“没什么事。你喝酒了吗？喝酒就别开车，安全第一啊。”

    “嗯我知道了。”

    天涯起身，出去撒了泡尿，感觉酒精作用已经散去，就辞别梁明开车上路。

    天逐渐黑下来。

    走到郊县县城和去市里的岔路口里，天涯忽然想到蒋门神给他的关于贾成新的日常活动轨迹。

    心想何必着急回市里？还不如去县城里看看能否遇到贾科长。

    这个时间段应该是饲料厂下班的时间。

    去饲料厂门口停下，万一有新发现呢？

    五点一到，厂院里人逐渐多起来，随后好象谁一声领下，大门外能看到工人们鱼贯而出。

    工人们都走光了，陆续有厂领导们开着车往外走。

    天涯没看到李国峰的车子出来，倒是等到贾成新开车出来上了大道。

    天涯跟在后面保持五十米距离。

    虽然是下班时间，县城的路面上车还是不太多，跟一辆车一百米也不至于跟丢。

    贾成新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烧烤店。

    那里有一个穿红色羽绒服围白围巾的女人在等他。

    贾成新穿一件黑色大衣，头上戴着皮帽子，脖子上还围着围脖，下车缓慢走进烧烤店。

    那女人出来把他迎进包间，然后点了一大堆烧烤，两个人在里面一个包间里慢慢吃起来。

    包间的位置虽然是角落，但恰好在挨着前面的停车位。天涯眼角余光就可以瞧到两个人边吃边亲呢的镜头。

    天涯还发现，贾成新没喝酒，但那女人慢悠悠品着白酒。

    估计他俩一时半会出不来，天涯觉得肚子有点空，中午只顾和梁明喝着啤酒，根本没吃主食。

    看旁面有家面馆小吃，天涯锁好车门，进去要了一碗打卤面。

    吃饭后他坐在车里继续等着贾成新。

    天涯的车子停在贾成新车子旁边，他把座椅调下来，半躺着也能看到贾成新车子的动静。

    一个小时后贾成新和那个女人从烧烤店走出来，一前一后上了车。

    但车子启动后并没有立刻驶离。

    想必是在热车，贾成新趁机在车上和那女人狎昵一会。

    约摸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贾成新的车子才缓缓离开。

    开涯启动车子跟上。

    绕过一条小街，贾成新的车子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停下来，估计是送那女人回家。

    但那车子又是停在原地谁也没下车。

    “真特么墨迹！”

    天涯在心里骂了一句。

    终于等到那娘们下了车，还猫腰跟贾成新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关上车门上楼去了。

    贾成新坐在车里打了会电话，然后又调头往回驶去。

    在一个新小区门口贾成新停下，然后刷卡进小区里面。

    天涯随即跟在一个刷卡的业主后面闪身进去。

    在后面一栋楼的二单元门口，贾成新站在那里打电话，天涯踅到他背后假装路人走过。

    “都过来了吗？别磨磨蹭蹭。钱带够，别中间没油了还得现加油。要干就干到天亮，不干就拉倒。”

    张红原来跟天涯说过，贾成新赌得很大，一场局十几二十万是常事。

    他的赌友平时基本就那几个，比较隐秘。

    陆续有两个人跟贾成新上楼去。

    天涯给佟剑拨电话：“你在哪里？”

    “我在吃饭呢哥，什么事？”

    天涯把贾成新的赌局说了一遍。

    “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我就在这儿守着呢。”

    “那好，我去叫同志们一起。”

    佟剑一行五个人开一辆商务面包车过来，到小区楼下，天涯指着四楼灯光较亮的窗子说道：“就是那家。”

    佟剑问他们进去多久了。

    天涯说：“差不多两个小时。”

    “行动。”佟剑手一挥，五个人全部上楼。

    到了四零一门口，佟剑轻轻敲门。

    里面的麻将声忽然不见，不一会一个男声传出来：“谁呀？”

    佟剑的同事立刻发出女声道：“我是楼下的，你们家卫生间漏水，已经淹了好大一片。能出来个人下去看看吗？”

    里面停顿片刻，然后轻轻门开了一道缝隙。

    佟剑几个立刻冲了进去。

    “都别动，公安局的，手举起来靠墙站好。”

    佟剑亮出证件，四个人全部傻眼，纷纷举手靠墙。

    佟剑和同事们开始清理战场，搜到全部赌资二十一万。

    最后在沙发的垫子底下又搜到两万。

    佟剑把四赌徒带下楼准备回市局。

    面包车七座，只能再加两人。

    佟剑找到天涯说：“哥，我们的两位同志得坐你的车。”

    “那走吧。”

    贾成新刚走到车门口，听到天涯的声音停下来盯着他。

    天涯转过头去往外走。

    贾成新明显认出他来，脱口说道：“王天涯？”

    天涯回过头来站到贾成新跟前：“没错，你没认错，是我王天涯。”

    “你……”贾成新想说的话又咽回去。

    佟剑上来推了他一把：“上车吧，别啰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