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天涯带小雪回老家过年。

    临行的时候，车艳丽提着一包礼品装到丰田车的后备厢。

    “领导你干嘛那么客气呢？”

    车艳丽关上后备厢，抖抖身上的灰尘说：“这里有两瓶茅台和一些补品，不是给你的，是孝敬老人的。代我向老人家问好。”

    天涯看着车艳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好的，我替我爸妈谢谢领导关怀。”

    上高速开车两个半小时，两人在晌歪的时候回到老家。

    爸妈见小雪一起回来过年，乐得满脸喜气。

    天涯的爸爸身体恢复得很好，状态比得病前还要强很多似的，外面的活啥也不耽误。

    表哥莫得明见天涯回家，特地从家赶过来，经过天涯停在门口的凯美瑞，伸手去摸个不停。

    “兄弟，这车值不少钱吧？你今年发财了？”

    天涯笑道：“二哥，这车不值多少钱，也就二十几万。”

    莫得明一脸的艳羡。提到饲料的事，问天涯：“你在饲料厂不干了吗？这边几个饲养大户还挺认这个牌子。你不干了货也断了。可惜。”

    天涯安慰莫得明：“二哥你不用担心，我不干了还有同事。等回去我让接这边业务的同事跟你联系，让她继续给你供货就是。”

    张红可能不会马上离开饲料厂，辽东片区业务继续由她负责就好办了。

    快要开饭的时候，佟剑打电话过来。

    “哥你回家了吗？”

    “回来了，我们到家两小时左右。你呢，回来没有？”

    佟剑家在县城里。

    “到家了。忙了一整年，就这两天才能陪陪老爸老妈。”

    “嗯不错。我这边要开饭了，要不要过来一起吃呢？”

    “不去了，我就这么两天时间，初一下午就得回局里，初二我值班。”

    “好的，算你孝顺，给叔叔阿姨问好。”

    天涯想问问佟剑和郎仲琳关系进展到哪一步，又觉得时间有点不对，就挂断电话。

    小雪问天涯：“你说佟剑和郎仲琳？可能吗？”

    天涯反问：“你说说怎么不可能？”

    小雪说：“佟剑是警察，人也比较实诚，郎仲琳是洋务派海归，两个人会有共同语言？”

    天涯说：“不管两个人从事过什么，只要心能走到一起融合到一起，其余全都不是事儿。现在跨国婚姻都不新鲜，何况他们给我有种相见甚欢的感觉。”

    小雪：“那嘉慧岂不是和佟剑白谈一回了？”

    天涯：“嘉慧这孩子心里想的复杂些，佟剑自始至终都没能唤醒她。”

    小雪嘲笑道：“你这月老当的，弄出个一头热来。”

    大年三十这天，天涯的拜年短信祝福一个跟着一个应接不暇。

    车艳丽，嘉慧，郎仲琳，佟剑，铁春梅，张红，都陆续发来祝福。

    但让天涯没想到的是，有一条短信竟然是李国峰发来，开始还以为看花眼了。

    李国峰的拜年短信只有五个字：“祝新年愉快。”

    要么是群发的？

    天涯看着好笑，如果刻意而为，李国峰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天涯没有回复。

    初二这天，天涯带着小雪辞别父母，去小雪家拜年。

    只在小雪家待了一个晚上，初三两个人就急着回省城。

    初四这天是铁春梅和另外一个员工值班，天涯去公司转转，给铁春梅拜了年。

    铁春梅说：“老弟，我初五摆酒，请你和车总吃饭望能赏脸。”

    天涯说道：“姐，初五我值班，车总也值班。”

    铁春梅说：“那就往后窜一天，初六好吧？”

    天涯说：“你跟车总沟通一下看初六她有时间没有。”

    铁春梅当即拨了电话，然后对天涯说：“车总说没问题。”

    一个年就这样过去了，每年春节给天涯的感觉，过了初五时间就快起来。

    初五这天，车艳丽和天涯都早早就来到人和居值班。

    几天不见，车艳丽一进门就给天涯来一个热烈拥抱。

    “怎么样，这年过得开心吧？”

    车艳丽拍着天涯的肩膀问道。

    “还好，都不是小孩了，过年这个藏在骨子里的开心时刻也变得深沉起来。你怎么样呢？”

    车艳丽两手在自己脸上温暖了一下说道：“我啊，马马虎虎吧。”

    这值班一上午，两个人啥都没做，只坐在办公室里聊天。

    聊业务，聊市场，聊客户，聊发展。

    车艳丽最喜欢和天涯畅想未来，也喜欢听天涯讲如何把握购房者心理。

    “这两天我找水岸兰庭李总谈一下，把他们一期尾盘拿下来，利润可观。我定个时间你跟我一起去拜访他吧。”

    车艳丽说：“没问题，我随时恭候你调遣。”

    中午两个人正酝酿着吃点什么，嘉慧突然来电话。

    “哥，不好了。”

    天涯心里一紧，忙接过话：“出什么事了？”

    “叶万山上我家来了。”

    天涯听嘉慧这一说哭笑不得：“你吓我一跳，大过年的不说点吉利话。一个叶万山就把你紧张成这样？”

    嘉慧一副不知所措的口吻说道：“他年前说过要来我家窜门，我拒绝了。谁想他搞突然袭击，人触到家门口不让进门不是那么回事。我现在说下楼买东西才给你打电话的。”

    “来都来了，人家大过年来拜个年就不要过份紧张了，当官还不打送礼的呢。”

    “问题是他没有想走的意思，还带着一大堆东西。我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我真的是我让男朋友上门来见老人呢。”

    “那就让人家吃饱了再走吧。”

    “我妈在厨房忙碌呢。”

    “那就招待招待吧，人家是老板得有点规格。”

    嘉慧还是有些慌乱的样子，“哥，我想……”

    “你想怎么样？你说。”

    “我想让你过来替我陪他吃顿饭。”

    天涯电话听筒声音较大，车艳丽听得一清二楚。

    “天涯，那你去吧，别让嘉慧久等。”

    望着车艳丽，天涯一脸的尴尬。

    “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计划没有变化快。你快去吧，我自己随便吃一口。”

    天涯急忙忙来到嘉慧家，见过阿姨拜了年，跟随嘉慧来到客厅坐下。

    叶万山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商务西装，扎一条紫花领带。

    天涯冬天是从不穿西装的，嫌太板身子。再说冬天都要穿棉裤或是绒裤，西装西裤就显得里面太鼓，失去服装的飘逸和洒脱。

    叶万山是南方人，冬天是不穿棉裤的。天涯见过很多在北方过冬的南方人，冬天里只穿一条秋裤在里面，有的甚至秋裤都不穿，直接光着腿。

    南方人冬天穿西装，外面用一件长款棉衣罩上就可以出门了。

    叶万山就属于这种潮人。

    见天涯进来，叶万山站起来。

    “哎呀王老板过年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