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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和玛丽苏开玩笑
第 233 章 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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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蓝儿站在十三号入口前,屏蔽了巴格曼令她焦躁的演说。
她不耐烦地等着比赛开始,脸上却始终带着平静浅淡的笑容。
她在等待成为一个故事的中心。
她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之前那么多年,她每分每秒都不缺少旁人热情而崇敬的目光,但一种寒冷的孤寂仍然时时缠绕着她。日复一日,她身处世界边缘,随时随地感到人们正从身边逃离,而自己被丢弃在虚无的角落,随旧日时光一起化为烟尘。一直以来,她杂耍天才,玩弄奇迹,拼命想夺得所有人的瞩目,可是有个声音终究无法摆脱,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只要有一双眼睛将目光短暂转向别处,她都会落入无底深渊,消失不见。
幸运的是,这一切惶恐,今夜即将绝迹。
零点一过,专属她的故事将开始书写,自此之后,她不再陷入恐惧。
水蓝儿渐渐平静下来,试着回想起白天的时光。
她并不擅长这种事,不过这一次,她做得很好。
大概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
早上她天不亮就起了床,坐在窗边看过日出,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让长长的红发松散在脑后。施展了一个让别人忽略她的咒语后,她独自出门,穿过寂静的城堡,走过湖畔、山坡,在林边驻足,瞭望天空。整整一天,她没有去找斯内普、马尔福或者任何其他人,而是躲得远远的,一个人吃着凭空变出的三明治,透过窗户和拥挤的人群,看着自己的家人像欢庆节日一样相聚一堂。前往赛场前,她路过走廊里的一面镜子,停下来看了一会儿,上前给了自己一个拥抱,祝贺自己无限好运。
这一切使她安心。
只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人能找到她,跟她说上一句话。
不过没关系,水蓝儿想,这正是我需要的。
她衷心期盼被冷落的痛苦与悲伤在心中肆无忌惮地狂乱滋长。
那是午夜时分最有力的武器。
回忆伴着倒计时结束了。
覆盖大门的冰雪迅速消融,阴暗与寒冷浸透水蓝儿的身体。
充满痛苦与凄凉的序章拉开帷幕,水蓝儿不顾一切地投入这场量身订做的极限演出中。
在她的世界里,枯木在雪原上燃烧,冰川之下马匹的骨架仰首哀鸣,天空中落下镜子的碎片,无名坟墓密密麻麻,灰色海洋望不见尽头……
一切都在死亡,一切都在凋零。
连爱丽丝的蓝裙金发都在失去原本的颜色。
这才是真正的魔幻时刻。
一点微不足道的记忆在水蓝儿心里睁开眼睛。
去年的六月二十五日提醒她多加小心。
她嘲笑了这点卑微的谨慎,放手追逐猎物。
这一次,她不再像之前那样信手拈来一两个极致魔咒转瞬间铲平障碍,而是大费周章,正面迎战,激烈交锋。
狼群的利爪在她的袍子上留下裂缝,无头骑士带给她数道血迹,雪妖的气息冰封了她的头发,为击退其他学校勇士的联手围攻,她弄到满身泥污。
不论多么艰难,她总能带着累累伤痕,战胜对方,真正像一个精彩传奇中的英勇主角。途中,她甚至不忘慢下脚步,去救助那些她最为厌恶的失败者。
她发现一个蜷缩在白熊怀中的人,上前为他留下保暖咒语才继续前进。
寂寥的背影于风雪中踽踽独行。
在捕捉到一只微笑的喵咪后,她得到了自己的月亮。
但水蓝儿并不着急寻找通路,她在冰原上伫立许久,才缓缓沿着月亮遗漏的银河找到兔子洞。
滑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里,水蓝儿记起魔法部那晚的演出。
她忍不住笑了,笑容里有某种仇恨在烧灼。
黑暗森林出现在眼前,没有光,水蓝儿却依旧看的清楚。
她藏身于夜色里等待,直到另一个兔子洞敞开,金妮掉落出来。
水蓝儿远远看着金妮在三十六棵各异的树木间徘徊,耐心等她发现空地中心的黑太阳。
她从来没听到过自己的心跳,甚至从未注意过它,然而今天,金妮每朝太阳靠近一步,她就能感受到那颗古怪的玩意强烈的震颤。
她期待的故事转折点就要来了。
阳光照亮树林,一个年轻男子怀抱婴儿出现。
水蓝儿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狂热追随者,小巴蒂·克劳奇。
自从上一个暑假相遇以来,他发自肺腑地崇拜着她,为了成就她的想要的故事,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无论荒唐还是残忍,只要水蓝儿有令,他从未多问过一句,还会带着享受游戏的心情,请求更多为她效劳的机会。这使得她很乐意看到他也成为今后故事的一部分。
水蓝儿迎着小克劳奇癫狂的眼神,轻声从金妮身后走进空地。
“阿瓦达索命”闪着惨绿的荧光,越过金妮头顶,正中水蓝儿的胸膛。
她没有受到伤害,也感觉不到疼,却还是痛苦地顺势倒下。
“您可满意?”小克劳奇彬彬有礼地询问。
水蓝儿还算满意,但觉得金妮看到自己死亡时表现得还不够震惊。
她躺在地上,观察金妮错愕的神情,直到小克劳奇走到面前,挡住她的视线,从她心口的抽走一注滚烫的鲜血。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他庄重地吟诵。
水蓝儿非常喜欢这句咒语。
她曾向汤姆保证,会用波特的血液帮他复活,但事实上她心知肚明,汤姆最大的仇敌其实是她。
他对她的厌恶,就如同一开始她对他的喜爱那般强烈。
她曾经爱死了这只乖巧听话有眼力价的小宠物。
可惜后来他背叛了她。
她最初察觉到这些的时候差点立刻下手将他吞噬,幸运的是有人阻止,并劝告她有个叛徒会让一切更有趣味。
真好,她接受了这个意见,而且慢慢地,像当初喜欢他一样,喜欢上了他对她的仇恨。
没有比她的血更适合复活这位黑魔王的了。
石釜中,黑暗翻涌澎湃,那是她对汤姆的恶意,和汤姆对她的仇恨狭路相逢,搏命撕咬。
用不了多久,一种仇恨战败了,水面平静下来。
小克劳奇将寄存着汤姆灵魂的六个魂器沉入釜底,灵魂的碎片在一种残暴冷漠又无可违抗的魔力下被强行挤压在一起,那些曾经被汤姆吞噬之人的影子遭到痛苦的唤醒,它们无法承受严酷的折磨,企图从多年的□□中脱逃。
它们奋力拉长的黑色身躯,在水蓝儿眼中如此滑稽。
她想起自己的那些影子,以前也曾有个别愚蠢之徒想要逃离,它们不明白,能成为她的一部分,是无上的殊荣,也是这个世界和所有生命能选择的最好道路。
她对这点深信不疑。
所以,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她向来不吝于用各种手段为它们指点迷津。
就比如眼前的这团影子,它们挣扎得太过强烈,水蓝儿仿佛听到伏地魔的灵魂再度撕裂的声音。
她没料到这副灵魂比预期的还要脆弱腐朽,便死死盯住它们,动用一点魔力,施加一些痛苦,迫使它们回到黑暗中,铸成那具早已破败不堪的行尸走肉。
有个消失已久的名字再次显露。
Malkuth归来的瞬间,禁林里一片死寂。
水蓝儿笑了。
现在,全部的名字都在这里。
让故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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