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开来匆匆忙忙地赶到周书记的办公室。

    周书记微微颔首，示意他坐。

    孟秘书送进一杯热茶，然后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直到这时，周书记才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陆皓明的？”

    听到周书记突然提及他与陆皓明认识的时间，刘开来心中猛地一紧，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也就是就在刚才，他才听到陆皓明的【绯闻】，说他和一名叫做林素英的女干部之间存在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可能。

    他笑道：“之前并不相识，我担任副省长，分管文教时才认识的。那时，他刚从县委书记的职位上调派到文化厅担任副厅长。”

    周书记接着说：“那么，为什么总是有人告这位干部存在男女作风方面的问题呢？”

    至此，刘开来终于明白了周书记找自己前来的真正用意了。他略加思索后，决定站出来替陆皓明辩护。

    “书记，我谈谈自己的观点，一是陆皓明确实有男女作风问题。二是根本没有这回事。这个问题一定要搞清楚。

    陆皓明这个人我比较了解。他一直对自己要求比较严格。那几皓明没有经济问题，也从来没有人告状他在这方面有事情。

    那么，为什么老是有人告他有作风问题呢？因为男女作风问题，往往事是而非，好容易下手。所以，每到要提拔干部的关头，就有人告他的状。

    所以，我建议，谁敢真名真姓到纪委去告，这种情况就值得查，不然，每到提拔干部时就告状不断，以我当组织部长几年来的经验，就是权力之争。

    有些人想上，就要压制竞争对手。我也是第一次在书记面前放开来讲，说错了，请书记批评。”

    周宏展点了点头。沉默半晌之后说道：“那就下周商量人事，我上次交待你的一些单位人选，包括陆皓明，你拿出一个方案，到时提名吧。”

    刘开来点点头，走出了书记楼。

    回到办公室，他仔细想了想，能在周书记面前反映情况的人并不多。他已猜出了几分，下次研究的时候，这个人又会出现阻挠。

    想了半天，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陆皓明，说道：

    “晚上你找个私密一点的地方，我们一起见个面。最好邀上汪省长。”

    陆皓明接了这个电话后，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归百川刚才到了这儿，也把外面的情况反映给了他。他有证据，这个谣言就是余海云散布出去的。

    他坐了好久，突然想起汪书记侄儿汪沙的办公室非常清静。银行重地，闲人免入。于是，便打了一个电话给汪书记。

    听完陆皓明的叙述后，汪伟民说：“好，我要汪沙七点钟就在大门口等我们。”

    陆皓明给小谷打电话，要他晚上六点到他家来吃晚餐。

    晚餐后，夜幕渐渐降临。

    小谷开车，先接了汪伟民，再接刘开来，晚上七点半，一辆小车驶入“上州银行”后院。

    汪沙在楼下迎接，小谷把车停好，把椅子放平，半躺在车上听音乐。

    汪沙领着几位领导上电梯，把他们迎入自己办公室，里面早已摆上了水果，香烟。他泡了一轮茶端给领导们后，自己退去，把门关上。

    三巨头坐好，刘开来讲话。

    他把今天周书记找他谈话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最后说：“这一次，我没有退缩。那个丛，就是想极力打击皓明，他想提现在的无何市委书记余明亮。明亮同志从财政厅下去的，人没有问题。

    但丛一飞这样没有原则性的做法，就是一心为私。”

    汪伟民沉思了一下，说：“周书记的态度鲜明，既然同意提皓明，丛一飞也没有办法。这种匿名信，以前也有过。”

    陆皓明摇了摇头：“书记，要考虑等省里研究后，他直接向中组部告状啊，一般的人，匿名信是送不到中组部的，但丛一飞有办法。”

    汪伟民说：“这个情况确实也要考虑。中组部考虑到有人告状，一时不批也麻烦。”

    刘开来想了想，说道：“皓明，你要作好准备。没有的事就不怕。毕竟周书记是同意的。周书记可能找你找话。但是，为了主动一点，你应该要找周书记汇报情况。”

    陆皓明点了点头，说：“我一直有块心病没有说出来。我已经清楚是谁散布谣言。”

    刘、汪两人一齐望着陆皓明。

    陆皓明说：“开发区有个干部叫余海云，是丛一飞的老婆跟唐知行打招呼调进去的。本来一个教师调到开发区不符合规定。但唐知行没向我汇报，就把这个人调了进去。

    这次的起因就是归百川要提林素英，我没有制止。本来，一个科级干部不属我管，开发区完全可以自己做主，提拔干部。

    但这个余海云早进去几年，没有提拔。他就心存怨恨。事情起因就是这个，归百川向我汇报了。我也掌握了一些事实。

    “什么事实？”

    “归百川听到谣言后，把这个余海云派到上海出差，就是买景区游览车去了。他马上请技术人员检查了余海云的电脑，他写了一封告状信，是否寄出，目前还不清楚。”

    “那你怎么不查这个余海云呢？”两人一齐问道。

    “因为我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这人是唐知行调过来的，一查，他的调入有问题，我怕涉及到他。所以忍让了整整一天。”

    刘开来说：“你明天就去找周书记，一定要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周书记说清楚。”

    陆皓明还有一些犹豫。

    汪书记说：“那个唐知行是个阿斗。老唐以前跟我来说要提拔他，我真是冲着老唐的面子，省会这么复杂，他就自作主张。想着人家上面有人，你不会责备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没用好就是为政者最大的失误。不用考虑了，明天就和周书记联系，及时去反映情况。”

    三人商定完毕，由小谷选送刘部长回家。陆皓明和汪伟民留下来再仔细地商讨了一些细节。

    回到家时，陆皓明到书房久久地坐着。

    他想起了老唐对他的关心，又想起了知行的无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夜，他没有睡好。直到后半夜，太疲倦才昏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