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顾柔不就是漂亮点，有点手段和能力么？莫总也是她能肖想的？”

    “真是山鸡也想变凤凰，长得狐狸精的样，我们莫总也是有喜欢的女人的。”

    “什么什么？是谁啊？”

    “地产千金程玥啊，和我们莫总可是青梅竹马，标准的白富美。”

    “顾柔算什么东西，一个山沟沟里的土包子，要不是长得好看点，能升职这么快么？”

    “指不定背地里和哪个经理搞过，我听说……”

    我推开茶水间的门，里面八卦的声音戛然而止，几双眼睛看过来，眼神里有过一丝尴尬，我勾唇笑着和几人对视，几个年轻小姑娘心虚低头，躲避我的视线。

    陆心语和我对视，在打量过我的表情后，以为我没听见，陆心语扬起一脸笑，朝我走来，“顾柔姐，我们刚才在说你呢，说你年轻有为，手里有这么多客户和资源，你简直就是我的榜样！”

    陆心语走来挽过我的手，像是对待姐妹一样亲近。

    我不动声色挑眉，笑着摸摸她的脸颊，“心语，你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最疼爱的徒弟，你可要好好对我，不要做背叛我的事。”

    陆心语笑容一僵，脸上表情有点不对劲，我像是没看到，拍拍她肩膀，转身离去。

    前世陆心语在莫凌天的授意下，一点点抢走了我的客户，协助莫晴设局陷害我出卖公司，甚至在我的酒里加了东西，让我清白被毁，名声狼藉。

    我仔细回味她的笑容和语气，装得真是像，不拿奥斯卡可惜了，前世就是被她这人前人后的两副做派，骗得团团转，最后背刺一道，才看清了陆心语。

    陆心语和我一样出身不好，父母都是底层人，被我赏识提拔，才走到了这个位置，我悉心教导，对她知无不言，甚至帮她擦了不知道多少次屁股，替她揽锅，到头来却换来一场背叛。

    社会险恶，人心难测，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唯独被陆心语背叛，最让我心痛。

    开早会，我交了一份重要文件给陆心语，“帮我做成报表，发送给客户！”

    我拔高音调，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陆心语双手接过，点点头，恭敬又尊重地说：“好的顾柔姐。”

    “对了。”我叫住她，微微一笑，“记得不要打错了，计算也要仔细，千万不要出错了！”

    陆心语点点头，捧着文件出去了。

    我转动椅子回过身，“继续开会！”

    第二天下午，我陪莫凌天应酬回公司，就被别的部门主管叫去了会议室，陆心语跪在地上哭，“不是我做错的，是顾柔姐让我这么写这么计算的，经理你要相信我！”

    莫凌天跟我一起来了会议室，他拧眉看向我，“怎么回事？”

    我扫了一眼，高层都在，我气定神闲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再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

    陆心语跪着过来，抱住我的腿，妆都哭花了，“顾柔姐，我是按照你说的写的，我也没想到客户会大发雷霆，还要和我们解约，我不想被开除啊，顾柔姐你救救我，我都是听你安排的——”

    高层都看着我，莫凌天看我的眼神也冰冷了几分，我不紧不慢吐出一口烟，腾出一只手，拍拍陆心语的脸蛋。

    “你啊，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犯错误，可你还是不听，你看看你，害得客户要解约，心语，你是个成年人了，我不是你爹妈，不能次次都帮你收拾残局。”

    陆心语瞪大了眼睛，眼睛红得吓人，“顾柔姐，我可是按照你吩咐的——”

    “我吩咐你好好填写，没吩咐你犯错啊？我记得，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对吧？”

    我懵懂地眨眨眼睛，视线掠过在场高层，最后才看回陆心语，无辜得很。

    “心语，什么都说是我教你的，我几时教过你犯错了？”

    当时开会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除了莫凌天不在场，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在陆心语呆呆的目光中，我叹了口气，一脸沉痛和惋惜，“心语，事到如今，我这个做师父的也纵容不了你了，小错我能替你担着，可这是给客户的财务报表，这种低级错误你都能犯，是我这个做师父的错！”

    我一副要哭的样子，经理走过来，手放在我肩膀上。

    “小柔，当时我们可都听到了，这是陆心语自己犯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尽力了，别自责！”

    我还没说话，就听莫凌天一声冷笑，“你这个做师父的也不能全部撇干净。”

    我一抬眼，分明看见莫凌天的视线落在经理那只手上，经理哆嗦了下，战战兢兢挪开了那只手，我迎上莫凌天的视线，“自然是要负责，虽说这是心语计算错了，我这个师父也管教不严，要怪就怪我吧～”

    我轻轻叹息一声，就听周围高层窸窸窣窣的低语声，大概都是陆心语犯错和我有什么关系。

    “莫总，这和顾柔没关系啊，陆心语出了错，虽说是顾柔的徒弟，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莫凌天盯我几秒，终于动了动那双绯薄的唇，挤出一句，“陆心语调去前台，顾柔，你负责把客户劝回来。”

    那客户是出了名的刁钻，陆心语只是贬值到前台，并没有开除，显然莫凌天早就暗中动了这个念头。

    我心底微冷，面上却是假意为难，“莫总，那客户——可是出了名的棘手呀。”

    “这点都做不好，你还做什么首席秘书？”莫凌天言辞犀利，说完起身就走，周围高管纷纷一阵唏嘘，又过来安慰我。

    陆心语已经呆在那了，我瞥了一眼，心中有冷笑。

    她大概想不明白，为何我不像前世一样袒护她。

    她一定是在疑惑，为什么我没有维护她，为什么没有给她擦屁股背锅。

    前世的不遗余力，呕心沥血，到来头却是错付了人。

    我起身，陆心语突然从地上站起身，追上来，抓住了我的手。

    “顾柔姐，求你了，不要把我转去前台，我哥哥病重还要化疗，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