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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末山村
第三十六章 旖旎地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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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中,眺望着茫茫地下河,这条连着天河的玄幻河,没有了儿子和小玉的下落,张村长还是感到忧心忡忡,焦虑不安。
“大师,孩子们会出事吗?”张村长愁容满面地问。“应该不会,都是大人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回去把洞门先关上,不让蟒进来”和尚答道。“还是大师想得周到,麻烦大师了”张村长谢道。和尚说着转身离去。
李部长心想,和尚刚才吃了我的闷逼,万一回去乘关门之机,把大蟒放进来,我们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且慢,这事就不劳驾大师了,还是张村长亲自跑一趟吧”李部长深谋熟虑道。
这洞穴有60多米高,下来已经小腿肚发酸了,再爬上去大腿根怕也要发胀了。张村长想到这些,心里就发怵,嘴里支支吾吾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和尚见张村长去关洞门了,乐得自在,躺在石椅子上摇头晃脑哼京曲。张村长一步步蹬云梯,腿像灌了水银,脚越登越挪不动,手抓住铁索瑟瑟发抖,他感觉和尚每哼一句仿佛就是针刺他一下。行路难,难于上青天!
洞穴四周石窝里蹲着青蛙,瞪眼睛鼓腮帮,咕咕咕地叫。张村长模仿着它们叫声,有些发情期的青蛙兴奋地跳出来,以蹼当翅在空中飞翔,同时一泡清冷的液体飘落在他脸上,这让他出离愤怒。
人在枯井里,青蛙也欺人!张村长越想越气,骂道:“杂碎,每年老子不知要炖你们多少下肚呢!这次想报复来了,是吗?”他随手抓住一只青蛙,用粗大拇指和食指插入它嘴中,用力一绷,拳头一转,内脏连肠带肚全被掏出来了。
血腥味可以提神!果然不错。张村长手里捏着粘滋滋血淋淋的青蛙,疲劳的确减轻了不少。他像一个疆场上的斗士,抓着敌人的尸体大踏步前进,一会儿便爬到了洞口。
他刚探出头,准备伸手挪动石盖,一条大蟒渴了,正好要进洞饮水,白颚上吐着鲜红的舌头,像剑一样乱舞。他们邂逅在洞口,四目相对,竟无语凝噎。
张村长进退维谷,慌忙将手中血淋淋的青蛙扔给大蟒,大蟒像鳄鱼一样,腾空而起,用嘴叼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挪动石盖,由于用力过猛,将石盖挪到了洞口另一边,急忙又拉了回来,终于盖住洞口了。
在石盖下,张村长吓得心脏快蹦出来了,右手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由于洞口盖住了,本来昏暗的洞穴更加黑暗,他只能用脚试着石阶用手摸着铁索缓缓而下。
张村长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了洞底,重新见到了阳光,又见到了李部长和和尚,像见到了亲人,像小孩一样既高兴又委屈,把在洞口邂逅大蟒的惊险一幕一股脑儿地倒出来,眼睛中已经噙着激动的泪花。
李部长一边庆幸一边安慰张村长道:“不要担心,大师是驯蟒高手,即使大蟒进洞,也有90%把握保证大家安全的。”和尚冷笑一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师,这洞里有电灯吗?”李部长问。“有啊”,“能不能打开呢?”“开关设在上面摸桃殿电房里,要是打开了,洞中风景更美丽,要我上电房帮你们打开吗?”大师问。李部长说:“不辛劳大师了,还是张村长再辛苦一趟吧?!”
张村长面有难色说:“李部长,洞口已经被封了,大蟒在外面游弋,万一开门,大蟒等得急红了眼,吃人怎么办?更何况我上上下下已经爬了几百米,体力实在吃不消了”
李部长想想也是,左右为难,
看看和尚面色平和,行为正常,估摸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放蟒吃人,于是对和尚说;“那就只能劳驾大师跑一趟了”。和尚恭敬地说:“为李部长效劳,老衲荣幸之至!”李部长嘱咐和尚道:你出洞口,一定要关好洞门,千万不能让蟒进来。和尚冷笑道:“一定,一定”,说着就匆匆离开了。
小玉和张不歪看完了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走上了栈道,走完了栈道,看瀑布,看完了瀑布,又准备荡舟游览地下河风景。
突然,一道激光掠过,地下河成了一条彩虹河,每块石头都有了自己的色彩,淡红、淡橙、淡黄、淡绿、淡蓝、淡靛、淡紫;红、橙、黄、绿、蓝、靛、紫;深红、深橙、深黄、深绿、深蓝、深靛、深紫。小玉惊声叹道:哇!好美呀!真是地下仙境!
石头都有了色彩,仿佛也都有了香气。白玫瑰成了红玫瑰,香气扑鼻;白仙桃成了红仙桃,甜酥可口;白葡萄成了紫葡萄,酸甜解渴;白莲藕成了黄莲藕,酥脆爽口;石笋泛起青绿色,叶纹清晰,晶莹剔透,沁人心脾。
张不歪用鼻子在红花上嗅,用手在粉色钟乳石上摸,有硬度没有弹性,仿佛儿提时躺在母亲的怀里吃奶。
“你害臊不害臊?”小玉问。“你呢?”张不歪反问。“我先问你呢?”小玉问。“石头的当然不害臊了”张不歪说。“为什么呢?“小玉问。“石头的怎么会害臊?你真傻了?”张不歪讥笑道:“那什么样的会害臊呢?”小玉戏谑道,“你问你肯定知道呀,问我干嘛?”张不歪实事求是地说。小玉骂了一声:傻子!
世界的本色就是没有色差的黑色,只是有了七彩的色光,才变得绚丽多彩,五彩斑斓,甚至生机勃勃。
小玉和张不歪沿着河岸继续前行,钟乳石竖琴的一排排琴弦上的每一滴水珠落在河面上,响声都是那么清晰,那么悦耳,那么有乐感,叮咚,叮咚,叮咚……空旷无人的地下河令人寂寞得有些不安。他们忽见一叶竹舟系于岸边石柱上,石柱背面刻:【蟒驭龙舟】,不知其意,登舟四顾,无人问津,解绳弃岸,摇桨而去。
两人泛舟河中,在霓虹灯下,地下河显得宽广,烟波浩渺,不少蝙蝠像海鸟一样在空中飞舞。头顶上是蓝色的人造天空,皓月当空,它是那样近,却又是那么的遥远。晶莹欲滴的水珠就是天上的繁星,折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偶尔落下,那就是美轮美奂的流星了,稍纵即逝。
张不歪摇着木桨哼着《大天蓬》流行小曲,小玉坐在船头听着桨上缠绕的流水声,哗,哗哗,哗哗哗,竹舟歪歪扭扭地蜿蜒前行。
小玉忽然想到今天来摸桃殿的任务,大黄鱼还没有找到呢,自己已经在这里游览地下河了,不免惭愧。
她问张不歪:大黄鱼丢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悠哉悠哉?张不歪摇着桨笑了笑,神秘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能告诉李部长,要不然他又要骂我傻子了”“你快说,我一定不告诉他”小玉凑上前来保证说。“大黄鱼根本不在摸桃殿,而是在那老头口袋里”“哪个老头?”“寺庙里睡觉的那个老头”“他,刁镇长,不可能,怎么可能到他口袋里?你胡说”“我亲鼻闻到的,你不信就算了”小玉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陷入了沉思。
和尚走后,李部长对张村长说:“今天辛苦你了,不是我故意为难你,而是我对这和尚实在是不放心啊!昨天我跟小玉已经吃了他不少苦头,今天如果他放蟒进洞,我们可要被他一锅端掉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应该不敢,他侄儿就在我工厂上班,就是吃猴脑时衣服被烧成了大火球的那位侯经理,记起来了吗?”张村长提醒他说。
“记得,记得,原来是他,早告诉我他们有这层关系,我还要跟他多交待几句要害的话。”李部长高兴地说。
“两个小鬼,大半天了,还不回来,真急人!也不知道到哪里玩了?”张村长念念不忘儿子和小玉道。
“洞门关了,大蟒进不来,应该没有问题,就让他们年轻人玩去吧,你不要担心。”李部长假惺惺劝慰道。他心想:洞门关了,今天张不歪不把大黄鱼找到就别想走出洞。
“那还要找大黄鱼啊?不能耽误了正事儿,玩物会丧志的。”张村长担忧道。
“这摸桃殿地下这么大,到哪里去找呀?实在是大海捞针啊!我们还是欣赏一下这儿风景就回去吧!”李部长故意测试张村长决心,说道。
“能找一块地方是一块吧,至少把陆地上能找的地方都要找一下,如果蟒把大黄鱼扔在河里,就没有办法了,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我们也问心无憾了。”张村长踌躇满志道。
“这些大蟒都是特训过的,不可能把金子随便乱扔的”李部长自我安慰道。
聊着聊着,突然,李部长发现张村长面色不对,腮绑上肌肉不停地抽搐,鼻孔圆睁,嘴型放大,眼睛瞳仁里有蟒影在不停晃动,一言不发。
他顿感大事不妙,急忙掏枪。大蟒站在他坐的石椅背后,眼睛凸起老高,舌头舔着腥味的唇。它发现李部长手动掏枪,一口叼住他手,猛力甩头,企图把他手上枪摔掉。
李部长有了昨天与大蟒斗争的经验,急转身,猛然把枪送进蛇口腔里,对准蛇上颚连放三枪,“砰砰砰”,三串火苗从大蟒口里喷出,三阵青烟腾起,像玩铁水花龙舞,大蟒头颅顿时炸裂,扭动着漫长庞大的身躯,抽搐在血泊之中,尾巴一扫,钟乳石上斑斑点点,全身蟒血。
“娘的,杂种,和尚,我怎么关照你的?居然又把大蟒放下来吃人了,这次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李部长气急败坏大声骂道。
和尚打开了地下河灯光,放了大黑蟒进洞,就一直守在洞口偷听下面动静。
他想:我把大蟒放进洞去,压压你李部长威风,大蟒把你吃掉,法不责蟒,活该!你李部长把蟒打死,蟒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违反动物保护法,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和尚听到洞中枪声后又听到李部长大骂,知道李部长没死,蟒可能被打死了,他暗自大笑。
但和尚还假惺惺用手套住嘴在洞口大喊:“李部长,不好了,大蟒自己推开洞门进洞喝水了,你们千万要小心啊!”
“和尚,你赶快给我下来,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李部长听到和尚在洞口喊话,于是大声威胁道。
和尚冷笑一声,心想:你李部长已经负罪在身,还跟我神气啥?如果我跟刁镇长一报一下,想咋制你就咋制你。他连忙装着低声下气道:“李部长息怒,我马上就下来,就下来。”
和尚以防不测又带上另一条大白蟒,人假蟒威,三步并两步沿云梯而下。一看大蟒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和尚不禁嚎啕大哭:“我的心肝宝贝呀!怎么搞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个跟头,连头都摔没了。”
李部长见和尚哭得伤心,不好当场责骂他。
“都怪我到电房开灯,没有看管好你,让你偷开了洞门,进入洞来。难道你不知道这洞深60多米吗?这么高能随便跳吗?唉!我白养你30年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我好伤心啊!”和尚捶胸顿足对着李部长痛哭。
“大师,不要哭了,大蟒已经摔死了,你节哀顺变吧!”李部长顺着和尚话说,也不说他开枪打死了大蟒。两个聪明人装两个糊涂蛋。张村长看了好笑,放在肚子里不提。
和尚带下来的大白蟒用舌头舔舔死黑蟒头上的血口,一股硫磺的味道,觉得头晕目眩,又见和尚与大师聊天,不知说啥鸟语,觉得无聊,便独自下河游泳去了。
张不歪摇着木桨,小玉坐在船头,口渴了,弯腰捧了一捧清澈的河水喝下,好甜呀!再捧一捧,突然一个熟悉的恐惧身影出现在水面上,小玉身子向后一仰,跌入船舱中,水洒了一身。张不歪见小玉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春风得意马蹄轻,张不歪发现春风得意船也轻,不用摇桨船也能快速前行。他停止了摇桨,竹舟像离弦的箭一样在河中心穿行,船头两道白色浪花一直延续到岸边。他外衣像风帆一样鼓起来,翻卷着,噼啪直响,头发飞扬起来,像马鞭一样抽打在脸上。张不歪一看情况不妙,慌忙跳入船舱。
小玉卷曲着身体,低着头惊恐地对张不歪说:“我们遇到大蟒了,怎么办?”
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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