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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大战
第4章 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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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楚楚婆婆,从傅家明和金楚楚结婚以来,就一直是一个如“隐形人”般,安静的存在。

    婆婆并非不想和儿子傅家明住在一起,也并非不想每天看到自己的孙女和孙子,特别是孙子飞儿出生以后,金楚楚婆婆没少偷着往金楚楚家里跑。

    金楚楚婆婆只要抱上大孙子飞儿,就腰不疼,腿不酸,气也顺了,胸也不闷了,全身舒泰。

    “咱们飞儿是什么?飞儿是咱们老傅家的大孙子!飞儿咱们老傅家的根!飞儿是咱们老傅家的‘户口本’!我乖乖的大孙子哦~”

    怀抱着飞儿,旁边没人的时候,金楚楚婆婆这样对着襁褓中的飞儿,笑着说。

    金楚楚婆婆一般到金楚楚家看孙子,都是趁着傅家明和金楚楚出门办事,两口子都不在家,家里只有保姆的时候。

    保姆见孩子奶奶过来,有人帮保姆带孩子,保姆当然乐得清闲一会,再加上金楚楚婆婆时不时的给保姆一些小恩小惠,那些从乡下老姐妹的承包地里,免费采摘的大青菜、胡萝卜、土豆什么的,所以金楚楚婆婆过来看孩子的事,保姆在金楚楚面前从来绝口不提。

    奶奶过来看孙子,天经地义的事,金楚楚婆婆为什么非得搞得偷偷摸摸的,像特工接头一样,还要避开儿子和儿媳呢?

    金楚楚婆婆有金楚楚婆婆的精明,金楚楚婆婆心知肚明,以自己家这样的家境,若不是傅家明自身条件优秀,是绝找不到金楚楚这样的女孩子做儿媳妇的。

    现在的社会,像金楚楚这样的娇娇女,能看上傅家明这样的穷小子,一门心思的倒贴,不是老傅家祖上做了好事,就是老傅家祖坟上冒了青烟,金楚楚婆婆原来总这么想。

    金楚楚婆婆那些乡下的老姐妹,哪个家里娶媳妇,不要出个十万八万的彩礼钱,这些钱,让当年的金楚楚婆婆出,怎么出得起?哪里拿得出?有些老姐妹家,即使花彩礼讨了媳妇,有的还没留住,让媳妇给跑了,儿子只能继续打着光棍。

    “咱们老傅家一分钱彩礼没花,就给你哥‘捞’了个好媳妇儿!”“捞”字要读四声,要带着重音,是金楚楚婆婆对女儿傅家敏说的心里话。

    傅家明上学期间,家里一直吃着低保,金楚楚婆婆从年轻时代就开始寡居,贫穷已经深深地刻入了金楚楚婆婆的骨髓里,直到傅家明发达了,定期会给金楚楚婆婆一笔钱,也还是改不了金楚楚婆婆多年养成的寒酸习气。

    金楚楚婆婆知道自己的寒酸,知道亲家的家庭条件比自家强太多,不想没事多出现,给自己的儿子傅家明丢脸,让儿子傅家明脸上无光,所以才选择“隐身”。

    傅家明和金楚楚没发达前,金楚楚婆婆害怕,害怕老傅家留不住金楚楚这个“金凤凰”,害怕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自己哪个举动,会触碰到金楚楚的神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金楚楚婆婆索性,除了借套体面衣服,参加了金楚楚婚礼,金楚楚生孩子去医院探病这些重要场合出现外,极少露面。

    从金楚楚生了女儿晴儿后,两口子的事业就开始有起色,家庭经济情况蒸蒸日上,雇月嫂、雇保姆,带小孩,这些都已不再是家庭大问题。

    傅家明从恋爱时起,就经常跟金楚楚说起,寡母带着自己和妹妹傅家敏,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儿女长大,有多么多么地不容易,自己的母亲多么多么地伟大,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咱妈这辈子不容易’的理念,深深种植在金楚楚的头脑里。

    金楚楚婆婆的在金楚楚婚姻生活中的隐身,不但没让金楚楚不满意,反而让某些方面,“很傻很天真”的金楚楚认为,金楚楚婆婆懂事,低调,不张扬。

    其实,金楚楚婆婆在自己女儿傅家敏面前,完全是另外一种强势的样子,那些时候的金楚楚婆婆,一丁一点也没有在金楚楚面前,略有点卑微又讨好的样子。

    金楚楚婆婆和女儿傅家敏住的拆迁小区回迁房里,无论冬夏,永远不开空调,只要外面的路灯足够亮,甚至连家里的电灯也不会开。

    “对面医院的灯那么亮,你个死妮子,还开那么亮的灯,不费钱?”金楚楚的婆婆经常会对着女儿傅家敏这么叫喊。

    只要能够在小区里,保洁阿姨专用的水龙头蹭到水,金楚楚婆婆都舍不得在自己家里的拖把池洗拖把。

    金楚楚婆婆不知道现在的水表,已经是充值买水来使用的,还保留着原来住在棚户区里“偷水”的习惯,非要把家里的水管只拧开一点点,水龙头的水不分日夜,常年滴滴答答的流着。

    水龙头下接着大盆,攒够了水,用来洗米,洗了米再洗菜,洗了菜再洗衣服,洗完衣服再洗拖把,洗了拖把最后冲马桶。

    别的老头老太太,都是起早去菜市场或超市,买菜挑晨市最新鲜的买,而金楚楚婆婆去菜市场或超市,都要赶菜场或超市关门之前,因为那时候,才会有一些急着回家的乡下菜农,或者超市里打折销售的蔬菜。

    金楚楚婆婆做菜,喜欢多放盐,或者酱油,不论烧什么菜,都是“浓墨重彩”,并不是金楚楚婆婆不心疼作料,而是因为认为“菜咸下饭”,菜咸,就可以少做点菜,又可以省点钱。

    傅家明发达后,给金楚楚婆婆的钱,都被金楚楚婆婆一笔一笔的买了基金,而且全部存在自己的名下,每一笔到哪天到期,在小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到期了就要到银行去转成下一个周期。

    金楚楚婆婆的这个小本本,避着女儿傅家敏,缝死在金楚楚婆婆枕了三十几年的枕头里,每次要拿出来看,就把枕头拆开,看完了小本本,再缝进去,金楚楚婆婆乐此不疲。

    傅家明和金楚楚给金楚楚婆婆买的保健品、衣服、高档食品,只要能转卖掉的,金楚楚婆婆一律偷着转卖掉,实在卖不掉的,要么送了人情,要么去跟自己乡下老姐妹以物易物,换些农家养的鸡、鸭来吃。

    金楚楚婆婆住的拆迁小区里,也开始了垃圾分类,每天业主倒垃圾的时候,金楚楚婆婆像垃圾分类指导员一样,定时定点的出现在分类垃圾桶旁边,不过金楚楚婆婆可不是觉悟有多么高,要为垃圾分类做贡献。

    金楚楚婆婆用一双火眼金睛,在距离分类垃圾桶一百米左右的必经之路上,盯着看,看哪些业主手里有可用的纸盒和塑料瓶子,陪着笑从业主手中接过来,拿回自己屋里,留着攒多了卖钱。

    金楚楚很少到金楚楚婆婆住的拆迁小区,倒是傅家明,偶尔会过去看一下自己的老娘,看到房间里堆积的,压扁了的纸盒和塑料瓶,没少冲自己老娘叫嚷,但金楚楚婆婆依旧我行我素。

    傅家明对自己老娘无计可施,又实在不愿看金楚楚婆婆那像垃圾回收点一样的小屋,去的也越来越少了,实在有事,就把老娘和妹妹傅家敏喊到小区门口,坐上自己新买的玛莎拉蒂总裁,拉到哪个饭店里去,一边吃饭一边说。

    金楚楚婆婆不打麻将,不跳广场舞,不和小区里其他大妈一起八卦,金楚楚婆婆唯一的爱好,就是怎么省钱,怎么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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