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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难当
第369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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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知道,你为何不直接去问你大哥呢?”

    林清婉声音淡淡,既不能和平共处,那也没必要再留什么情面。

    周瑜脸色有些难看,并没有言语。

    林清婉却倏然一笑,“你怕是不敢,才深夜来访,到我这里捏软柿子来的吧?”

    “你莫这般张扬,今时你可还未嫁入王府,亦不是他的世子妃,我还是王府的小姐。”

    周瑜沉着脸,眼尾有些猩红,“林小姐,你当真手段了得,还未嫁过去,就挑唆的他,清空了王府。”

    林清婉挑了眉梢,“你这是何意?我挑唆他什么了?”

    周瑜哼笑一声,“我母妃与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也险少过问府中琐事,可却因你要嫁过去,就逐了父王一应侍妾于别院居住,连同我,都要搬离王府待嫁。”

    “你不必装模作样,你这般行径,定会受盛京权贵讨伐指摘,心思狠毒,容不得家公房中人,届时,我看你还如何在皇家立足。”

    周瑜一番激烈言辞,令林清婉目瞪口呆。

    周暮清空了王府?

    她怎的不曾听闻!

    “如今你可满意了?日后嫁过去,便是当家世子妃,父王险少回府,日后淮阳王府便是你一人天下,也没有下人敢以你的出身怠慢,更无上亲能拿捏你,这不就是你的想法吗?”

    “只是你这般恶毒,还未进门就逼的庶母离府,连我这个小姑子都不容,外界会不会戳你的脊梁骨!”

    林清婉敛了神色,看向咬着牙的少女,这才明了她跑来发疯的原因。

    记忆里,这位也是个深藏不露,极为得体内敛之人,今日想也是被周暮逼的狠了,八成是周暮所定的那夫婿,不如她意。

    “周小姐出生王府,虽是庶出,可也应当明白东汉规矩。”

    “妾为奴,永生不得抬妻,更遑论与妻同论,我所嫁之人,为原配淮阳王妃嫡出,是淮阳王府的当家人,什么时候,一个奴,也能为我庶母?”

    “我出身小户,不懂这些,敢问周小姐,庶母之称,可是皇家的规矩?”

    “你——”周瑜拍案而起,通红的眼圈如刀子般。

    林清婉不咸不淡的懒懒起身,“朝廷,还讲究一朝天子一朝臣,世子要娶妻,便是要遣散那些人,旁人也道不出半句不是,更何况,世子是要接到别院去赡养,有何不对?”

    周瑜厉声反驳,“我母妃不是妾,她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侧妃,岂容你们随意处置?”

    “那你就去寻皇上,寻老王爷,实在不成,就去寻周暮讲理,寻我一个还没摸到王府门的女子有何用?”

    “左不过是欺软怕硬而已。”

    周瑜捏紧拳头,气的哑然,若不是父王支持那人,她怎会满腔怨愤无处发泄。

    “怕不是老王爷也有此意,你不敢违抗质问生父,便来寻我的晦气?”

    见周瑜哽住,林清婉冷哼一声,“他从不是刻薄之人,他既这般果决,想必你与侧妃,定是有不安分之举,才惹了他。”

    “正如你所言,如今我还未嫁过去,王府事宜,我着实管不着,还请周小姐回吧。”

    她扬声唤了柠襄送客,直接回身进了里间。

    周瑜气红了眼,她端庄得体十数年,还是第一次失了理智,可瞧着屏风后的女子,她亦有所忌惮,怕真惹怒那人,下场更为凄惨。

    送走周瑜,柠襄小心翼翼的进屋,这才发现自家小姐已然裹在锦被中睡着了。

    ……

    一大早,林清婉便被柠襄唤了起来,沐浴焚香,着喜服,上妆容,整个清华院都忙的脚不沾地,林府上下更是灯火通明。

    皇家娶亲不同普通贵族,规矩礼节上颇为讲究,连良辰都是提前算好的。

    “阿母,我过几日便可回来。”

    王氏擦了擦眼泪,“成,阿母等着你。”

    “王府不同普通官户,繁文缛节颇讲究,你不懂的,要问过世子,莫让自己受了委屈,遭了罪。”

    “阿母放心,王府里,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他清空了王府,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她便是王府唯一的女主子,不奢将来,至少今时,她日子定是顺心的。

    王氏叹口气,紧握了握她的手,柠襄匆匆进屋。

    “夫人,礼部的大人催了,绕城的时间不能耽搁。”

    王氏吸吸鼻子,与柳江云一左一右的挽了林清婉出门,而周暮正被林轩瑾兄弟以及王家公子与林轩逸同窗们挡在内院的垂花拱门处,乌泱泱的一群人。

    “大哥,怀化将军府的小姐近些日子在相看,可需妹夫为你牵根线?”

    林轩瑾一怔,面上由紧张转为微红,最后化于平淡,快的几乎不存在,周暮却会心一笑,对他的心思摸了个八九成。

    他上前两步附耳低语,“大哥身上有伤,虽免她担忧,我不能动手,可…”

    “这门,大哥早晚要放我过去,心上人,却是就那一个,千载难逢。”

    林轩瑾眼皮抽动,看着礼部的人又过来催,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推了身旁拦路的几人,周暮一个闪身,快的那些人只眼前一花,便找不见了人。

    王景胥撇了眼林轩瑾,笑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表弟这番阳奉阴违,不知周世子许了你什么荣华富贵?”

    一语落,众人目光都落于林轩瑾身上,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寻到了能刁难那煞神的机会的。

    林轩瑾面色不动,“前些日子荒唐,被家中母亲教训了一顿,身上落了伤,站不稳而已,表哥这话,可是冤枉。”

    王景胥扯扯唇角,没有接着开口,只是撇过这满院的红,颇有几分刺眼。

    “公子。”小厮悄无声息的走至他身旁,低声禀报。

    “夫人命人寻您过去一趟。”

    王景胥声音冷的没什么温度,“可知何事?”

    “不知,但听那丫鬟所言,好像是让公子过去拜见一位夫人,那夫人身边还有位如花似玉的小姐。”

    “回了,就说我有事,就不过去叨扰了。”

    他转身离开,寻了个角落喝闷酒去了。

    小厮叹口气,低低嘟囔,“夫人这几日本就情绪不稳,公子这又拒一个,回去指不定又要不安宁了。”

    ……

    正厅中,周暮同林清婉一同拜别了王氏夫妇,才在礼部的催促下,被周暮亲自背上了花轿。

    “这…不妥吧。”林清婉扭捏着,想自己下地走。

    皇家礼仪何等严苛,亲迎已给了她十分体面,若再被周暮背着,于皇家规矩不合。

    “你莫动,当心盖头落了,那可是要留到晚上我来掀开的。”

    林清婉果然听话,不动亦不言语。

    将人小心放在花轿上,周暮翻身上马,“今日,我会告予盛京所有人知晓,你的珍重。”

    轿出发出少女淡淡轻应,周暮第一次扬声笑了起来,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胜在入春,天气已然不那般寒冷,队伍围盛京城足足转了一个时辰,才走完。

    正安街拐角处,不远便是淮阳王府,却不谋而合的与一迎亲队伍撞上。

    轿中阮言偷撩起一角,偷觑着前方那风光无限的仪仗,转而落到为首的沈墨身上,微攥紧了手中红绸。

    二人一马当先,沈墨望着如打了胜仗般,傲然屹立于马上的周暮,眸中有万千情绪划过,转而看向后方的花轿,最后垂了眉眼。

    “让路。”沈家队伍哗啦啦的避至一旁。

    “承让。”周暮淡淡一句,直接让沈墨攥了拳头,青了脸。

    轿中的林清婉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既是同一日,碰上在所难免,只是这会儿,她方肯定,婚期选定,定是周暮故意为之。

    “虽不是我,但亦希望你一生顺遂。”花轿靠近时,沈墨低低道。

    后方的阮言自然瞧见了这幕,气红了眼,花轿相遇,谁先走,便是夺了另一家的气运,于他们是不吉的,沈墨竟然,为了那女子美满,命人让路!

    握着车帘的指尖泛白,阮言猛然甩了手中红布,不耐在看一眼。

    ……

    淮阳王府里,宾客如云,聚集了盛京所有有头有脸的权贵,老王爷笑的合不拢嘴,端坐于上位,手中抱着一个牌位,受周暮与林清婉的跪拜之礼。

    侍妾没有资格参宴,只侧妃端着笑脸立在一旁,与来道喜的夫人们寒暄。

    “你好歹为王府鞠躬尽瘁数年……”一个夫人有些为她不值,却又立即止了话头。

    “妾、终归是妾,皇家侧妃也是妾。”侧妃扯唇笑笑,看着抱着牌位红了眼的男子,苦的舌尖发颤。

    她尽心尽力,侍奉他十几年,却还是不及那个死人。

    也罢,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强求,往后去了别院,安生过她自己的日子,也好。

    毕竟,她膝下无子,一女不日即将出嫁,胜在那儿郎也算不错。

    没儿子,她又有什么好争的呢。

    ……

    颖姐儿一直陪林清婉待在喜房中,“姨姨,你瞧这喜房是不是很眼熟?”

    林清婉摇摇压的疲累的脖子,无奈道,“盖头还不曾掀开,我不能偷看的。”

    毕竟是王府,甚至连皇上也曾前来观礼,此时外面指不定就有人瞅着呢,她何必寻麻烦。

    她正摁着疼痛的脖颈,头上却突然一轻,随即盖头掀起,眼前一片明亮,屋中已没了颖姐儿的身影。

    “你…你怎的这般快便回来了?宾客都走了吗?”

    “有黑甲卫那帮人陪他们喝,不用我。”男人一身大红喜服,眉眼硬朗,浸着柔情。

    林清婉微微点头,这才注意到屋中摆设,竟与她江南时的闺阁一般无二。

    唯有不同的,是那扇大大的支木花窗前的几盆玉兰盆栽。

    “你怎的知道我喜玉兰?”

    “这些…要明日再讨论……”周暮笑着俯身吻上了少女红釉釉的唇。

    “呜~合…合卺酒…”

    “那个…那个不喝不吉利的,还有…还有媒人候在外面,许多的仪式规矩还没完成呢。”

    周暮微皱了皱眉,只得不情不愿的起身,扬声唤了媒婆进来。

    随之是一连串的吉祥话,如民谣一般的顺口溜,听的林清婉直眨眼。

    周暮拿起合卺酒,递给有些羞怯的林清婉,媒婆还待继续吆喝,直接被他一个冷眼打断。

    他冲林清婉柔柔一笑,二人挽了手臂饮了下去。

    “出去领赏。”

    他一语落,吓的发抖的媒婆立即磕头溜的飞快。

    屋中又剩她二人,林清婉往后退了退,惹的周暮剑眉扬起,一把将人捞了回来。

    林清婉,“今日忙活了一日,还未沐浴更衣……”

    剩余的话还未出口,便被男人堵了回去,纱帐层层落下,只余满室旖旎。

    ……

    翌日,林清婉忍着浑身酸痛起身欲向老王爷请安,却被告知,老王爷已于昨晚,连夜离府,不知去向。

    林清婉惊的瞪大了眼睛,得知老王爷常这般不言不语的离府后,才放下心来。

    她正询问那人的去向,门口却突然传来了柠襄吃惊的声音。

    “程…程先生…”

    不多时,几月不见的程先生手中端着个盒子走了进来。

    “老奴参见世子妃,世子妃吉祥。”

    “世子派老奴将府上中馈账目送过来,交由世子妃。”

    “你…你是周暮的人?”

    林清婉惊讶万分,实不曾想到,那人竟这么早就开始算计她了。

    “正是,老奴是先王妃的人,往后留在世子妃身边伺候。”

    林清婉忙将人唤起,心中骂了几句周暮,在程嬷嬷的引导下,看起了那些账目。

    直到午时,周暮回来,她才刚翻了三分之一。

    林清婉抬头瞪他一眼,带着幽怨与气闷,随之继续看账册。

    周暮甫一进屋,柠襄与程嬷嬷便立即退了出去。

    “可是还有些不舒服?”周暮走过去坐下,直接将人抱坐到自己腿上。

    林清婉伸手推他,“大白日的,你也不臊的慌。”。

    “那便是好了?”周暮抱着她就要起身,吓的林清婉连连摇头,周暮直笑。

    “主子。”门外突然响起了凌霄的声音。

    “有大事。”

    周暮,“说。”

    凌霄声音微沉,“皇上方才下了旨,宣告天下,封了大皇子嫡长子为储君。”

    周暮沉默半晌,随即淡淡应了一句知道了。

    林清婉看他神色,就知他早有预料。

    “二皇子一派,近些日子春风得意,这下怕是要跌入泥里。”

    周暮垂头看她,“你在担心旁人?”

    旁人指谁,林清婉自然明了,她瞪他一眼,“我不过感慨一句,小心眼。”

    “你敢嘲讽我?”

    屋中响起二人嬉闹声,随之是林清婉求饶声。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周暮一直待在王府陪她,直到回门后,却依旧没有要上朝的意思,令林清婉颇为讶异。

    直到迎来会试、殿试,林轩逸皆以头名,三甲落地,她才从大哥口中得知,他竟卸了兵权。

    再回想他的隐瞒,与刘公公的话意,她才明白周暮隐瞒的是什么。

    皇上怕早就属意皇长孙承继,而周暮,实位高权重,若是皇长孙年岁尚轻,若压制不住,便是一场打乱。

    “这桩婚事,是你用兵权换来的?”

    她红着眼,从身后圈住男人的腰身,“你少年征战,有今日成就,定然受了不少苦难,你就这么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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