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大棕熊双手捧着放剑木板，来到齐临和云牧之等人面前，将木板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看着云牧之，指了指木板上一尘不染的金钢剑，满脸自豪地拍了拍胸膛。

    好似在说——喏，你的剑，都擦得干干净净呢！

    可它为什么不真的用嘴说？

    “你还不会说人话？”

    云牧之好奇地看着棕熊。

    棕熊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啊？”

    云牧之一愣。

    这是啥意思？

    “这里就你一个吗？”

    云牧之看了看四周，然后又朝大棕熊问道。

    “呜呜……”

    棕熊则是挠挠头，然后又跑到厨房去煮饭了。

    云牧之和齐临三人只能茫然地看着。

    没多久，棕熊端着两碗素粥走来，将其中一碗递给云牧之——粥里就飘着几根野菜，估计味道也不咋样。

    “喂，大胖熊，怎么没我们的份啊？！”

    伊蕾娜见状，顿时忍不住了，朝棕熊叫道。

    “伊蕾娜姑娘，这棕熊来历不明，它的东西还是不喝为好。”

    云牧之说罢，朝棕熊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

    “呜呜……”

    大棕熊也没在意，直接坐到了旁边的木椅上开始喝粥。

    只见它双手端着两个碗，左一口，右一口，喝得美滋滋，没几下，两个碗就全都见底了。

    “……”

    齐临等人见这货如此旁若无人的喝粥，一时间都有些诧异了。

    这地方到底是哪儿？

    这熊到底是干嘛的？

    “喂喂喂，大胖，你是不是又趁我不在偷偷吃饭？！”

    “都说了人类一日三餐，我们也得学着，哪能像你这样，一天干十八顿饭呀！”

    忽然，一道少年的清脆嗓音从外边传来。

    这音色听上去，就能想象出一位身穿白衣，风度翩翩的俊俏少年。

    听见这声音，棕熊顿时搭拉着脑袋，好像手中的两碗米粥都不香了。

    “总算来了个会说话的。”

    云牧之转过头，循声望去。

    只见山洞拐口处，一只白兔蹦蹦跳跳而来……

    “诶？”

    白兔看见齐临和云牧之等人，顿时惊喜无比，如红宝石般漂亮清澈的眼珠子里，泛起几分笑意，“恩公！你们终于回来找剑啦！”

    “恩公？”

    齐临和云牧之对视一眼，皆是诧异。

    “我确实是来找剑的，而且现在也找到了，但你这句‘恩公’是从何而来？”

    云牧之看向白兔，疑惑地问道。

    “嘿嘿。”

    白兔蹦蹦跳跳，忽然一个蹦跶三米高，直接跳上了大棕熊的脑袋，然后朝云牧之笑道：“你们杀了那个老妖婆，救了我和大胖，所以你们就是恩公！”

    “老妖婆？”

    听见这个称呼，云牧之先是迷茫，继而迟疑道：“等等，你是指陈惠？”

    白兔和大棕熊齐齐点头。

    “好吧，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牧之看着白兔，微笑道：“从头到尾，讲解一下吧。”

    “恩公这边走。”

    白兔拍了拍大棕熊的脑袋，然后棕熊就转身朝山洞拐口走去。

    “……”

    齐临和云牧之对视一眼。

    云牧之眉头微皱，稍稍思索之后，还是拿起了旁边的金钢剑，将其插回背上的剑鞘，然后迈开脚步，跟上了这两只小妖怪的步伐。

    齐临、伊蕾娜、凯瑟琳见状，便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在小妖怪的带领下，沿着错综复杂的山洞隧道，不断前行。

路途不远。

    没多久，齐临等人就跟着它俩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

    “嗯？”

    齐临眉头微挑。

    只见空地的正中央，一块大石头上面，赫然摆着陈惠的无头尸身，那根她用来驾驭尸王的木笛，此时就放在她的胸膛上。

    此时，陈惠的整个尸身，已经变得枯瘦老迈。

    而从断头痕迹来看，她应该是在死后，被人用钝器、重物，硬生生砸烂头颅。

    齐临环顾四周，很快就在旁边地上发现了一滩红白肉泥——估计这滩玩意儿就是陈惠被砸碎的脑壳。

    “是你杀了她？”

    云牧之看向大棕熊。

    棕熊摇摇头。

    “她早就死啦，是被恩公您杀的。”

    棕熊头顶上的小白兔，朝云牧之说道：“之前我和大胖在山洞里听见上边传来动静，等没声音了之后，又过了好久，才敢上去看，然后就发现这老妖婆被一柄剑钉在石壁上面，我先是让大胖爬墙把她弄下来，然后才发现老妖婆连气儿都没了，心脏都被恩公您的剑刺成渣了。”

    “噢。”

    云牧之恍然大悟，轻轻点头，“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另一个山洞，所以你们来找陈惠的时候，我们并不在那里。”

    “对啊。”

    兔子点点头，说道：“我俩当时看见老妖婆死了，可开心了，结果左看右看，没找到杀死老妖婆的恩公，只看见老妖婆尸体上插着的剑，这柄剑这么漂亮，看着就不便宜，应该不会是不要了的，于是我俩就琢磨着，杀死了老妖婆的恩公，晚些时候肯定会回来找剑的，届时看见咱俩把剑洗干净了，肯定会很高兴哒！而且咱俩见了恩公之后，也能当面跟恩公道谢呢！”

    “确实。”

    云牧之瞥了眼背后一尘不染的金钢剑，然后朝兔子和棕熊微笑道：“有劳二位了。”

    “嘿嘿。”

    兔子满脸开心，用力拍了拍胸膛。

    大棕熊的脸上也浮现出几分傻傻的笑意。

    “话说……”

    这时，凯瑟琳走到陈惠的无头尸身面前，指着她那空荡荡的脖子，皱眉道：“这女人的头呢？我记得她死的时候，脑袋可还好好的待在脖子上呢。”

    “是大胖干的。”

    兔子指了指身下的大棕熊。

    众人随即看向它。

    只见这头大熊望着陈惠尸身，双拳死死攥紧，呼吸略显急促，庞大的熊躯轻轻颤抖着。

    很显然，它的情绪在剧烈起伏，碧绿的竖瞳之中，满是滔天恨意。

    “大胖，大胖。”

    小白兔坐在棕熊的头顶，伸手轻轻抚摸着这头大熊的脑袋，柔声安抚着。

    片刻之后，棕熊的情绪逐渐平息。

    伊蕾娜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觉得这两个家伙若是一男一女，倒还真是有点意思，可以磕。

    可惜这熊和这兔子都是雄性。

    “大胖的娘亲是被老妖婆害死的。”

    小白兔看向齐临和云牧之等人，低声道：“老妖婆这些年来，经常在山里抓成了精的妖怪，还有人类，不过人类的话，她只抓刚出生的小婴儿，她在我们这些妖怪和人类小婴儿身上，试验各种各样的奇怪道术。

    有的道术让我们多长出一条手，有的道术多长出一只脚。

    还有的道术，是先弄死人类小婴儿，然后让婴儿尸体站起来跳舞。

    老妖婆最喜欢在泡澡的时候，一边吹她那难听要死的笛子，一边看婴儿尸体跳舞。

    大胖小时候就是被她搞哑的，现在哪怕炼化了喉中横骨，也没法说话。

    但这还算是轻的，更多的妖怪和人类婴儿，是被直接害死，死之前……很痛苦，包括大胖的娘亲，还有我的娘亲。”

    说到最后，小白兔的声音愈发低沉。

    “……”

    云牧之的瞳孔微微收缩。

    用妖族和人类婴儿进行道术实验……陈惠那毒妇连同族婴儿都残害！

    而且偏偏只有婴儿。

    资质！

    陈惠应该是将清水山脉里拥有修道资质的新生儿隐瞒不报，然后全都抓来做实验，用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目标！

    就像周大明那天生圣体的儿子一样！

    “陈惠，你是真的该死啊！”

    云牧之看向石块上的无头尸身，眼神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