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或许依旧可以称之为孩子，名字已经几不可见，从部分模糊的记录里知道，那孩子的名字里带有“安”的字节。』

    奥莉薇娅没再关注这个走向奇怪的试炼，按照特性吸引原则，特别的人身边发生的事出现任何怪异都很正常。

    她试图从这段故事中感应到古老的力量。

    伊姆沉浸在记忆里，随着讲述仿佛又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记录是从30年前开始的，这孩子那时候7岁的样子，生活……虽然比不上大家族，但也算富足吧。”

    医生阖上陈旧的资料，勉强平静的陈述获取到的信息。

    “父亲早逝，母亲因为染上了重病，又担心没有大人在身边，拥有特殊能力的孩子未来的成长。”

    “估计这个筹谋从那位夫人染病时就开始了。”

    在夕阳的照射下，一些遗憾渐生。

    “吱呀——”来人轻轻推开门。

    “请问，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青年的长发几乎及地，清浅平和的目光似乎将绝大多数的事物放进了眼里。

    纤瘦的手握在门把手上，露出了白色长袍下缠着的绷带。

    医生的情绪有一瞬的倾泻，不过很快便整理好了。“当然，你并不是我们的犯人。请随意一些。”

    青年微微颔首，如同来时一般安静的离开。

    “艾莫斯，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说的。”

    对方的眼中似乎燃烧着什么，他只从那个青年人的态度中窥的一角。

    “我对人体实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萨库芮，是有什么更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吗？”

    萨库芮沉默着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知道吗？我们都猜错方向了，艾莫斯。令我难以接受的，甚至不是那些人所做的实验。”

    “而是、而是……”

    ……

    ……

    伊姆支着头，轻声说：“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对玛丽乔亚的想法，奥莉薇娅。”

    “你知道，人就像一个杯子，无法承载太多狂热的爱，大多道理都是如此……”

    “所以，满溢的爱会杀人。”

    奥莉薇娅若有所思。

    ……

    ……

    他们对外声称根据神谕找到了于尘世修行的神明，并将其接回神宫辅助神明历练。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那个偏僻的地方，他们选择知识最渊博的人、思想最中正的人、性格最突出的人来陪伴幼年的神明。

    神要了解绝大多数事物；

    要以平等的眼光看待外物；

    要接受拥有各种个性的人类；

    ……

    神不能拥有私情，要有神性。

    “听上去，他们给了这位神明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他如此评价。

    “那么人体实验有是怎么开始的？”

    萨库芮的喉咙有些干，声音微微发颤，“因为——”

    “我们以为的他，其实曾经是一个女孩子。”

    艾莫斯微微发怔，“唔……是吗，原来如此……哦，也是……”

    “神似乎并没有性别一说。看来他们是真的把她奉为了神明啊……”

    他已经没再使用“他”来指代那个孩子了。

    医生坐回了椅子上，“为了抹去她对于性别、年龄、性格的思想，消磨她的个人情感，那些人做了许多事情。”

    “使用手术去掉了她身为女孩子的特点，并通过后续研究，在手术留下的伤疤上陆陆续续铭刻上大面积的纹身。”

    “解封的实验资料中，将其称为——‘神纹’。”

    说完，萨库芮便陷入了自己的思想中，自顾自地继续翻看那些曾被密封的所谓“机密”。

    金色的余晖在大地铺上一层均匀的颜色，万物皆如是。

    ……

    ……

    “那位医生，和她关系一定很好吧。”奥莉薇娅微微垂眸，掩去了复杂的心绪。

    “是啊，或许也正是因为，那孩子被供养的很好，所以，即便是经历了30年的世事，她仍旧能被称为‘孩子’。”

    伊姆轻笑着，“但其实，那个时候，她明明比我们所有人都大。”

    “你说的那位医生，名叫萨库芮，堂吉诃德·萨库芮，差一点啊……差一点……哈哈哈哈，抱歉，我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笑得很勉强，笑声里暗藏哀伤。

    奥莉薇娅自顾自地讲完这个故事：

    “差一点她就能从战争中活下来了；

    差一点她就能给你一个家了；

    差一点，你就不用长生了……”

    “对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伊姆摸了摸她的头，“有时候，我觉得你过于聪明了。”

    “没错，差一点，我就死在了胜利前。是萨库芮用手术果实救了我，这个故事的结局，你还满意吗？”

    奥莉薇娅只是摇摇头。

    萨库芮……吗？

    堂吉诃德·萨库芮。

    ……

    “呐呐，赫维，我们做朋友吧！”

    他笑着说：“朋友……我有些不太明白这个词……”

    赫维顿了顿，脑海中一瞬间似乎闪过了许多记忆，“抱歉，路飞阁下，我不太明白。”

    “没事！朋友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魔法！！！”

    ……

    奥莉薇娅在她怔愣的一瞬间，通过之前放出的关于时间的力量，感知到了什么，在大脑反应过来前，她已经捉住了它。

    “这，似乎是……”

    “一段埋藏在历史的过往。”

    是关于她的朋友吗？

    怀着未知的心思，奥莉薇娅触碰了那段记忆。

    “你好，我叫堂吉诃德·萨库芮，你叫我萨库芮就好，可以一起聊聊吗？”

    名字早已不可寻的神明微微一笑，“你有什么心事吗？”

    这是她们的故事。

    虽说故事并不短，奥莉薇娅却只记得最后那一段对话——

    如果我是一个女孩子，或许我们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

    如果我是一个男孩子，或许我会爱上在我眼中如此耀眼的你；

    只是，抱歉，我……不太明白。

    这也是你根据他人的经验，想出来的回答吗？……你不用抱歉，我、我……我只是有一点难过，只是偶尔会想象一个鲜活的、名叫“安”的女孩子……

    只是，那些人、那个实验成功了啊……

    ——他们培养出了真正的神。

    奥莉薇娅不无可惜地想。

    随后，她又发现了一部分被裹挟而来的过去，因为混在其中实在太过短暂，所以显得十分不起眼。

    她在这个不到半个月的记忆中，看到了罗杰。

    哥尔·D·罗杰。

    “所以……那个地方就是……”

    “最终之岛？！”

    奥莉薇娅不合时宜地想象了一下，自己在路飞振臂高呼要去寻找OnePiece，当海贼王的时候，泼一吨冷水。

    “你已经去过了，哦？没印象吗？所以其实没有什么大秘宝呢。”

    糟、糟糕，有点心动。

    她立马晃了晃脑袋，开始探查记忆。

    因为并不是很多，奥莉薇娅很快就看完了。

    只是有些恍然，这同样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如果是男孩就叫艾斯，是女孩就叫安……”

    她的故事有好多遗憾啊。

    奥莉薇娅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安死后真的成了罗杰的女儿，她这样的命运，倒也确实和艾斯差不多了。

    充满遗憾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