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靠在椅子上，嘴角裹着冷笑：“不然呢？”

    “傅清舟去缅北就是为了捣毁他们的老窝，不然你以为，他真的是去找什么解药和救盛楠的？”

    “你未免也太单纯。”

    “贺谌，从一开始你就暴露了。”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盛楠下手。”

    “傅清舟是出了名的护短，你动了盛楠，就是惹到了他的逆鳞，所以他才会不惜任何代价，直接要把你们搞死。”

    “如果没有傅清舟的帮忙，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你，也不会这么快把你抓捕归案。”

    “贺谌，你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和鲜血，这些恐怕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没关系，我们警察都帮你记着呢，我们会把你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揭露给大家，让大家看看，你是一个多么恶心的人。”

    贺谌靠在椅子上，表情颓丧。

    他知道，自己输了。

    不仅输给了自己的自负，也输给了身边这些无孔不入的卧底。

    他万万没想到，沈念辞居然也会是警察。

    甚至连沈阔都是。

    他们……好像都姓沈？

    贺谌看着秦牧：

    “秦队长，我还是想见沈念辞。”

    “只要你让我见到她，我愿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

    “反正我横竖都是一死，临死前你就当完成我的一个愿望，可以吗？”

    秦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看，语气淡淡道：“可以。”

    话落，他转头看向身边正在做笔录的小警察：“去把沈念辞叫进来，你可以暂时不用在这里了。”

    小警察起身，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大约两分钟后，沈念辞走进了审讯室。

    看到贺谌那张脸时，她就无比的愤怒，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他给撕碎。

    她妹妹的命，就是葬送在了这个垃圾的手上。

    而且他也玷污了自己。

    沈念辞在秦牧身边坐下来，眼神冷漠的看着对面的贺谌：

    “你找我，有什么事？”

    贺谌：“阿辞，我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沈念辞冷笑：“没有。”

    “一点都没有。”

    “贺谌，你认为我是有多差劲，才会去喜欢一坨垃圾？”

    “我就算再缺爱，但基本的原则我还是有的，我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你坏事做尽，都到这一刻了，不想着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还想着要见我。”

    “怎么？你真的觉得我会爱上你这种人？”

    “痴人说梦。”

    沈念辞每说一句，贺谌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脸色阴沉的看着沈念辞：“我问你，你和沈阔是什么关系？”

    沈念辞指尖微蜷：“我们以前是情侣。”

    事情到这一步了，她就没想过要隐瞒他。

    贺谌拳头死死的握着：“那你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在想什么？”

    沈念辞：“想着他怎么会跟着你这种垃圾。”

    “还想着要把你和他一网打尽，但是我没想到，他也是卧底。”

    贺谌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你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沈念辞：“不知道。”

    “贺谌，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没有的话，请你把自己的罪行都交代清楚。”

    贺谌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慢慢展开：

    “阿辞，你可以再叫我一声阿谌吗？”

    沈念辞：“不要痴心妄想。”

    “我会早点送你下去给我妹妹赔罪。”

    “贺谌，你死一百次都难以抵消我们对你的恨意。”

    贺谌神色凄惨的看着她，心痛的他快要死掉了。

    沈念辞转头看着秦牧：

    “队长，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和这种人待在同一个房间，让我觉得恶心。”

    秦牧俊眉轻挑，无奈的摊了摊手：“行，出去吧。”

    “找个人进来做笔录。”

    沈念辞：“好的。”

    她穿着一身妥帖的警服，背影逐渐消失时，贺谌眼底最后的一丝光，也熄灭了。

    沈念辞刚走到外面站定，沈阔走了过来。

    他站在沈念辞对面，嘴角勾着痞笑：

    “小姑娘长大了，竟然背着我当了警察。”

    沈念辞黑瞳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你不也是？”

    “什么时候去做的卧底，都不告诉我。”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因为他们说你被人骗到缅北去了。”

    沈阔挑了挑眉：“去那边休息室聊聊？”

    沈念辞点了点头，跟着过去了。

    休息室内，两人面对面坐着，沈阔起身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水。

    “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做的警察？”

    沈念辞小沈阔两岁。

    沈阔当初上大学时，沈念辞还在参加高考。

    等他做了卧底去了缅北，沈念辞刚好高考完。

    她当时犹豫过，要不要选择其他的专业。

    但是想到还在缅北的沈阔，她还是想搏一搏。

    她想去救他。

    只是没想到，她警察学校考上没几天，她的妹妹，就被人卖了。

    于是，沈念辞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和沈阔一样的路。

    如今听到沈阔突然这样问自己，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因为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提起做警察的原因了。

    沈念辞把当初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得知沈念念的悲惨遭遇，沈阔没来由红了眼眶。

    当初沈念辞和沈念念、沈阔，是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他们被院长抚养长大，沈阔年龄比她们都大，所以很照顾沈念辞和沈念念。

    “贺谌就是个畜生。”

    “缅北那群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念辞，对不起，如果当初我能在你身边陪着你，念念或许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沈念辞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沈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在乎了。”

    “而且，贺谌现在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也算得上是为念念报仇了吧。”

    “起初我确实怨恨过你，怨恨你为什么不谨慎一点，就这样被人钻了空子。”

    “但是当我得知你身份的那一刻，我理解你、并且原谅你了。”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也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既然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那我们就主动接受吧。”

    “向前看，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