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倒下去。

    万一他没了，剩小姑娘一个人孤单的在人世间，她该多么害怕。

    景砚修埋在她颈间，身子无助的颤栗。

    嗓音喑哑。

    “还好……”

    还好在他有限的生命里等到了他的小姑娘。

    就算换了副容貌，换了具身体，他也能认出她来。

    因为她所有的一切都早已深深地嵌入自己的灵魂。

    以至于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幻想了无数种相遇后的情景。

    她会不会忘记自己了，她会不会还在恨着自己，又或者，是不是故意躲起来，不愿见自己……

    太多太多的设想和考虑。

    想过见面的时候的情景，心里也组织过当年那件事的解释。

    可当真正见到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已经被湮灭，脑子里的弦紧绷着。

    所有的一切好像变得都不重要了。

    他只是想狠狠地将眼前的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永远、永远的不分开。

    又似乎感觉出了对方不安的情绪，沈晚清抱着景砚修。

    她拍着他的背，声音温和轻柔的安抚着。

    “二爷别怕，我在。一直都在，永远都不会离开。”

    沈晚清仰头亲了亲二爷的下巴，安抚又温柔。

    他低下头，几乎是急促颤栗的寻找她的唇瓣。

    薄而软的唇瓣覆盖着，近乎是撕咬急切的状态。

    迫切而渴求的需要证实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

    …

    正如景砚修所说，回来就成亲。

    他们老早之前就已经选了个黄道吉日，不到两天的时间，婚礼就定下了。

    那天的婚礼，盛大的几乎震动了整个中南六省和东北三省的人，所有的权贵高层都来参加了婚礼。

    三媒六娉，千金嫁妆，十里红妆，唢呐奏响，垄长的迎亲队渲染着喜庆的红色，在整个北平最繁华的街道行走着。

    糖粒子更是满街都是，小孩儿穿着就是的浅灰色的袍子，跟着伙伴们一起在街上弯腰捡着被各种好看糖纸包裹的糖。

    “哇，这颗糖是牛奶味的！”有小孩捡起糖迫不及待的打开糖纸放到嘴里尝。

    旁边跟着一起吃糖的小孩也笑嘻嘻的说：“我的糖也是牛奶味的！”

    “这个就是奶味的糖啊！我还没吃过奶味的糖呢！”

    “这些糖只有那些有钱人才吃的起，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外国人卖的那种甜甜的牛奶呢！”

    “快别说了！新娘子要到家啦！我们去看看新娘子，说不定还能有糖呢！”

    浅蓝色水洗的街道带着古调色，十几个幼齿灵童脸上洋溢着欢笑，捡着糖果，一齐欢声笑语的跑过来看新娘子。

    孩子的笑容便是最好的祝福。

    干净天真又纯净。

    旁边的大人们见了也露出了笑容。

    望着那繁华贵重的迎亲大队，百姓们心中想着：

    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

    等到一切结束，沈晚清已经浑身发软了。

    她靠在床边休息。

    婚服是上下褂式的旗袍，上面绣着金丝凤凰，琳琅满目的，一看就金贵的很。

    但换在沈晚清的眼里，只剩下了沉重。

    里三层外三层的，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