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岷神色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好的，无论是您的什么决定，我都会为您做到的。”

    说完了以后，余岷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的看着沈霜年。

    这给了她一些压力，沈霜年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和南夜联系好了以后，就坐在那里和余岷大眼瞪小眼。

    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余岷能察觉到那是沈霜年非常私人的空间，非常隐秘的故事，那不是他、甚至不是陆子骞能够碰触的存在。

    可他还是会担心沈霜年，害怕她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过了好半晌以后，两人谁也没有率先移开目光，而是继续维持着这种近乎诡异的沉默。

    沈霜年抿着嘴唇别扭的开口：“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又或者说，我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余岷露出一个倾听的神色，沈霜年却别扭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余岷，这是我的私事，你管的有些多了。”

    余岷咬着下唇：“可是大小姐，现在这件私事关系到您的生死。”

    “如果嫁给陆子骞您就会死，那么为什么一开始您还会选择……”

    沈霜年的神色明显的开始变得烦躁了起来，她有些焦虑的咬着手指：“我不知道，我没办法、我现在很混乱……”

    她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这一切就好像是一个怪异的圈，把她整个人套在里面，让她没办法挣脱开。

    而这个圈是病态的，不正确的，但是最开始是她自己选择了这个圈。

    余岷沉默的看着整个情绪陷入一种轻微崩溃状态中的沈霜年，上前两步扶住她的肩膀。

    “抱歉，大小姐……”

    “我很抱歉，我问了您这么私人的问题。”

    “别想了，先休息一下吧，您的状态有些不太好。”

    他从来没有在沈霜年的脸上见过那样的神色，似乎在质疑自己整个人存在的意义一样。

    这和他认识的，见过的，知道的沈霜年完全不一样。

    沈霜年深吸了一口气，神色稍微冷凝了一些：“我也感到很抱歉，我的状态不是很好……”

    “可以给我一些私人空间吗？”

    余岷顿了顿，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稍微紧了一些：“您一个人可以吗？”

    沈霜年迟疑了一瞬才点了点头：“我想我应该可以。”

    余岷神色还是有些担忧，却贴心的往后退了一步：“好的，我去为您准备明天见陆老爷子需要准备的礼物。”

    “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说完了以后，他整个人就转身出去了，然后贴心的把房门给关闭。

    沈霜年微微吐了一口气，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良久以后，她才在内心开始呼喊起系统来。

    沈霜年：你觉得，事到如今的意义是什么？

    沈霜年：你现在似乎也有一部分人类情感，那是来自于原主的，所以你应该更能分析出其中的意义对吗？

    沈霜年：我很难想象我离开以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系统666斟酌着开口：【所以，你想停止攻略？】

    系统666：【又或者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系统666：【恕我直言，以你们人类的角度来看，他们都是一群虚拟的纸片人，是根本不存在的二维空间的产物。】

    系统666：【你大可不必这样纠结他们的感受和状态。】

    沈霜年沉默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系统666：【你最近焦虑的有些异常，能和我分享一下你在想什么吗？】

    沈霜年咬着嘴唇，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系统666叹了口气：【宿主，我认为、我们的关系虽然偶尔会有些僵硬，但在这个世界上，我应该也能算是你第一个朋友，不是嘛？】

    沈霜年深吸了一口气：是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甚至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系统666的话，也许她在现实世界中就已经跳楼彻底死亡了。

    又或者是和季宴礼现在的那种状况差不多的一种植物人的形态生不如死的活着。

    系统666陷入了片刻的沉寂，然后才迟疑着开口。

    【老实说，你并不是我的第一个宿主。】

    【从之前的某些对话中，你应该能知道，我以前的宿主是原主。】

    【而她是一个，我不能说她是一个失败的宿主，就只是她的想法似乎有一些软弱。】

    【故事的结局就是没有恢复这个世界，没能完成那个故事，她最后还是很扭曲的死掉了。】

    沈霜年安静的听着系统666在这一刻的剖白，没有任何想要打断它的意思。

    【你和她不一样，即便是用着同样的一张脸，即便是我在中途试图用她的记忆来模糊你的性格，你们两个的灵魂也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你用了一种我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方式和角度去解开这个扭曲世界的谜团，甚至来说，这种解决方法顺利的弥补了这个世界的一些BUG。】

    【以及，你给予了一部分人……人性。】

    沈霜年张了张嘴，系统打断了她。

    【亲爱的宿主，请听我说完。】

    【你给予了很多人存在的意义，你改正了一些人原本错误的想法。】

    【你让我变得像一个人，也让我渐渐开始有些舍不得这个世界。】

    系统666在沈霜年脑海空间里的那个红线绳开始疯狂的扭动，过了好半天以后，它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是的，我在吞噬了原主的一部分思维以后，开始像更高层次进化，开始有了一部分属于我的自主权。】

    【而更多的是，我开始变得像人类一样思考，我开始想你做的每个动作背后的含义和情感。】

    【我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也越来越接近你。】

    【所以我能理解你现在这种纠结的心情，你和我一样，你在舍不得这个世界。】

    【宿主，你现在的举动在向我或者说向你自己表明，你最后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决心，所以我在犹豫要不要把你离开以后这个世界可能会经历的事情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