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哲盛几乎快要气晕过去。

    他不信，霍砚霆会不知道他打这个电话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报复他之前的冷遇，故意看他吃瘪罢了。

    心知肚明这一点的董哲盛，也不藏着掖着，嗤笑一声，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别装了，你会不知道我打电话要做什么？你敢说那天商场外救董教授的路人是你妹妹的消息，不是你让人传出去的？”

    话是疑问句，董哲盛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除此之外，再不会有其他可能。

    多年的交情，董哲盛对霍砚霆睚眦必报的个性，还是摸得准的。

    也是如此，他才越想越觉得恼火。

    一个霍砚霆，一个霍颖曦。

    他们这些霍家人，怕不是故意在耍着他玩？

    偏偏他还只能闷声咽下这个哑巴亏。

    无他，谁让霍颖曦先前帮过他一个忙，解困他于为难。

    不然他现在也不能安稳坐在东海制药负责人的位置上，基于这个理由，纵使他觉得霍颖曦的做法不地道，却仍会替她瞒下，不会拿此到霍砚霆面前说事。

    想来霍颖曦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敢那般肆无忌惮的从中作梗。

    董哲盛轻垂眼睑，掩去眸底晦暗的光。

    霍砚霆并不清楚董哲盛在想什么。

    就算知晓，他也不在乎。

    薄唇微微勾起，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

    “是我，又如何？”

    挑衅十足的话语，隔着听筒传入董哲盛的耳朵里。

    他的脸色控制不住的变了几变。

    面容上浮现出几分愠怒。

    不过，霍砚霆可不管他会不会生气。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他的主场。

    董哲盛就算觉得憋屈，也只能忍着。

    毕竟……

    风水轮流转。

    他前脚轻看的人，转瞬就让他高攀不上。

    只要他还想当个孝子，他就只能把姿态放低。

    董哲盛自也清楚这个道理。

    所以纵然有一瞬的怒火上涌，他也还是很快便又将其压了下去。

    深吸口气，尽可能用平和的口吻，对霍砚霆说道：

    “你不是说她想见我母亲吗？我同意。”

    董哲盛绷着脸说道。

    面色并不是很好。

    这前后的变故，属实是让他挺遭罪。

    往日里营造起来的形象，全在此刻坍塌溃败。

    得亏电话那端的人同他也算知根知底。

    不至于将事情闹大到人尽皆知。

    否则他这张脸皮，简直不知道该往哪搁。

    董哲盛的心头有些怒又有些气。

    花了极大的气力，才维持住面上的风度。

    但显然，他这番避重就轻的说辞，并不能令霍砚霆满意。

    “是吗？可惜，得知董家不见客以后，我妹妹就改了行程，现在我也联系不上她。”

    霍砚霆一句话回绝董哲盛。

    这当然只是他的托词。

    董哲盛亦心知肚明，这只是一个打发他的借口罢了。

    他的面色一僵，不自觉的扬高声嗓。

    “霍三！”

    董哲盛握着听筒的手收紧，面色也沉肃了几分。

    他长到这般岁数，还是头一回这般吃瘪。

    无怪乎他发火。

    偏偏霍砚霆并不吃他这一套，在他话音落地后，好整以暇的应声道：

    “在，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