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到投机倒把，立马谨慎起来：“你没乱说？”那小丫头怎么看，也都不收干这事的人呀。但是万一呢，可不能因为新来的知情，乱了章程，打破这里的平静。

    村长心思转了几个圈，就听齐燕珍继续在那说道：“当然是真的，她一副手套卖两毛。”

    “是两毛，不过不是给钱，而是以后看见什么合适的，随我们心意，给她买点，算是表达下她送我们手套的谢意。”

    齐燕珍话音刚落，黄文友就带着其他知青走了进来。

    “村长，事情是这样的。”

    等黄文友说完，村长看眼在一旁委屈的眼眶泛红的江林染：“你来说说。”

    “是，村长。”江林染竹筒倒豆子把从上火车到刚才手套的事，详详细细的对村长讲了一遍。

    村长听完没做声，而是看向张大兰她们。

    “小染说的都是真的。”

    张大兰率先说道。

    “没错，之前在火车上，小染给坏分子劫持，齐燕珍还幸灾乐祸的说她死了活该。村长，你知道吗？当时那坏分子手上要是再多几分劲，只怕小染她都来不了这里了。”

    一向惜字如金的陈婷婷，也跟着说道。

    “哎呦喂，都是一起来的同志，齐同志，你的心眼怎么就这么坏？”

    张红花插话进来，越看齐燕珍越不顺眼，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丑人多作怪。

    江林染清清嗓子，吸下鼻子，不就是上点眼药嘛，她也会：

    “婶子，村长，我刚才给她们大家手套，没跟大兰姐没说两毛钱的事，是因为她一直都很照顾我，昨天收工回去的路上，大兰姐因为她的表现还不如我，心里很难过跟愧疚。所以我今早才想着给她一副手套，让她戴上，好为河湾子村的建设出她自己的一份力。

    后来，郑知青问我还有没有，他是男同志，我怕要是让不知情的人传出去，我送他手套，引起误会对大家的名声都不好，所以我才顺嘴说了两毛钱的事。

    也问了他们要不要，手套虽然稀罕，但我们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不好偏了这个少了那个。

    然后就是刚才黄知青说的那样。”

    听完江林染的话，在看看其他知情，心里有谱的村长，不耐烦的抬起一条腿，把手上的旱烟杆往鞋帮上磕了磕。

    “齐知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们都给这个狐狸精迷惑了，自然都帮着她说话。”

    齐燕珍怒不可遏的指着江林染。

    江林染瞬间眼眶再度红了红，刚刚强忍下去的眼泪，又涌了上来，要掉不掉的，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柔声细语地：“齐知青，长的好看，也不是我的错，那是爹妈给的。

    这世上也没谁说，长的好看就是狐狸精，是错的。

    而且，我才多大，你就总是一口一个狐狸精的叫我，你坏了我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长的不好看，也是你爹妈给的，跟我又没关系。又不是我叫你爹妈把你生成这样的。

    你就不能把你整天针对我的那份心思，拿来想想怎么才能努力为河湾子村建设做贡献，争取做到外表即使不好看，但是有内在美吗？”

    江林染凄然欲滴，强忍眼泪的模样，让先前因为村花传闻，还对江林染有点芥蒂的张红花，放下芥蒂，看的心都疼了。

    其他在场的人，也都看的不忍。

    对齐燕珍越发的厌恶。

    “好孩子，不哭了，有村长跟婶子给你做主呢。”

    张红花过来，抬起胳膊，圈着江林染的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心。

    “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齐知青念在你这是第一次，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在这给江知青道个歉。再有下次，我会叫村委开会，直接给你处分。”

    “什么，明明是她的错，她啥都不给我，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我就说她是狐狸精吧，连村长你都给她迷惑了。”

    气的脑子短路的齐燕珍，口不择言的指着村长，一顿胡乱攀扯。

    “不服，那就一会去地里，当着所有社员的面道歉，否则我马上召集村委，开会给你处分。”

    村长在村里当了几十年村长，这还是第一次让人指着鼻子骂。

    “我······”

    见村长真的发火了，齐燕珍哑火了。

    “谢谢婶子，谢谢村长，谢谢你们为我主持公道。”江林染收起眼泪，见好就收。

    “应该的，走，去上工去，让她当众给你道歉。”

    张红花牵着江林染的手，朝外走去。

    齐燕珍傻眼了，想着一会要在地头当着全体社员的面，跟江林染道歉，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村长的小女儿赵小燕瞪她一眼，拿起扫帚，对着齐燕珍就是一顿胡乱挥舞，扬的齐燕珍面前，都是尘土：“还不走，赖在我家干啥？”

    给弄的满脸都是尘土的齐燕珍，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快到地头时，张红花几次看向江林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婶子，你有话就说。”

    张红花看看前后左右，把江林染拉到一边，一边看着走远的一行人，一边压低声音，低声问道：“婶子就是想问问你，你那还有没有这种手套，要是有的话，挪一副给婶子行吗？下个月，婶子家的大儿子大奎要去堤上修水利，这天寒地冻的，婶子心疼啊。”

    想起自己家大儿子，每年堤上修水利回来，那双手烂的不像样的样子，张红花就难忍心痛。

    再加上，大儿子婚事不顺，眼看着马上就二十二岁，还没着落，让张红花心里难受得紧。

    “多的没有，两幅还成，这样婶子，晚上我就给您送去。”

    “诶，行，行，谢谢你啊，江知青，婶子也按照两毛钱给你。”张红花迟疑一下。

    “叫我小染吧，婶子。钱就不用了，婶子知道那能买到那种矮一些的小柜子吗？我想买一个来，装东西。”

    “小染，柜子不急，等有空，我叫我家大奎给你打一个就是。”她家大亏不就会，现成的人在眼前。

    “那行吧，小染就现在这里谢谢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