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旁的外公也着急的问该怎么办。

    “老法子！”江牙子道。

    我不知道江牙子说的老法子到底是什么法子，但总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而当看到他从厨房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朝我走过来时，心顿时就凉了……

    我一下子跳出去了好远，问他想干嘛。

    江牙子有些着急的说：“鬼这种东西是通过人身上的阳气来感知人的存在的，昨晚你外公之所以给了你一刀子，就是为了给你放血，降低你体内的阳气，现在我手里没什么准备的东西能用来对付那女鬼，所以只好用老办法了。”

    江牙子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一听到又要挨刀子，我还是忍不住的害怕。

    我这昨晚才挨了一刀，今晚又要挨一刀，换做谁身上怕都受不了吧。

    在亲身感受了肚子被捅了一刀是多么痛苦之折磨之后，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挨第二刀了。

    我结结巴巴的问：“有没有别的办法？”

    江牙子点点头，但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继续道：“有倒是有，可是都没有这个法子最快，而且，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朝着门口看去，漆黑如墨的黑暗中，隐隐间传来了“咚！咚！咚！”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很远的地方走来，依稀从黑暗中见到一抹红色的影子。

    “没时间了！想活命就得挨刀子！”江牙子一把将我抓了过来，撩开我肚子上的衣服，二话不说，手里的刀子就是猛地一刺！

    我像是电击了一般，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

    刀子刺破血肉，鲜血就喷涌了出来，然后身上的力气也开始一点点的流逝。

    我抓着江牙子的衣服，又从他的身上一点点的瘫软到了地板上，捂着肚子不停的抽搐着，大脑随时都要昏死过去。

    外公赶紧把我抬到沙发上，也不敢给我包扎伤口止血，唯恐我的阳气会一点点恢复过来，被那女鬼发现。

    江牙子看着那漆黑的门外，脸色难看道：“这女鬼怨气还真重啊，虽然不用担心她会发现真正的李东，但是迟迟找不到李东的话，怕是她也不会轻易离开的。昨晚她是把你老伴当作了李东，今晚看来还得找个替罪羊啊！”

    外公听完赶忙着急的问该怎么办，甚至还说让江牙子把我赶快带走，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一听到这个，昏迷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些，赶忙紧紧的抓着外公的手不肯松开，生怕他会突然离我而去。

    “不用，我有办法！”

    这时候江牙子从卧室里把我的长条形卡通抱枕抗了出来，他又找来纸笔，匆匆画了几笔，然后就把那张纸贴在了抱枕上。

    那张纸上画的是我的肖像画，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是却已经把我的大概轮廓勾勒了出来，尤其是眼睛，特别传神，已经有了几分神韵。

    接着江牙子走到我旁边，把我的手拉了起来，用笔尖在我的手指上一扎。

    江牙子将血挤在抱枕上那张纸的眉心位置之后，将抱枕丢在在地上。

    最后我跟外公还有江牙子三个挤在一张沙发上，大气都不敢出，像是等待死刑的罪犯。

    江牙子看起来挺有本事，懂的也挺多，显然也很害怕，我分明看到他满头都是汗了。

    “咚！”

    这时候，那女鬼已经一脚踏了进来。

    这次没有门板的遮掩，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样子。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头发凌乱，那张脸苍白又毫无血色，与之相反的，就是那双完全漆黑的眼珠。

    她的两只手臂笔直的垂下，指甲细长又锋利，脚尖高高的踮起，像是只用指尖的一点点部分来支撑身体。

    周围有着淡淡的黑气缠绕，那些黑气像是活物，一丝丝的，不停的缠绕着女鬼的身体游动。

    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鬼，当下捂着嘴巴，正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叫出来。

    在我的注视下，女鬼已经走进了屋子，她先是绕着各个房间转了一圈，最后直接走到了抱枕那里。

    她将抱枕懒腰抱了起来，然后身体就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但是她的摇晃方式，实在令人惊悚。

    因为那女鬼摇晃的时候，只是身体的上半身在动，下本身依然如笔直的扎在地上，而且左右摇晃的幅度都是九十度，这要是一个正常人做出这样动作，怕是腰椎早就折了。

    这时候，我又听到女鬼发出了类似“哼哼”的声音，不过哼出来的声音是没有丝毫起伏的平调，因为她是背对着我，我也看不到她到底是怎么哼哼的。

    女鬼突然转过了身，她一只手抱着抱枕，另一只手竟然在解扣子。

    很快，红衣脱落而下，露出了她的身体。

    一旁的江牙子原本还有些兴奋的拱直了身子，但下一秒，却在地上啐了一口，厌恶的扭过了头去。

    这女鬼的身体，实在说不上诱惑，她的身体已经极限度腐烂，一副骨架上只挂着几块零星的碎肉。

    即便如此，她还是将抱枕的头部凑近了她的胸部位置，然后又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这一刻，我确定了女鬼的确是在给孩子喂奶！

    只是之前听江牙子所说，这抱枕是代替了我，也就是说，这女鬼原本是想给我喂奶的。

    可是，如果只是给我喂奶的话，昨晚又为什么杀了外婆？

    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啊！

    正当我心思疑惑的时候，那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原本还算温柔的她突然将抱狠狠砸在了地上，然后扑上去开始疯狂的撕咬起来，她的牙齿尖锐，她的指甲锋利，很快就把抱枕撕扯的不成样子。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咧嘴笑了起来，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女鬼走近黑暗里，那黑暗一点点消失，外面的月光重新照射进门外的楼道里。

    看着已经变成一团毛絮的抱枕，我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如果刚刚那抱枕是我的话，怕是我早已变成一堆碎肉了吧。

    “呼……”

    江牙子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脑袋笑道：“看样子是搞定了，你小子又能多活一天了。”

    听他笑着这么说，我的心里反倒是更不是滋味了，这时候我下意识地看向外公，却发现他看着女鬼离开的地方，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总感觉关于这个红衣女鬼，外公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只是我知道依照外公的脾气，要是他不愿意说的话，无论我怎么问，他也一个字都不会说。

    因为流血过多，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再看到女鬼离开之后，悬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那个医院，还是那个病房，江牙子依然躺在隔壁病床上看黄色书刊。

    唯一不同的是缠在我肚子上的纱布比昨天足足多了好几圈，外公坐在床头上抽烟圈，他应该一宿没睡，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见我醒了，他沙哑着声音道；“东啊，本来这件事我永远都不想跟你说的，不过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你也有必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