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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导演,我不比烂
995.变动的世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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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科比的推特把这幅画的正反面照片发了上去。

    配文:

    “我的朋友--许,一位才华横溢的导演。我们在一起聊天时,他画了一幅画。谢谢,伙计。致那个梦想从未熄灭的孩子。”

    图片一共两张。

    一张,是约翰·威克提着枪走入雨夜的背影。

    一张则是那个男孩倔强投篮的模样。

    科比的推特粉丝自然很多。

    他把这两张照片一发出来,立刻就引起了许多粉丝的关注。

    不过大家对于这两幅画却并没有产生什么联想。

    科比的推特并不算很商业化,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发一些自己生活之中的事情。类似这种推个,比如“今天和XX喝酒”、或者是“女儿们看的卡通”之类的生活碎片并不少。

    所以大家在看到这两幅画后,也并没有过多联想。

    只是觉得……挺粗糙的。

    虽然也承认那句话挺不错的,但……简笔线稿的画作,在大家眼中还真谈不上特别的惊艳。

    但科比却真的很喜欢。

    第二天,许鑫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他给这张线稿订了一个相框。

    就放在他家的壁炉上面。

    与家人的照片摆在了一起。

    许鑫明白,并不是说自己这张画有什么特别了不得的地方。

    科比之所以把这张画摆在那个位置,只是因为他放的,是童年的自己而已。

    而真正反应很热烈的,反倒是天朝那边。

    作为……几乎可以说是天朝人气NO.1的体育明星,奥运会能压制住所有其他国家的代表团、选手,迎来与天朝选手入场时都不相上下的欢呼、掌声的人,科比和许鑫这一波神仙联动,在网上至少引起了一个进了前20热搜话题的热度。

    大家好奇科比和许鑫是怎么认识的。

    又好奇那两张画的意义是什么。

    投篮的小男孩能理解,大概是科比自己。

    那个西装男的背影又是啥?

    他们不懂。

    但,科比的这条推特,一向和NBA其实没啥关系的基努·里维斯却点了一个赞。

    当然了,这事情也很快就淹没在网络的信息洪流中。

    并没有任何人放在心上。

    ……

    美国时间7月5号,《太极侠》全线上映。

    基努·里维斯回来后忙着跑宣传,许鑫和他一直没碰面。

    7月5号这天,他特地去了一趟电影院,打算看看这部片子到底如何。

    不过……说老实话,上座率一般。

    哪怕这片子在戛纳获得了颇多的赞誉,但许鑫去的晚上8点多黄金档的时间,影院里也没坐满。

    很快,影片开始。

    这部成本控制在不到一千五百万……估计算上宣发最多也就2000万美元的电影开始播放。

    而一个多小时后……

    许鑫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唉。

    等晚上回到家,看到了刚从吕克贝松那边回来的妻子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老陈还是适合当武指,演戏就算了吧。”

    杨蜜并不意外。

    因为她看过《太极侠》的预告片。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基哥自然没问题,但……老陈那几幕镜头,怎么看怎么别扭。

    更何况老公是导演。

    什么演员在他这,几乎一眼就能定性了。

    于是问道:

    “那抛开演技呢?怎么样?”

    “还可以。很稚嫩,但平铺直叙的把片子拍完了。故事里该有的表达也有,他、任达崋、莫雯蔚这些人也把其他角色给撑了起来。总的来讲,看完可能觉得不如想象中的精彩,但绝对骂不出口的那种。”

    “上座率呢?”

    “没坐满……事实证明,哪怕有基努的加成,一群亚裔想在好莱坞吃得开……也挺困难的。”

    “……”

    杨蜜闻言,忽然沉默了下来。

    许鑫咕嘟咕嘟的灌了半瓶水,扭头看着在发呆的妻子,问到:

    “怎么了?”

    说着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那番话……

    “嗨,看我这乌鸦嘴。”

    “那倒不至于。”

    杨蜜微微摇头:

    “我不怕《环太平洋》扑街。那电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合格的爆米花电影。我是在想《LUCY》……”

    “我劝你干脆别做北美市场的预估。只要那片子吕克贝松不玩花活,我估计着……凭借《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口碑,以及你的名气,应该不会差。包括这部《环太平洋》也是如此。你身上又没什么肩负着亚裔演员地位提升的历史使命……咱就别想着挑头,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得了。国内才是你的基本盘。”

    其实这几天,他能察觉得到,妻子的心态有点失衡。

    就如同她说的那样。

    路走的太顺了,成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成了理所应当。

    随后稍微有点风雨,就会在心里卷起波澜。

    他这几天一直想说来着,只是没找到什么机会。

    《环太平洋》这片子归根结底,是科幻特效的工业产物,明明当时拿着剧本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定位是工具人,可这两天天天抱着那个WHAT‘SAPP和推特搜相关新闻。

    表面说不在乎,但内心里还是在意。

    这种行为当然没错,只是在他看来不值当。

    或许……只有等到电影在北美以及天朝上映了,一切尘埃落定时,她才会好一些吧。

    而俩人也没再把话题往下延伸。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倒是真的。

    随后,7月6号的中午,许鑫给基哥发了个消息,问了一下首日票房的事情,得到的回复是:北美首日票房317万美元。

    其实并不算乐观。

    好莱坞是很标准的三倍回本原则。

    如果按照两千万美元的成本,这片子至少六千万能回本。

    而这片子包括天朝在内,一共也就是7个国家上映。

    就在许鑫估摸着他怎么回本的时候,基哥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天朝第一天的票房也出来了,2140万。”

    这票房数字并不算太夸张,但许鑫却明白,这片子回本应该不难了。

    北美这边换算出来二千多万票房,天朝这边按照这个数据来推算,那么最终的票房成绩,应该是在2.5到3亿之间。

    按照百分之35的分成,成本肯定够了。

    甚至还能小赚一笔。

    他给基努·里维斯发了条恭喜的消息。

    得到了对方一个LOL的回复。

    显然,很开心。

    而事实证明,许鑫猜的其实并没错。

    7月7号的时候,天朝那边第二日的票房竟然直接来到了3410万!

    涨幅度还是挺明显的。

    并且豆瓣评分也稳定在了6.9这个分数。

    属于合格的爆米花电影了。

    按照评论的说法,那就是“终于能看到一个能冷静思考属于我们自己的侠义精神、武侠价值观的外国电影了。虽然理解的还很浅显,但诚意十足。打的也很好看,挺不错的。”

    这条评论是豆瓣点赞最高的。

    显然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没有什么好莱坞观点的强势灌输,基努·里维斯这部影片,是真正站在了所有天朝人都能接受的角度,用一个外国人的视角,去试图理解、探寻功夫与这个时代的疏离感。

    再搭配类型片那种流畅的叙事剧情,收获了很不错的票房。

    而北美这边的票房也有所提升,第二日的票房是442万美元。

    照这样来看,首周的票房大概会在2000万美元。

    乍一看回本不难,可实际上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估计等到第一周这理论上票房爆发最高峰的时间段过去之后,这片子可能就要面临压缩排片率的局面。

    说白了,没什么潜力可以挖掘了。

    至于最后的票房结果如何……只能说,应该就在4500万美元左右就是极限了。

    那么接下来……发行公司的重头戏应该会放在天朝那边了吧?

    而事实也恰如他所想的那样。

    7号下午,许鑫就在微博上看到了基努·里维斯录制的感谢视频。

    “嘿,天朝的朋友们,你们好,这里是基努·里维斯。我在这里感谢你们对《太极侠》的喜爱……”

    看着刚刚开通了自己的微博的基哥,许鑫心说自己的想法确实没错。

    基努·里维斯这个名字只要出现,至少值2000万美元。

    而接下来几天时间里,两部电影几乎可以说打了个平手。

    《太极侠》最高的票房,在7月9号,来到了602万美元。

    而国内的票房最高记录也定格在了4130万这个数字。

    从一开始的认可,到后来随着时间的发酵,开始质疑为什么基努·里维斯一定要选陈虎作为主角……

    影片的口碑不可避免的开始滑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陈虎作为主角的演技,确确实实是硬伤。

    这点没啥好洗的。

    许鑫作为朋友,也只能说好在这电影看样子回本是不成问题了。至于赚多赚少……那就看命了呗。

    带着这份心情,7月10号当天,他告别了妻子,独自一人踏上了归国的飞机。

    括弧:民航。

    这次他回国是为了两件事。

    一件是办理去意大利的签证,他到期了,该续签,必须要本人去。

    另一件就是参加《依然范特西·7V店》的开业仪式。

    哪怕杨蜜的电影还有2天就要上映,可他也只能在国内支持了。

    7月11号,包括天朝弯弯省在内,一共有26个国家、地区开始同步上映《环太平洋》。

    许鑫也踏着晚风下了飞机,顶着燥热的天气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

    他在飞机上没睡觉,而是一直在整理《约翰·威克》所需要的资料,这会儿困的脑袋都有点胀痛。

    但洗了个澡后反倒轻松了不少。

    靠在床上,他打算鼓捣会儿手机就睡觉。

    然后就瞧见了群里在聊的热火朝天的。

    有一两百条消息。

    他开始爬楼。

    发现起因是王斯聪发的截图。

    截图上面……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留言板……或者论坛?

    反正是一种很阴间色调的软件,上面有人在留言。

    “靠杯!《环太平洋》也太好看了吧!机甲帅爆了!”

    “你抢到票了?我都没买到喔,只能明天去看了。很好看吗?”

    “是的,非常好看!机甲超级大!打怪兽的感觉在IMAX荧幕上像打在我脸上!”

    “杨蜜的造型好美。”

    “她这几年已经不再像当初那麽甜啦。越来越御姐,但美的也越来越有型了。超正!”

    “反正我看完《一代宗师》之後,就再也无法直视杨蜜了。感觉她超凶的,可能会随时随地家暴许鑫的样子。”

    “我也比较喜欢晴依时期的她。这次的造型头发好短,而且妆容好逊。不好看。”

    “这片子好看到爆!!!!”

    看完了第一张截图,许鑫又看了几张。

    这是弯弯的论坛?

    香江那边可是不说靠杯的吧?

    琢磨着,他往下看,发现是王斯聪翻墙到弯弯论坛截的图。

    弯弯那边对《环太平洋》的评价非常好,觉得是一部看的非常过瘾的片子。

    周杰仑还在纳闷的问他没事翻弯弯论坛做什么。

    得到的回复是:和那群香蕉傻逼对线。

    而接下来……

    怎么说呢。

    键!

    狠狠地键!

    王斯聪就跟个愤青一样,开始聊他去那边的论坛怎么和别人对喷的。

    然后周杰仑问怎么翻墙……

    看的许鑫眼睛都有些直了。

    一个墙外的人,问墙内的人,怎么翻墙出去看世界?

    王斯聪也纳闷,结果得知,他在这边用的是大陆手机,也看不到外面……

    然后就是一阵手把手教学,接着刘一菲艾特了刘知诗,说看到《我想和你好好的》宣传片了。

    最后群里乱糟糟的各说各的。

    许鑫倒没关心他们说的事情,而是艾特了王斯聪:

    “弯弯那边的反应很好?”

    “你回来了?”

    “嗯,刚到家,打算睡觉。弯弯论坛那边的反应怎么样?”

    “挺炸的。都说好看,说这片子特效拉满了。还有一群人对你媳妇发花痴,我没好意思截图……哦对,还有喷你的。喷你的属于常规操作,毕竟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其他的倒没什么了……话说你是不是也没看过这片子?别睡了,一会儿一起看个首映?”

    看到他的邀请,许鑫还挺意动的。

    可惜,他这会儿真的是熬夜熬的太阳穴疼。

    回复道:

    “算了吧,我睡觉了,熬夜熬的头疼。明天在说,晚安。”

    关了灯,他还没忘给杨蜜发了条微信:

    “群里你往上翻,有弯弯论坛上对电影的评价。我睡觉了,晚安。”

    ……

    7月12号,他把签证的事情办完,确保不会耽误意大利那边的大卫奖之后,就直接去了西影厂的办事处。

    精剪虽然还没剪完,但配乐的几个小样DEMO却拿了过来。

    《暴裂无声》这次的所有后期其实并不复杂,并且需要配乐的地方也不多。

    他对这部电影的定义,就是以一种朴实的心态,呈现给观众一个故事。

    而且这个故事是一个发生在偏远地区的故事,不需要什么特别恢弘的配乐。

    许鑫给了陈启刚剧本,给了粗剪的剧情片段,想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灵感,结果对方直接发来了十几个DEMO,分别对照不同的片段,他得来摘选一下。

    到的时候,陈启刚已经等在那了。

    陈雨嚟也在。

    许鑫看到后,赶紧笑着告罪: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陈导,我来晚了。”

    一边说,又一边对旁边的陈雨嚟招了下手。

    陈启刚笑呵呵的递过来了一支烟:

    “没事……刚从美国回来?”

    “可不,昨天晚上才到。7点多回到家就开始睡,一觉睡到今天快9点都没醒……累了。”

    许鑫刚说完,陈雨嚟在旁边就颇为好的问道:

    “洛杉矶这个季节好玩不?热不热?”

    “热,热的难受。”

    许鑫给出了回应后,反问道:

    “你要去那边玩?”

    他知道陈雨嚟是个喜欢满世界转悠的性子。

    在家根本闲不住。

    可对方还没回应,陈启刚就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

    “他去个屁!这两年,他哪也不许去,老老实实跟家待着!……小许,刚好你在,这两天你问问西影厂哪个剧组要开始拍摄,把他给我丢剧组里当场务去!”

    “?”

    许鑫有些纳闷。

    心说这是干啥?

    老陈今年都30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那么管着?

    而看到他的表情,陈启刚却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神色。

    似是后怕,似是惊慌。

    抽了一口烟后,对许鑫说道:

    “去年丝路电影节,《烈日灼心》得奖之后,他人就有些飘,说要休息,要去瑞士玩。那时候刚好,我这边有个朋友,挺有钱的,想进入影视圈。手里攥着一部戏开始组建剧组,刚好听说他跟你共事过,就给拽到他们剧组里当音效指导……”

    说到这,陈启刚话头顿了下,扭头看了儿子一眼后才说道:

    “他们本来三个人约着一起去的,他进组,那俩人去了。到了瑞士,出去玩的时候,出了车祸。一死一伤。”

    “……”

    许鑫嘴角一抽。

    “如果他也跟着一起去……最好的情况,是高位截瘫,就像是那个孩子一样。最坏的结果……”

    陈启刚没说下去,而陈雨嚟也没有反驳。

    只是老父亲脸上后怕的神色愈发明显。

    而儿子的脸上却有股“我很幸运”的认同之色。

    “这两年,我就不让他去国外了。就在国内吧,既然入了行,那就好好的当个事情干。”

    “明白了。”

    许鑫点点头,说道:

    “老陈,你现在有固定班底没?”

    “还没呢。”

    陈雨嚟刚说完,陈启刚又说到:

    “我和一谋说了,等他那部片子拍了,让他进组。你这边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他的,跟他说一声,他缺工作呢。”

    许鑫一听,便明白了陈启刚今天怎么又带着老陈过来了,笑道:

    “行啊。老陈最近一段时间要是不去国外的话,下个月的丝路电影节可以去参加一下,也挺有意思的。而且要是没固定班底,去厂里添个手续,厂里这两天有点青黄不接,挺缺人的。咋样?”

    他自然不信以陈启刚在圈内的地位,会给老陈找不到剧组来工作。

    但剧组和剧组也是有差别的。

    一个能说动老头的人,会给儿子找不来工作?

    那是扯淡。

    而上一次自己找陈导做《烈》的配乐时,答应的是以后自己以后得剧组老陈可以来。但……看现在的情况,陈启刚显然想把老陈安排的更“好”一些。

    哪怕自己没电影,也能在其他剧组待着。

    陈启刚口中所谓的“缺”工作,就是这个意思。

    并且……

    说他喜欢联想也好,心里小九九多也好。

    对于陈启刚这种想要把孩子送进西北圈的态度转变,他觉得更像是在整个西北圈的地位提升之后,已经值得这些老一辈的人,把“目光”投进这里来。

    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他能把儿子安排进老头的剧组,能安排到自己这,但却并没有去其他导演那。

    显然,他认为儿子跟着西北圈,是能有饭吃的。

    应该是这么个意思。

    果不其然,听到了许鑫的话后,都没用陈雨嚟回答,陈启刚就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行啊,那八月份就让他到厂里去。30岁的人了,也不结婚,也没个女朋友,天天还去国外……国外多乱你不知道?你就踏踏实实的在国内就完了!你看看人家小许,比你小三岁,孩子都满地跑了!”

    也不知道是爷俩打配合还是什么。

    陈雨嚟只是讪笑。

    而许鑫也跟着乐。

    看着眼前这个从“鬼门关”门口转悠了一圈的朋友,他心说搞不好,还真是自己救了他一命呢……

    这不管咋说,也算得上是“世界线变动”了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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