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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门妻
第42章 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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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四起。

    秦昭昭却恍若未闻。

    她停下动了动指尖,慢慢找回熟悉之感后,开始拨弦。

    与方才的境况截然相反,琴音如水般泄出,勾成寥落的旋律。

    众人呼吸一窒,仿佛身置辽阔大漠,仰首看着鸿鹄大雁擦着斜阳飞过,周围只有簌簌的风声。

    空旷,寂寥。

    秦昭昭指尖勾弦,捻挑拨转,向众人勾勒出戍边将士在风静沙平之下,望着天际飞鸣,生出鹏程万里之志。

    就在此时,琴音陡然一转。

    急促嘈嘈勾的人心颤动,那曲中世事险恶之像如画卷铺展开来,曲中人悲怆寒凉渗入众人心底。

    嘈嘈切切之后,忽而平缓如水。

    如彰显逸士心胸,曲调绵延,带走了方才所有激荡的情绪。

    一曲终了,场中一片寂静。

    众人从起初的轻蔑,转到眼下的惊艳,震惊,艳羡。

    这些掺杂着不同情绪的视线纷纷落到场中如谪仙般的女子。

    而秦昭昭却是不满,叹了一口气,回想起曲中几段弹错的音,兀自摇着头。

    这琴若是不常练,果真极易生疏。

    方才第一指,只怕琴艺先生听了都要当场打她几个手板子。

    庆老夫人神情激动,竟是站起身来,朝她招手。

    “丫头,来,上前让老身看看你。”

    秦昭昭心中一咯噔。

    方才手指久违的触碰到琴,仿佛是灵魂残存的本能,曲音自指尖自然流泻而出,她一时忘我,现在弹奏完才猛然察觉到一个问题——

    这首落雁平沙,是幼年时母亲还在世时所擅长的。

    非顾家秦氏,而是她秦昭昭的亲生母亲。

    整个燕京,唯有两人能将此弹奏出燕落盘旋的曲情。

    一个她母亲,一个便是教授母亲琴艺的师父——

    眼前的庆老夫人。

    秦昭昭暗恼自己太过沉浸其中,不知是否招致了麻烦。

    听到话,她先是犹豫半晌,随后才踏步上前,回握着庆老夫人伸出来的手。

    庆老夫人细细打量着秦昭昭,眼底昏花让她有些辨不清眼前女子容颜。

    那模样熟悉的令人心悸,却又有几分陌生。

    “孩子,这首曲子,可是谁教你的?”

    秦昭昭垂眸,“曾在柴桑遇见一名女子,偶然听闻她弹奏这首曲子,讨教过一二。”

    这曲中有一些小细节,是庆老夫人独创的,唯有她能够听得出来。

    寻常的理由定是瞒不过眼前人,秦昭昭只得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任由顾老夫人猜测。

    ‘柴桑’这两个字就像什么忌讳,顿时蔓延,底下纷纷噤声。

    庆老夫人的手一顿,她喃喃道:“柴桑啊……”

    “你可还记得那女子的容颜?”

    秦昭昭身子不自觉一顿,模糊道。

    “不过十七岁,生的极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庆老夫人闭了闭眼,遮住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悲伤。

    在她想来,眼前人或许是见过那人留下的两个孩子也说不定。

    秦昭昭抿唇不语。

    她的母亲在自己七岁时便病逝了。

    母亲容颜已经随着岁月流逝渐渐模糊,唯有记得的,是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授自己弹奏这个曲子。

    每年忌日,秦昭昭便会不自觉奏上此曲悼念亡母。

    直到秦家事变,她就再也没碰过琴。

    秦昭昭小时候身体不佳,总是被养在府中精心照顾着,鲜少见到外人。

    知道庆老夫人是教授母亲曲艺的师父,也只是因为一次在秦府后花园偶然碰见的机会才得知。

    只是母亲病逝后,老夫人便渐渐和秦家疏远,不再往来了。

    她看着庆老夫人,不由缓和了声音。

    “老夫人可是乏了?”

    庆老夫人点了点头,“回想起旧人,一时晃神。”

    她叹了口气,却仍握着秦昭昭的手。

    “好孩子,你只是受过几次点拨就能弹奏出曲意,看来是有天赋的。”

    “你可愿进白鹿书院?”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

    底下女子绞着袖帕,皆是不甘与失落。

    秦昭昭眸光一动,她按捺住心底翻涌的情绪,淡淡一笑。

    “若有幸,自然求之不得。”

    “好,好。”

    庆老夫人连说了两个好字。

    “我会派人告知白鹿书院,你且准备好,初春到来时入学吧。”

    秦昭昭行了一礼,“多谢老夫人。”

    “等等!”

    底下忽而有人出声打断,余婉云顶着不算好的面容站起身来,强笑着。

    “老夫人,依儿还在作画,为何不等她出来再做定夺呢?”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有一人还在作画。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那些方才叫好的人熄了声,偶尔有人嘟囔着。

    “这寿宴好端端的作什么画,费时费力,教人等得这般久。”

    “说好的一刻钟,这都过了,还不见人?”

    “莫不是在吹嘘吧……”

    底下的窃窃私语纷坛四起。

    庆老夫人扫了一眼,看余婉云不达目的不罢休,眉心微蹙。

    “既然如此,就等她出来吧。”

    嘴上这般说着,不过是全了顾家人一个颜面。

    众人却是眼尖,看着她依旧牵着秦昭昭的手,心下有了定夺。

    顾依依命下人带着画出来时,尚未察觉场中的氛围。

    她奇怪秦昭昭为何会站在庆老夫人身旁,却没想太多,侧身展示着身后五彩绚丽的画。

    知府夫人问。

    “这是什么画?好生稀奇。”

    顾依依笑着介绍,“这是洋画。据说是海外之人创造的,与我们用墨作画不同,他们用的是一种名为铅的东西,可用不同的颜色。”

    “这画技也是他们独创,我去年偶然得知便极为感兴趣,稍稍临摹学过。”

    “如今倒是班门弄斧,献丑了。”

    平心而论,顾依依画作在一众琴棋书画面前,确实脱颖而出。

    可方才牵动人心肠的秦昭昭,才让他们印象深刻。

    曲中情,曲中意,这可不是一幅短暂临摹出来的画作能够比拟的。

    谁胜谁负,已经昭然若揭。

    顾依依没得到预料中众人惊艳的神情,反而在不少人面上看到不耐,已经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仅凭着直觉,直径看向前方的秦昭昭。

    只听得庆老夫人沉声问着。

    “我还是保留方才的意见,诸位可有疑议?”

    众人摇头。

    顾依依手一抖,她瞪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好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庆老夫人的话随着她这个念头同时响起——

    “那老身手上的名额,就交由这位顾家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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