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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国运,从女皇登基开始
第3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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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流言

    康熙二十三年二月十六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但皇帝觉得这一天适合给四格格办病愈庆典,那它就是最适合的日子。

    因为是临时决定要按阿哥的规制大办且日子定的太近,不仅内务府措手不及,各宫妃嫔也多少有点怨气。她们的首饰和衣裳都得连夜赶制。

    皇贵妃佟佳氏总摄六宫事,这一天无论如何是逃不开去,索性起了个大早,辰时刚过,承乾宫中诸多宫女已经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一程一程的,这不就起来了吗!老天真不长眼!”

    皇贵妃的陪嫁丫头银杏对着单子逐条清点宴席上要用的礼器,嘴里恶狠狠地念念有词,浑不在意其他人听见。

    同样出身国舅府的宫女青梅知道她心气不顺,一句话也不敢搭,闷着头只顾核对。

    两个小姑娘都是一般的打扮,紫绸衣,褐色裙子,溜光的小两把头,耳朵上不大不小掐着金银坠子,银杏五官略锋利些,聪明外露,相比之下,圆润的青梅就显得娇憨些。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两人都累得够呛,银杏见耳房里没人,索性把单子一丢,倚着枕头倒歇着去了。

    青梅把最后一点收拾完,才敢挨着她坐下。

    “姐姐你别动气,娘娘不是说了吗,好歹把差事对付过去,赏赐大家伙都有份儿。”

    “谁稀罕那仨瓜俩枣。再说了,郭络罗家那狐狸精的赏,我可不敢要。”

    青梅知道她气什么。

    世间有了规矩,大家都按规矩办事,那就还有个道理可讲,也就少了多少争执。

    可一旦有人把这规矩破坏了,其余的千千万万人,又该如何自处?

    “她,她既然能哄得皇上回心转意,自然有过人之处……”

    银杏霍地一下掀了被子坐直。

    “过人之处?不就是不要脸,会勾引男人么?打量谁不知道她在盛京嫁过人,没了爷们儿守不住,巴巴儿地求了太后混进宫里来,专爬龙床!别捂我的嘴,我不怕别人听见。被撵出去最好,回家去也省得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

    “额涅,这间屋子真好看!我要到里面去玩儿!”

    两个小丫头听见门外头有人说话,顿时吓得抖似筛糠。

    银杏也没了刚才骂街的气势,竟然把青梅拽到身前挡着。

    门外领着四格格来给皇贵妃请安的济兰其实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

    这十来天,比刚才还难听的话,她也听过。

    “妞妞,这里不是翊坤宫,是皇贵妃娘娘的寝宫,不得造次。咱们还是回暖阁吃点心喝茶,额涅陪你玩会儿,好不好?”

    海枫如果还用着现代那个二十七岁的身体,一定会坚定地说不好。

    可惜她现在只是个小女孩,那样的成熟,不符合这个年龄,容易穿帮。

    嫉妒这种情感,她自幼在僧多粥少的孤儿院里长大,简直不要太熟悉。

    造黄谣要不是及时制止,那日后只会越传越凶。

    按她是非分明的性格,不把这两个胡说八道的宫女交给慎刑司处置,事情就不算完。

    穿越过来已经十几天,她也看出清宫规矩森然。

    背后议论主子是大罪,宫里没有训话,不是打就是罚跪。

    大庭广众之下有她们两个杀鸡儆猴,其他人至少也会收敛一些。

    海枫正要接着往下设法迂回争取,济兰却已经匆匆抱着她闪进一处僻静角落。

    “你这孩子,大病一场,怎么脾气也跟着变了。从前过分拘谨,额涅总是怕你在阿哥所吃亏;如今机灵不少,却又不懂得守拙,额涅又担心你闯祸。”

    “明明是她们……”

    “随她们说去吧。只要你平安无事,额涅被说两句而已,不算什么。”

    还有一层隐情,济兰没法对女儿说出口。

    旁人骂她的话,未必就全不对。

    她也是宫女出身,也学过规矩。

    宫女被皇上召幸当然稀松平常,但侍寝的规矩严着呢。

    不准动弹,不准呻吟,不准由着自己性子去撩拨皇上,咬破了唇也得忍耐着。

    根本不算男女燕好,分明是女子的酷刑。

    可皇上一点都不喜欢这些条条框框。

    五年没见,他手段变得更高明,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多少春宫卷轴,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一张一张地要她照着做。

    这些日子在上书房,在翊坤宫偏殿,除过真正侍寝,她什么都依了。

    当日为了能亲自照顾女儿,她当着太医院和阿哥所那么多官员奴才的面,抗旨不遵,没给皇上留颜面;

    不宽衣解带,柔情小意地服侍讨好,今天女儿的庆典,怎么能破例办地如此风光?

    “我听乳母嬷嬷说,你昨晚在阿哥所又梦魇了是不是?眼底都青黑着。”

    “额涅不用担心。比之前已经好些了。”

    “桃子送去的点心,他们都按数给你吃了吗?”

    “嗯。额涅,你怎么总也不来看我?”

    海枫紧紧靠在母亲的怀里,肆意地撒娇。

    “才分开几天啊,就这么想额涅吗?”

    “想啊!”

    我怎么能不想你呢?

    你是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生命里,第一个亲人,第一个家人。

    从死亡的恐惧和剧痛中苏醒过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

    他们告诉我,这是你的生母,冒死抗旨来照顾四格格。

    你把我温柔地抱住亲了又亲,丝毫不在意那些天花痘疮已经化脓、流血。

    太监们凶神恶煞地来拉,你拔出头上的金钗指着脖子,语气坚决凄厉,说死也要跟我死在一处。

    三天里,目不交睫,热了给我敷毛巾,冷了给我盖被子,每一碗汤药都自己先尝,不冷不烫才喂。

    我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好起来。

    赶快好起来。

    不让你担心流泪。

    可太医刚说我已经脱离危险,你就走了。

    “都快十天没见面,额涅不想念妞妞吗?”

    “傻孩子。我自然时时刻刻惦记着你。”

    “哟,这不是郭贵人和四格格吗?怎么跟这儿吹冷风说私房话?承乾宫的茶水,主子喝不惯么?”

    济兰认出面前的华服老妇正是皇贵妃打小的乳母佟嬷嬷,赶紧抽出手绢来,给自己和女儿擦拭干净通红的眼角,陪笑着还了礼。

    “佟妈妈说的哪里话,皇贵妃的宫里,色色都是上等。”

    “那请您赶紧回暖阁去吧,娘娘说话就出来。”

    佟嬷嬷说毕也不理会济兰的笑脸,叫小丫头打起门帘子,自去处置刚才口出狂言的银杏和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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