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思见儿子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微微楞了下。随即便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做什么？大清早的发什么脾气？！”

    外头的下人被陆衍之踢翻了好几个，来势汹汹的样子，张相思已经多半猜到了他为什么事情而来。

    陆衍之看着母亲，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道：“娘，含香呢？”

    果然是为宋含香来的。

    张相思毫不惊讶，不悦地看向他，“这么一大早就跑来发脾气，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

    “娘！你知不知道，含香身体还没有恢复，智力也还没有彻底好转，她一个人在外面有多危险，你知道吗？”陆衍之双手紧握着成拳，因为愤怒，嗓音都有发抖。

    张相思平静地看着他，“所以来你就来跟我发脾气？宋含香不见了，你莫非以为，是我赶她走的吗？”

    “不然呢？”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母亲一直不想让他娶含香为妻，所以趁他去荆州的时候，将含香赶走。

    张相思气得脸都青了，猛地一巴掌扇到陆衍之的脸上。

    “啪”的一声，房里所有人都震住了。

    苏小染下意识地抱住了张相思的胳膊，“娘，别打！”

    张相思这巴掌打得很重，陆衍之半张脸顿时就红了。但他脸上依然没有半分情绪，很平静地望着张相思。

    张相思打得手心都在发抖，怒视着他，“这一巴掌，打你不孝！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这般与为娘说话！”

    话音落，又是一巴掌甩到陆衍之脸上，这一巴掌打上去，她自己先红了眼眶，道：“这一巴掌，打你不知所谓！堂堂的暨军少帅，终日的儿女情长不思进取，你叫你父帅如何放心将暨军全权交在你手里？你是想让你的长辈，你的父帅，拿命打下来的半壁江山，毁在你手里吗？”

    张相思没说一句话，心里就抽痛一阵。她和子时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不思进取，她这个做母亲的推卸不了责任。她不敢，也不想成为陆家的罪人！

    爷爷过世的时候，再三嘱咐她，让她好好教导衍之。祖辈打下的江山，要衍之好好守护着。

    可是，这段时间，陆衍之的所作所为，却实在令她失望。

    张相思说的每一句话，像刀子一样落在陆衍之心上。他垂着眼，不再吭声。

    张相思红着眼睛落泪，“你走吧，自己去祖宗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什么时候出来。”

    陆衍之紧紧捏着拳头，一言不发，转头就往外走。

    “哥哥！”苏小染下意识地想追上去，被张相思拽住，“不准去看他！让他自己去祖宗面前悔过！”

    “可是……”苏小染想为陆衍之求情，可见到母亲伤心的样子，想说的话便又堵在了喉咙口。

    她拿出手绢，轻轻替母亲擦眼泪，“娘，别难过了，哥哥他只是一时着急，等他想清楚了就会来跟您道歉的。”

    张相思摇摇头，无力道：“宋含香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日徐嬷嬷来说宋含香不见了，我便立刻派人出去找她了，可这天下之大，谁又知道她去哪里？这些日子又一直忙采薇的事情，才忘记将这件事情告诉衍之。”

    令她生气的是，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什么都不调查清楚，就来质问于她。

    在他心里，她就那么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