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玉轻抚卫依娜的后背，无声安慰。

    卫依娜的哭声渐止。

    她们一静下来，电视的声音便格外明显，尤其是熟悉的名字，瞬间抓住了宋晗玉的关注。

    “许若昕在生日宴上被男友求婚……”

    在主持人的声音中，电视画面转至奢靡气派的宴会现场。

    身着华丽礼服的许若昕捧着一大束鲜花，笑容明媚凝视半跪在面前的蒋霄。

    蒋霄为她戴上价值连城的戒指，虔诚亲吻她的手背。

    现场所有人都在欢呼，香槟鲜花，笑声祝福交织成片。

    宋晗玉担忧回头时，卫依娜一把推开她的手，踉跄着冲出去。

    她大惊，“卫依娜！”

    而卫依娜只是扑回病床，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的手机。

    她颤颤巍巍翻出了蒋霄的电话号码，在拨通前手指又蓦然僵住。

    最后，落在屏幕上的是一滴又一滴眼泪。

    宋晗玉将卫依娜的挣扎悲恸收入眼中，默默关闭电视。

    欢笑音乐倏然消失，窗外是风雨交加，房内是卫依娜时不时的抽噎。

    宋晗玉明白她已经在竭力克制情绪，上前扶起她，若无其事转移话题，“你多久可以出院？”

    “出院。”卫依娜又哭又笑，满目自嘲，“就算出院了，我又该去哪里？我能赚钱的时候，还有一个家可以回。我要赔钱了，我妈就跟我断绝关系，生怕我连累她，连累她的宝贝儿子。”

    现在，卫依娜是真的无依无靠，前路只有一个比一个大的坑。

    她如果跨不过去，只会摔得血肉淋漓，不一定能爬起来，不一定能继续走下去。

    宋晗玉望入卫依娜灰暗无光的眼睛，心中有什么被触动。

    她脱口而出，“住去和苑小区怎么样？”

    卫依娜怔住，喉咙堵塞发不出声音，只有泪光涌动。

    宋晗玉抽了一张纸巾擦拭她眼角，莞尔，“是我之前租的房子，现在没人住，空着也是浪费。”

    宋晗玉重新住进席家之后，李温宁就搬回了原来的住处，而出租屋的租期还剩好几个月。

    卫依娜静默许久，颤抖着接过纸巾，哭腔很重，“我……会付房租，谢谢你。”

    宋晗玉笑了笑，没有拒绝。

    卫依娜现在几乎一无所有，唯有坚硬而脆弱的自尊心。

    宋晗玉挨着她坐下，挡住她视线中风雨肆虐的窗口，郑重其事握住她的手，“卫依娜，相信我。”

    在天台上毫无回应的卫依娜终于抓紧了宋晗玉的手。

    达成共识，宋晗玉立刻去和卫依娜的主治医生沟通，替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一个小时后，卫依娜戴着口罩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跟随宋晗玉下楼离开。

    一楼大厅人来人往，形色匆匆，没有人关注她们。

    宋晗玉已经紧绷神经，以至于任语薇的身影进入视线，她第一时间拉着卫依娜绕路。

    任语薇胡搅蛮缠起来，受影响最大的不是她，而是卫依娜。

    只可惜任语薇还是认出了她们，一阵小跑没追上，索性扬声喊，“晗玉姐姐，你跑什么啊？哦，要带走卫……”

    “任语薇。”宋晗玉回头截断她的话，“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