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钱树，摇钱树！”

    宋金南魔怔似得喃喃自语，同时把桌上的碗狠狠摔碎。

    噼里啪啦的脆响随着碗碟碎裂，响彻室内。

    宋晗玉将面色惨白的李温宁护在身后，眼眸漆黑无光，极度压抑。

    “还有，我今天只答应了替你还席璟琛的钱。你也清楚那是多大的窟窿，我可没精力再给你收拾其他烂摊子。如果不想被要债的人找上门，你就老实一点，别再赌钱，更不要去借高利贷。”

    “你真是翅膀硬了啊！当了一年席家的媳妇，就敢教训我？！”

    酒意上涌，宋金南面部横肉抽搐，扬手就要朝她打来。

    “不要！”李温宁惊呼阻止，条件反射地推开宋晗玉。

    “啪——”

    一耳光狠狠地甩在李温宁脸上。

    宋晗玉瞳孔一缩，慌忙扶住她，“妈！”

    “我没事。”

    李温宁扒拉头发挡住半边脸，强颜欢笑。

    宋晗玉登时红了眼眶。

    一股火直冲大脑，她转身就朝宋金南冲去。

    “阿玉！”李温宁半搂半抱拦住宋晗玉。

    宋金南表情狰狞，踉跄着靠近，“宋晗玉，你还想打我不成？你说我没了摇钱树，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没有席家当靠山了啊？！你以为你能清高到哪里去，今天在席家的公司，还不是跟着我一起挨骂！”

    宋晗玉一怔，瞬间冷静下来，眸色生冷，犹如利刃劈开空气。

    四目相对，宋金南不寒而栗。

    他无意识后退，踩到碗碟碎片，脚滑跌倒在一旁沙发。

    宋金南企图起身，但烂醉如泥，打了一个酒嗝，便瘫软不动。

    宋晗玉闭了闭眸压下翻涌的情绪，转身小心翼翼撩开李温宁的发丝。

    她侧脸通红，微微肿起。

    “妈，我给你处理下。”宋晗玉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有些哽咽。

    李温宁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你没伤着吧？”

    宋晗玉摇摇头，将李温宁扶进卧室，又用毛巾包了些许冰块，为李温宁冰敷。

    李温宁靠在宋晗玉肩头，看着紧锁的房门愁眉不展，“阿玉，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等你爸醒了，又要闹。”

    她们母女依偎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被窗外万家灯火吞没。

    宋晗玉挑出她一丝白发，语气平静，“你跟我一起走？”

    李温宁坐直身体，不暇思索拒绝。

    “这怎么行，金南不会答应的。”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宋晗玉轻轻把冰毛巾贴在李温宁脸上，“他醉成这样，我不放心单独留下你。”

    李温宁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劝，只能妥协。

    ……

    夜深人静，宋晗玉闭眸卧床，沉于一方清浅月色中。

    忽然，门锁“咔哒”一响。

    一道人影挤入房内。

    宋晗玉本就没有睡熟，听见动静的霎那心头一跳，彻底清醒。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屏住呼吸，紧张地攥住一角被单。

    熟悉的恐惧感犹如瞬间疯涨的蔓藤，从心脏抽枝发芽，沿着血管攀爬，攫住呼吸。

    宋晗玉睫毛颤抖，竭力隐忍。

    可是当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胳膊，年少的梦魇从脑海深出喷涌而出，她猛地一抖，本能地翻身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