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兮玖一嗓子嚎下去，没等来顾墨琛或承认或反驳，而是对上了略带鄙视的眼神，大致意思可翻译为：你莫不是个傻子？
见她完全找不到方向，只怕又会脑补各种花样百出的戏码，顾墨琛抚额叹息，沉沉看向她的腰间，“这裙子，谁给你挑的？”
不是他醋，混世魔王苏兮玖擅长什么？上树捉鸟，下河捕鱼，外加翻墙！主动穿裙子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我选的。”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眨巴眨巴眼，苏兮玖起身原地转了个圈，“不好看吗？”
这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吗？
“已经是最保守的一条了，其他的要么露背，要么繁琐，更麻烦。”说完她又坐回原位，笑嘻嘻去抱他，“顾将军别生气。”下次专门穿给你看？
“没生气。只是疑惑阿离宝什么时候喜欢上裙子了？”顾墨琛顺势搂住她，阖上了眼皮。
脸上多出一双手，这里揉揉，那里捏捏，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苏兮玖仰着脑袋，郑重申明：“我不喜欢裙子。”
的确，她不喜欢穿裙子，但如果是出席某些特殊场所，她还是会穿的。
“好，不喜欢。”顾墨琛就着姿势把人抱起来，“本来也没什么意思，阿离宝可以实现穿衣自由，不过要注意保暖。”
大厅开了冷气，她的腰露在空气中，万一冷出毛病了，遭罪的还是他。
不过，裙子也好，裤子也罢，只要她喜欢，那就穿。苏兮玖生来只是为了成为她自己，不用刻意为任何人改变什么。
“现在我还不困。”苏兮玖晃动着脚丫子，任凭他抱到卧室。
“那也得先洗澡，脚不痛了？”三言两语堵住她未说出口的狡辩。
诶！行吧，看在他是为自己好的份上，听他的。接下去的场景则是，苏某人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衣冠楚楚的顾墨琛忙里忙外，调好合适的温度，在浴缸里放满水，备好换洗衣物……总之，行为跟服饰挨不着边。
仙人落凡尘，落俗不可避免，身上多出了烟火气。
“想什么这么入神？”顾墨琛放好水出来，发现她呆愣愣地看着浴室的方向，捏了捏她的耳垂，“快去洗澡。”
好的，明白，没问题。
苏兮玖二话不说，跳下床，趿拉上拖鞋，目标浴室，时速两米每秒，敏捷得像只豹子，一溜烟冲进浴室。
浴室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夏天的夜总是来得迟些，但星星比冬天更亮。遥远的夜空从头顶延伸到天边，闪烁的星光遍布穹苍，抬眼望去就好像是梦的故乡。
洗完澡后，困意上头，苏兮玖打了个哈欠，往床上倒，只想投入被窝，不想半路杀出个顾咬金。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伸手推搡人：“我要睡觉。”
“先擦药。”
“就一点点破皮，没什么大问题。”她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划。
“你睡你的，我给你弄。”
说罢不再墨迹，逮着她的脚擦药。
脚上传来冰凉凉的触感，苏兮玖打了个激灵，脚跟着一抖。倘若顾墨琛抓得不牢，脸上非得挨一脚不可。
瞌睡虫给折腾没了，现在她只想高歌一曲忐忑，小心翼翼去看他的脸色，觉得没什么变化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事，不然好端端的俊脸毁在她脚里，她会愧疚的。嗯，应该……会吧？
她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顾将军的法眼，微不可闻地勾起了愉悦的弧度，没事吓吓小朋友，也挺有意思。
破皮的地方是脚后跟，棉签划过皮肤，产生酥酥麻麻的痒，但苏兮玖还得尽力忍着，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好半晌，煎熬的时间总算是过去了，发现脚依旧被人捏在手里。
“阿墨？”
顾墨琛微微低头，眼神逐渐幽深。
他的掌中，那一只白软软的小脚丫子长得极是好看，在昏黄的灯光下，肤色粉嫩如同婴儿，雪白如玉，小巧玲珑，每个脚趾头都如同一颗圆圆的贝壳，发出惑人的光泽。
用珠圆玉润来形容脚可能不太恰当，但此刻却是最真实的写照。
掌心渐渐发热，激得苏兮玖又打了个颤。
“喂，放手，我痒得很。”苏兮玖怕痒，脚丫子拼命往回缩。被她泥鳅般的滑腻一撩，顾墨琛只觉得手心发痒，或者是心里痒得厉害。
“阿离宝……”男人的声线相较平日里低哑不少，语气倒很正经，不过说出的话就……
“哪里痒？哥哥帮你看看。”
倏地瞪圆了眼睛，苏兮玖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顾墨琛嘴里说出来的，说好的冷漠矜贵呢？哥哥你人设崩了好伐！
“嗯？”故意忽略她的讶异，松开对她脚的桎梏，转而搂住她的腰，倾身靠近耳边，“阿离宝哪里痒？”
热气打在耳蜗，像是有蚂蚁在爬，可苏兮玖根本不敢动，生怕她一动，某人就化身为狼。等等等等，他替他擦药之后洗手了吗……
“顾墨琛！你丫的抓了我的脚没洗手就放我腰上！埋汰死了！”
“嘭！”“嘭！”
浴室门打开又关上，声音震天响。
生平第一次被人说埋汰的顾某人：……
慢条斯理下床，从口袋翻出手帕走进客房浴室，打开水龙头，认真洗手，然后揉了揉被踹的脸，
下手挺重，虽然是挺埋汰的！
看着擦过手的手帕，毫不客气丢进垃圾桶。
手帕：这男人前一秒把我揣兜里，后一秒就把我扔桶里！没人为我发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