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晋川的视线扫了过来，将许南兮的目光抓个正着。

    她局促地捋向耳边的头发，才发现今天扎着的是马尾，此物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让她红了耳根。

    走进茶餐厅，许南兮已经收敛好了心思。

    “回来了。”李晋川招呼了她一声，顺手把半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嗯，晓菁去看小熊猫了。”许南兮微微一笑，在对面入座。

    “喝杯咖啡？”李晋川问。

    许南兮摇头，“柠檬茶就好。”

    “你中午吃的很少，要不再来块蛋糕？”李晋川淡声询问。

    许南兮不禁看向他，想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细心。

    就听他继续说道：“我看你不爱吃肉，应该多吃一点奶制品，不用怕长胖。”

    许南兮那被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再次被触动，又被她狠狠压回去，摇头道：“谢谢，我不爱吃甜食。”

    李晋川没有勉强，替她点了杯柠檬茶。

    在等茶饮上来的时候，李晋川主动问起她在学校的情况，问她是不是考完试了，让她多注意休息。

    口吻像长辈，像师长，亲切且疏离。

    许南兮一一答了，最后说道：“您在医院给我外婆交的那五万块，等我挣到钱了会还给您的。”

    话落，李晋川抬眼看向她，那目光深邃得似乎要将她的秘密全部挖出一般。

    就在许南兮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他缓缓收回了视线，换了个坐姿，慢慢道：“无妨，等你以后方便了再说。”

    “还是要跟您说声谢谢，五万块对您来说可能不过是一餐饭钱，但却解决了我的大问题，谢谢！”许南兮说完，起身向他鞠了一躬。

    李晋川总算明白，许南兮今天怪在哪里了。

    她在刻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员工对老板，或者小辈对长辈那样。

    这令李晋川心里隐隐失落。

    是不是，那个会给他煮馄饨的小姑娘，就要离他远去了。

    他心里没着没落的，突然空了一片。

    “这次擅自带晓菁出来，是我考虑不周，给您添麻烦了，很抱歉。”许南兮继续道歉，“您放心，接下来我会很忙，除了上课应该没时间见晓菁了。”

    “都受伤了还忙？”李晋川看着她。

    许南兮微微垂眸，乖巧无害的端正坐着，“没办法，我需要学费和生活费，还有现在住的那个房子，可能也要住不成了，开学之后再兼职晚班的话，还要重新找房子，房租押金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少的费用。”

    她并不是要冲他卖惨，她只是在提醒自己。

    瞧！你跟眼前这个男人是有多天差地别。

    说的越多，越能让她清醒。

    “这样会不会觉得很辛苦？”李晋川都忍不住要心疼她。

    “不会。”许南兮摇头，“人生在世哪有不辛苦的，我能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外婆能好好的，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比起那两年的暗无天日，这样自自由自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

    “其实，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李晋川忍不住说道。

    许南兮抬头，露出一抹清甜的笑，“谢谢，您已经帮助我很多了。人嘛总是要学会独立的。而且，我也没有理由总是麻烦您，您也没责任照顾我。”

    有句话几乎一下子冲到了李晋川的嘴边，但他到底忍住了，最终微微一笑。

    “你是晓菁的老师，要是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我帮忙。”

    许南兮汹涌的情潮慢慢回落，终于回归平静。

    “我会的，谢谢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