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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欲
第260章 含冤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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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绑架其实是一种最恶毒的言语攻击,世界万物的标准中,但凡不是用来要求自己,而是用来要求别人的时候,皆可称之人为道德绑架。

    孔小宇之所以绝望无助,不单单被家人们道德绑架,他们还带着极强冤枉性的指责。

    被人肆意冤枉时,其实不管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在他们心中小宇就是个背叛者。

    孔小宇头发蓬松,面色苍白,脸上的泪痕沾染上了些尘灰,污浊点点。

    可她的心是纯洁的!

    她绝望的扫视了一圈,望着那张张曾以和蔼温暖的脸,如今变得好狰狞好陌生。

    孔小宇站起身蹒跚着走向自己的房间,犹如丢了魂魄一般!

    身后父母、姐姐们、甚至连最小的弟弟依然不依不饶,责骂声不绝于耳。

    经过东厢房,她木讷的环视了一圈,这间房是罪恶的根源。

    这里孕育了两个生命,却又让一个生命陨落,一个生命蒙尘。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门栓,那块老旧的竹片还插在上面。

    “呵呵呵!”

    她冷笑一声厌恶至极。

    “老天啊,你睁眼看看吧!”

    她在心里痛苦地呐喊着。

    吱呀!

    推开猪圈旁的小房间,干燥的泥地面上摆了不少农具,瓶瓶罐罐也不少。

    其中两个黑色塑料瓶子很醒目,一个字迹已经模糊,根本辨认不出字迹。

    在她的记忆中应该是水安宁。

    另一个瓶子字迹清晰,乐果两个字在微弱的灯光下分外醒目。

    孔小宇哀叹了一声,蹲下身子每个瓶子都摇晃了几下。

    她放下了乐果那瓶。

    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没有字迹的瓶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找了半截干树枝插在门栓里。

    破旧的衣柜里,她找出了最喜欢的一套红色外套,这是张婷买给她的。

    她穿戴整齐,默默地躺在床上,泪水一直没有停止过。

    枕头边的黑色瓶子还覆盖着一层灰,在灯光下异常安静!

    可它的内在却让人闻风丧胆。

    “小宇!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不能没良心。那个姓刘的和姓季的都是外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外人和亲人谁重要?”

    汤桂菊嘭嘭的敲着木门。

    “妈,小妹是鬼迷心窍了,她肯定把我们都卖了。这下怎么办?”

    屋外几个姐姐和母亲叽叽喳喳闹个没完,彻底让孔小宇下定了决心。

    她泪如泉涌,心里委屈得又揪又丧。

    “婷姐!我下来陪你了。”

    她轻声呼唤了一声,打开瓶子决绝的喝下半瓶.........。

    咚!

    瓶子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床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一股浓烈刺鼻的恶臭味,扩散开去。

    “妈!咱们必须要找小妹问个清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小妹说了出去,或者去帮别人作了证,我们不但会输了官司,还会坐牢。”

    孔萍的声音在孔小宇的耳朵里激荡,她绝望的闭上了眼。

    “好臭!哪里来的农药味?”

    “坏了!好像是从小妹房间里飘出来的。”

    “小妹!小妹!你别做傻事啊?”

    外面乱作一团。

    “快快快!踹门!踹门!”

    “这死女娃子啊,你这是作甚啊?”

    汤桂菊开始哭起来。

    嘭!嘭!嘭!

    孔小宇意识尚存,听见一声声踹门声,心里仿佛一下子解脱了。

    砰!

    终究是男人的力气大。

    二林子,一脚猛踹,门栓上的干树枝应声折断。

    众人一捅而入!

    “小妹!快张开嘴,把药吐出来!”

    孔艳惊慌地掰着她的嘴,声音也颤抖起来。

    “老天爷呀,死女子啊!你作甚啊?咋就这么想不开啊?这可咋办呀?”

    汤桂菊捶胸顿足,手足无措。

    “三妹,快去弄点肥皂水,洗衣粉水也行,给小妹灌下去,让她把农药吐出来。”

    孔萍吓得不轻。

    “大姐!我,我,我没有出卖,你们,现在,你,你,你们,相,相信,相信我了吧!”

    孔小宇断断续续地说出心里的委屈,脸上却流露出几丝轻松。

    “小妹呀!你怎么这么傻,我们也只是说了你两句。快快,你快吐出来吧!大姐错了!”

    到底还是亲姐妹,孔艳也痛哭起来。

    “来了,来了,肥皂水,肥皂水来啦!”

    孔琴端着半瓷盆肥皂水慌乱的跑进屋。

    “小妹,听话,乖!喝下肥皂水,把农药吐出来就好了!”

    孔萍也没了之前的强势,连哄带求!

    孔小宇去意已绝,任凭她们怎么说,怎么掐嘴,就是要紧牙关不张口。

    “艳儿,拿筷子来翘!死女娃子,想死,门都没有,你还没报我的恩呢!老子再有错,生下你,养大你就是功德。你这个没良心的,想丢下我,你忍得下心啊!”

    汤桂菊一边吩咐着孔艳,一边拍打着孔小宇,嘴里发了疯的唠叨着。

    母性的光辉在这一刻沾了上风。

    她嘴上的言语虽然难听,但明显感觉到她的痛心和难过。

    孔小宇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这个母亲的关爱。

    她越来越虚弱,眼角的泪却欣慰的流淌着。

    “还喂个甚啊?赶紧送镇上卫生院吧!”

    大女婿沈伟口中带着酒气,但意识却很清醒。

    “艳儿,你们几个给小妹穿厚点,给她抬出来。我和二林子在外面绑凉椅去。”

    关键时刻大老爷们儿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说话间沈伟和二林子出了门。

    在院坝里摊开一架凉椅,再绑上两根千担。

    可上肩的担架就做成了。

    这下可好!

    男女老少都上阵,背的背抬的抬,扶的扶,打的打火把,照的照手电。

    愣是把万家团圆的过年夜搞成了惨剧现场!

    各家各户张灯结彩,黑白电视机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声音都调到了最大。

    “睡的腰上疼,吃的直反胃,脑袋直迷糊,瞅啥啥不对。追求了一辈子幸福,追到手明白了。幸福是什么答:幸福就是遭罪!”

    赵本山的小品总是人们翘首以盼的经典节目。

    周边邻居似乎都沉侵在《钟点工》的喜乐中,压根儿都没有注意到孔家的灾难。

    “妈!女儿,不,不,不孝!你们,放,放,弃........。”

    凉椅上孔小宇话没说完,头就歪向了一边。

    “小妹,小妹,小妹!

    众姐妹,阵阵惊呼,扑在孔小宇身上惶恐的哭喊起来。

    “哭什么哭?喊什么喊?小伟,二林子,快抬走。我知道的,这个药没这么快,以前村里有人喝过,咱家闺女寿命长着哩。老天爷不会收她的。”

    汤桂菊眼睛里全是泪,却保持着镇定。

    她呵斥开几个女儿,命令几个女婿匆匆上路。

    蜿蜒的田间山路,前后都举着火把或者电筒!

    不远处,周边各家的烟花,接连的冲向深邃的夜空。

    悲喜两重天,在这大年夜同时上演!

    它们是在为孔小宇照亮希望之路吗?

    还是在为她通向天堂而刻意的点缀呢?

    光能照亮漫漫长路,照得亮人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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