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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纹夜
第六百零六章──以血为旗,以旗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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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零六章──以血为旗,以旗为道

    加上绝天那一手出色的棍法,很多都在猜想是否某位从左家出来历练的弟子。毕竟盘龙棍闻名天下,在南方想到棍法很多人都会直接与左家挂勾。

    只是很多人不知道,极道寺的【伏魔棍法】同样独步天下。

    绝天摇了摇头,没有吭声。众人也不以为然,毕竟绝天这种闷葫芦的性格,这个多月来他们也是习惯了:「有人找你,在外面。」

    绝天一愣,便向着血腥战线城外小屋的走去。

    未几,便见有着一名大汉叱喝着车辇:「你就是绝天?」

    绝天不语,只是看着他。

    大汉只是一名凡人,没有任何修为。

    他只是一个负责送货的车夫。

    只见大汉把一个袋子扔在地上:「货物已经运到,我功成身退。」大汉哈哈一声,便拉着耐劳马远去。

    车夫大汉不知道自己运的是甚么,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只知道这样一次送货,足以让他下半生无忧。

    他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毫无纹力修为,才被选中当送货的人。这样的人,最难成为目标被盯上。因为那些劫道的人,看到车夫毫无修为,想来运送的货物也不会有多珍贵。

    …………

    绝天接过残旧的布袋,里面装着一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玉坠。

    他握着玉坠在掌心,纹力落入其间。

    彷佛天边一抹晚霞被他收入掌心中。

    绝天看着手中华丽至极的长棍,面色漠然。

    正如那黑发青年所言,自己的命都是他的。这样一件纹兵也不为过,正是所谓债多不愁的道理。

    晚霞再次回到那平平无奇的玉坠中,很难想象这样一件足以纳入【神兵榜】的兵器,就这样被一个毫无修为的车夫送到来血腥战线。

    更没有任何人想到,曾经的佛门首徒,此刻已沦入魔道。

    …………

    城墙之上,是日风和日丽。

    和暖的春风吹来,却带着隐在其中的刺骨寒意。

    看似互相矛盾,但当那股风是从北方吹来的时候,一切却又变得如此合理。森蟒不单是一道城墙,更是南北之隔,两地气候不一。

    霍锋与萧雪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徐焰等人朝北而去的身影。

    萧雪下意识看了看霍锋那空洞洞的袖子,便是心下一痛。

    霍锋默然,萧雪默然。

    二人都下意识的不提今早之事。

    只是两人的心思都不一样。

    良久,萧雪却是首先开口:「我……」

    霍锋陡然打断,如同拔剑:「莫提。」

    萧雪闭上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霍锋回视,二人四目交投。

    片刻后,霍锋才缓缓开口:「我断了一臂。」

    萧雪很认真的看着他:「那又怎样?」

    「我是废人。」

    「那又怎样?」

    「你还不明白吗?我可能终生止步于二宫境、三宫境。而你却注定继续向前走,走出萧家箭神之路。」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肩,随风飘荡着的袖子:「我不配。」

    萧雪面色仍然平静,再次缓缓开口:「那又怎样?」

    呼……

    只剩下细风吹过的声响,落针可闻。

    霍锋抢先开口,如同他的剑道;

    萧雪平静漠然的回了三句,如她射出三根木箭;

    二人默然无语,但其实都在交换着彼此的心思。

    霍锋看着她,很是不解:「我为何值得你那颗芳心?」

    萧雪羞红了脸,低头轻声:「我又为何值得你舍命相救?」

    她抬起头,哪怕脸红如火:「世间没有甚么值不值得,只要在心里有足够的地位,一切都是值得。」霍锋懂了,愣笑起来。如此笑容,恐怕就连霍锋的父亲也是前所未见。

    「我们回学院吧。」

    「嗯。」

    霍锋伸出左手,手不再是握剑,已是握着她的手。

    只觉握住这只手,哪怕给他天下间最珍贵、最强大的宝剑,他也不换。

    空荡荡的袖子,内心却是踏实无比。

    …………

    申秋书带着三人,走出了森蟒城门。

    偶尔看向徐焰的目光仍然无比复杂,毕竟这等实力,哪怕现在未必打得过自己,但潜力无穷。大概当他突破三宫境后,自己再也不是徐焰的对手了。

    想到以自己四十多岁还在忌惮这样一个小鬼,他的面色能好看就怪了。

    他带着徐焰、金千机及蓝明心三人出了城门,一直向东北而去。

    血腥战线,其血腥广阔。只是因其地势的问题,被两座大山横在途中。

    若简单的描述,这周遭的地势,就像一个平放在地上的沙漏。而沙漏中央那狭窄之处便是【森蟒】,也是护住南方的防线。若是向外走,其地势便越是广阔。

    朝着东北走前,入目尽是一抹血红。

    并非血流成河,而是有着一杆杆随风飘扬的红旗。

    红旗连绵,分列在两边,是为道。

    这是一条由无数红旗插着的道路,是为北方的【血道】,也是南方所谓的【客道】。

    …………

    申秋书带着三人走在道上。

    金千机皱起眉头,看着道旁两边的红旗:「这些旗子……」申秋书面无表情:「是的。」

    「这些旗子,尽是以血腥战线中,因战斗流下的鲜血而染成的血旗。」

    「以血为旗,以旗为道。」

    「这就是北方的【血道】,也是他们的待客之道。」

    他们走到半途,便看到有着身影从四方八面而来,他们没有一言不合直接出手的打算,但身上的敌意却是毫不掩饰。至于申秋书虽然面色冰冷如刃,身上杀气大盛,但同样没有动手的意思。

    这是南北双方建下的规矩。

    谁敢违反,便是不把双方放在眼内。

    想到这里,他们下意识看向旗道旁边一座石山。石山不高,只有两米多。但任谁走过这条旗道都不会忽视这座石山,因为这座石山,是一名千纹境纹师的墓地。

    在数百年前,一位北方千纹境的纹师途经此地,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有人敢于拦他。只是按照南方的规矩,进入南方必须缴付一定的代价如各种天材地宝。

    那名纹师自持身份,直接就无视了,甚至还打伤了数人扬长而去。

    那一战,万书学院、群星学府及铁血战门同时派出那个级别的强者,足足追杀了那位千纹境纹师一天一夜,轰动天下。就连北方马上派出同级别强者想要护那位纹师回北方,但最终还是徒然。

    虽然那位纹师以一敌三坚持了足足一个昼夜,但最终还是身死道消,最后被埋骨在此地。

    这是一座墓地,也是一个警告牌。

    就连千纹境纹师违反这条旗道规则都得死,谁又能无视?

    谁又敢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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