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语嫣冷眼看着他，良久，缓缓道：“你很爱她，是吗？”

    棠颂捂着额头，静默不语。

    “多可惜，她不爱你。”迟语嫣嘲弄地说着，“她最爱的是钱和地位。”

    棠颂捂着脸，迟语嫣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棠颂微微颤抖的手。

    忽的，棠颂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猩红无比地瞪着迟语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想让我背叛她，是吗？”

    迟语嫣似笑非笑，“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很好奇，棠颂，在你知道刘玉跳楼身亡的那一刻起，你是什么滋味？”

    “是觉得解脱了，还是觉得心里一片荒芜？”

    “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你没有所求，纯粹喜欢你的人，已经不在了。”

    迟语嫣一步一步摧毁着棠颂的心理防线，“我想你比我清楚，刘玉对你的感情有多单纯。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舍弃我送给她的大好前途，背叛了我，只为了得到你的垂青……出事以后，你有梦到过她吗？你有想起过她吗？”

    “够了，够了……”

    棠颂痛苦的闭起了眼。

    迟语嫣步步紧逼，“你有想过，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刘玉现在很有可能，会过得越来越好，摆脱她灰暗的人生，走向一个光明的未来吗？！”

    迟语嫣的话振聋发聩，棠颂的眼角流下一滴清泪。

    他狼狈地别过了眼睛，近乎喃喃地开口：“是我对不起她……”

    迟语嫣微微呼出口气，不忘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语气逐渐变得平缓，“为什么这么说？你哪里对不起她？”

    “前段时间，我找过她……”

    “我希望她能离开这里，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但我没想到，她居然会跳楼……因为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前两个小时里，她用一个不知名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

    棠颂深深地吸了口气，眸光涣散：“她说，她会离开，她问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我。”

    迟语嫣心中莫名揪紧：“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不要再来纠缠我，我让她离开，走的远远地，我说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话至此处，屋内一片死寂。

    迟语嫣冷凝地盯着棠颂，胸中激荡着的，全是怒火。

    她说不出自己是可怜刘玉，还是觉得自己和gem在这一场事故中，都是无辜受牵连的受害者。

    “你去见她，让她离开，是慕诗吩咐你去做的吧？”迟语嫣的指尖轻轻叩着桌面，一下一下敲击，“让我猜猜看，慕诗的本意就是让你将她弄走，免得我再次挑起陈露那件事的风波，所以你才去找她。”

    说着，迟语嫣轻嗤一声，“然后刘玉就干了傻事，她觉得你是在逼她，逼她真正的，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棠颂不再说话了，他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只剩下行尸走肉。

    “棠颂，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迟语嫣不着痕迹地将录音键按下暂停，“如果我现在去追究陈露事件的首尾，慕诗不会被牵连到，因为她一定会推你出来挡刀。”

    “而到时候，即使你不是害死刘玉的罪魁祸首，你也会被大众舆论推到火刑架上，烧的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