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几乎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用心的整理了四合院，然后坐上了去春城的火车，那边还有他们家的杂货铺。

    虽然这些年交给李承管理，但毕竟是妈妈当年一手创立起来的店铺，总要看看的，还有向阳县的批发市场，也是程黎关注的重点。

    李晨呆呆的站在杂货铺的门口抽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间有些迷茫，他已经二十一岁了，却一事无成。

    读书读不进去，连大学都没有考上，工作找不着，就守着李明的店铺过日子，奶奶也没有照顾好，弄得全身瘫痪。

    “李承，你咋站在门口抽烟。”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承转头一看，见是程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原来是二哥和叶靖弟弟回来了。

    “哥，你终于学成归来了吗？”

    “是的，这里生意如何？”

    “生意不错，对了，我去拿财务报表给你们看。”

    “咦，这里居然有财务报表了。”

    “是赵晖舅公请来了专门的财务人员给弄的，说什么要报税啥的我也听不懂。”

    “不用了，你现在如何。”

    原来是舅公帮着管理杂货铺，这就不需要他再多事了，程黎打消了去批发部的念头。

    “我，就守在这里，李明哥让财务每个月给我发工资。”

    “谢谢你李承，如果不是你，李明不可能这么放心的去当兵。”

    “哪里，我该谢谢你们，谢谢二婶的，没有她，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长大，只是二婶去哪里了，我已经五年没有见过她了。”

    程黎和叶靖心里一酸，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走进了杂货铺，看一眼当初妈妈亲手建立起来的铺子。

    货架比以前多了好几个，商品也更加多样化，杂货铺的门口还架着两口大锅，大锅里蒸着大肉包子和白面馒头。

    “我拿一个大肉包子吃。”

    程黎给了钱，然后拿出一个大肉包子放在嘴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塞，依稀感觉到了小时候的味道。

    “妈妈，你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了，不找到你我是不会结婚的。”

    程黎心里默默的发誓，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准备离开了：

    “大伯和大伯母身体如何，你妹妹现在上初中了吧，只是现在我们有急事，不去向阳村了，代我问候一下他们吧，还有你如果有空来凉州住几天。”

    李承有些舍不得，这么多年没有见到程黎他们了，自己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实在是太孤单了。

    “要不吃过午饭再走吧，你们连屁股还没坐热呢。”

    “不了，我们赶下午去凉州的火车，吃过午饭就赶不上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我们走了。”

    “这样啊，一路顺风，对了告诉奶奶，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回去凉州过年。”

    程黎和叶靖同时点头，匆匆往火车站赶去，等他们回到凉州，惊喜的发现李欢竟然坐在奶奶的床边。

    “爸爸，你回来了。”

    “哎呦，我的两个儿子回来了，十年没见，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

    “爸爸，你啥时候回来的。”

    叶靖惊喜的问道，他前几天才离开，没想到回到家竟然看到了爸爸。

    “我昨天回来的，你奶奶告诉我你去接你大哥了，叶靖，这五年，你的表现让爸爸为你感到自豪。”

    “爸爸，我……没有能力看好奶奶的病。”

    “哪里，你已经很棒了，你奶奶说原本她吃饭要人喂，上厕所要人搀扶，口角还流口水，说话也不利索，可现在呢……”

    现在的李母能自己拄着拐杖走几步，生活基本能自理，唯一治不好的就是心病，她放在心里的儿子儿媳妇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她急啊。

    “娘，今天儿子陪你一起吃饭，明天我就去找你儿媳妇，相信我，一定能把你的儿媳妇带回来的。”

    “欢崽，巧真的还活着吗？”

    “活着，我这里有感应。”

    李欢摸着自己的左胸口，那里有程巧留下的印记，印记不灭，人就活着。

    李母极其相信李欢，她的儿子从来不会骗他，他说儿媳妇活着就是活着，一股倦意涌上心头，李母终于睡着了，还能听到她的呼噜声。

    李欢挥了挥手，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看着跟出来的两个儿子，嘴角微微往上扬起。

    “程黎，你这次回来有打算吗？”

    “原本是想跟武晓琳举办婚礼的，然后去京城、海城等大城市投资房地产，但现在家里出了这种事，这些计划都要延后，先找到妈妈再说。”

    “好儿子，你可愿意相信爸爸。”

    “当然。”

    “去京城吧，投资生意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现在趁着这股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有上面对我们家的维护，赶紧的投资。”

    “可妈妈……”

    “你妈妈交给我，这么多年都是你妈妈呵护着我们成长，现在该轮到我呵护你们了，把程家的那套四合院好好整修一下，做你的婚房。”

    程黎点点头，那套四合院是外婆留给妈妈的嫁妆，原本是要留给小暖的，但妈妈又给小暖投资了药膳铺子，这四合院就留给了自己。

    “我先去沙漠这里看看，跟妈妈说几句话，然后再去京城。”

    “好，打电话让小暖和李明也回来吧，李明也不小了，也该结婚了。”

    “好，我这就去打电话。”

    一个晚上，父子三人围坐在一起，喝着茶聊着谈，说的都是程巧和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说着说着程黎和叶靖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等他们醒过来，早就不见李欢的身影，两人到处找寻，只看到王崽看着远方，一脸的落寞。

    李欢已经站在那片沙漠的边缘，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手慢慢的放了上去，渐渐地，金色的沙漠开始变颜色。

    程立国拿着铁铲走过来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沙漠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色的冰雪世界。

    还有那个半蹲着的男人好像哪里看到过，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才发现是十年未曾谋面的女婿李欢。

    “李欢，是你吗，我是不是眼花，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我的巧巧在那里，她每天都在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