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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神棍老爹卷成首辅
第566章 温暖的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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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翊钧拟定下一站驻跸之处是徐州,吕调阳安排人快马加鞭赶到徐州,督导当地准备迎接南巡队伍。

    底下的官员议论纷纷:“下一站不应该是济宁?河道总督府在济宁,按理太子应该会去巡视。”

    治理黄河,是历代皇帝的重任。

    过济宁而不停,直奔徐州是为什么?

    一个比较懂的懂王说:“是去看潘公堤吧?隆庆四年秋,黄河在徐州下辖的邳州、睢宁决堤,淤塞运河道一百余里。朝廷起复潘季驯到徐州治河,晏家捐献水泥修堤坝。”

    “想必是如此。”

    众人对了对眼神……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晏文瑄啊!

    潘季驯立了一块碑,修堤坝的河道官员、捐资的士绅富户名字刻在上面,其中也有晏珣的。

    太子一定是感到与有荣焉!

    “说起来,潘季驯立下治河的大功劳,现在官居何职?”有人问。

    懂王微妙笑道:“治河工程结束之后不久,运河上有一艘船不幸翻船,潘季驯因此被给事中雒遵弹劾,罢官回老家。”

    啊……这……常规操作。

    潘季驯出身乌程世家,七岁学《春秋》,原本也是风花雪月诗酒茶的翩翩公子。

    可惜走上治河这条路,风里来雨里去,磋磨成田间老汉。

    治河不仅辛苦,还容易背黑锅。

    常常是治河工程一结束就被罢官,需要他的时候重新起复。

    众人默默替潘季驯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气氛尴尬一会儿,有人说:“太子殿下特意去巡视潘公堤,潘季驯会不会时来运转?”

    “我想……潘季驯已经不在乎吧?这么多年起起伏伏,他对仕途已经淡然。治河,只是一种信念。”

    唯有信念,可抵挡岁月磋磨和官场的种种倾轧。

    不然呢?

    谁被朝廷这样用完就扔能不生气啊!

    ……

    晏珣早起给朱翊钧梳头,也想到老朋友潘季驯。

    弹劾潘季驯的雒遵,就是年初弹劾谭纶,说谭纶没资格担任兵部尚书的给事中。

    难怪每一任首辅上位,都要第一时间整顿言官系统、换上自己的人。

    蚂蚁咬死象,一个给事中就能不断制造麻烦。

    他想到一个问题,老爹已经入阁,但似乎还没有自己的言官人马?

    这样很被动啊!

    让名士去办报,算不算另一套言官系统?

    朱翊钧见晏珣走神,关切地问:“你昨晚没睡好吗?”

    晏珣回过神说:“还行……做了一个打仗的梦,惊涛骇涛、气吞万里如虎。殿下呢?睡得还好吗?”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朱翊钧神色古怪。

    那个世界过分光怪陆离,将来他也到那边的话……只能街头卖艺?耍大刀还是胸口碎大石?

    他们说着闲话,周围的太监宫女低着头。

    ……晏大人又抢我们的活!

    城中官员、乡绅送太子出城,临清钞关的钱主事因为跟“太子洗马”有交情,终于混进地方官队伍之中。

    连夜给杨洗马送礼物,果然没有错!

    今天有没有机会见到太子和晏大人呢?

    钱主事踮起脚翘首以望,见到太子的仪仗出现……然后,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太太太……太子?他就是太子?”

    杨洗马就是晏大人!

    旁边的同僚低声提醒:“莫失礼……怎么?你见过太子?”

    钱主事眼珠一转,立刻说:“见过!我们还一起喝茶,他赞我的武夷山茶好。我们还一起去晏公庙上香,太子夸我们这里人杰地灵。”

    晏大人夸赞,四舍五入就是太子夸赞。

    晏公保佑!

    这么难得的机缘,得拿出来显摆,扯虎皮做大旗!

    周围的人听钱主事这么一说,顿时肃然起敬。

    他们听闻,昨日视察书院,只有吕阁老和沈大人去了,太子殿下和其他高官没有去。

    底下有人打听到,皇家科学院的院正朱载堉巡视府学,至于太子和晏珣的行踪不明。

    他们竟然是去了钞关!

    “可算让你等到了。”众人酸溜溜地看着钱主事,眼睛都红了。

    都以为太子不会去钞关,到底还是去了……莫非对太子来说,钞关的铜臭比书院的墨香还香?

    乡绅耆老名士群中,何心隐跟李贽都一脸恍惚。

    一大早,翰林掌院晏珣派人给他们送名帖和书信,让他们进京办报。

    办报的编制是翰林院?

    官居几品?

    名士也是要吃饭的,并非没有名利之心。

    何心隐当年受朋友引荐,到胡宗宪帐下做幕僚……谁知被胡总督评为“废物”,他受不了如此屈辱,连夜卷包袱跑路。

    后来他还到京城,经人推荐拜访张居正,又被张居正批评,何心隐气急败坏当场怼回去。

    两人当时就结下梁子,现在张居正位高权重,提出关停民间书院,简直是砸何心隐的锅。

    在何心隐看来,胡宗宪和张居正境界太低,理解不了他的思想。从未交谈过的晏大人竟然能理解他,特聘他进京!

    想到跟张居正的新仇旧恨,何心隐很期待这次进京,可以跟张居正好好辩论辩论!

    李贽恍恍惚惚,晏珣还额外送给他一百两。

    送信和银子的人说:“我家大人建议你把妻女接到身边,若是你岳母还在,最好送你妻子回去探望,这些钱是给她的盘缠。”

    李贽顿时脸红到脖子根,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那随从又说:“我们大人是好意,你若不愿意收,也不勉强。”

    李贽连忙道谢,心情复杂地收下银子。

    他这些年四处漂泊,除了给人讲学挣些钱,主要靠朋友的接济为生。

    收钱归收钱,跟朋友观念不同时,照喷不误。

    即使收下晏珣的好意,不代表他会站在晏珣的立场。

    晏珣跟着朱翊钧登船,环视四周,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钱主事和李贽,冲他们笑了笑。

    “晏大人对我笑了。”钱主事对周围的同僚炫耀。

    “看到了,你运气真好。钞关主事这个肥差,你要让出来了吧?”同僚忍不住阴阳怪气。

    钱主事却没有生气,若能去主持宁波海关,临清钞关这个肥差让出去也不要紧。

    李贽则是赶紧向晏珣的方向拱手致谢……不管怎么说,晏大人是一个善良的人啊!

    他的朋友都知道他妻女还在河南,也知道他家的惨事……接连生下多个儿女,只剩大女儿一个,其他都夭折了。

    晏珣这个初次见面,还谈不上朋友的人,却冒昧给钱让他去接人。

    明明晏珣年纪比他小,却像个宽厚的长辈一般,让李贽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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